這大吉的日子，皇上也不會如何為難，只是點了點頭，對紀雪瑤道：“若是看不見，和侍衛說就是，怎麼還要委屈自己換位置？”

“臣不想給皇上添麻煩。”紀雪瑤心里氣急，但臉上做出恭順模樣，聲回答。

待問過一番后，皇上才招手示意司儀繼續。

樂音響起，大堂又熱鬧起來。

孟嫵觀察著大家的注意力，等他們集中到歌舞上才低聲向陸行章確認：“安平郡君對你用很深啊，這樣的謊都替你撒。”

陸行章端起杯盞一飲而盡，平靜地回答：“那是的原話。”

他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孟嫵登時就明白了，應該是紀雪瑤為了和陸行章同坐故意找的借口。

耳邊陸行章還在繼續說著：“我早就想換過來，但礙于宴會正在進行，沒有合適的時機，你倒是解了我的圍。”

孟嫵無意識地“哦”了一聲。

歌舞很是好看，孟嫵發著呆竟然慢慢看進去，專心地欣賞歌舞，暫時將沒有理清楚的疑都丟在腦后。

陸玉陸斐安安靜靜地坐在后面，不吵不鬧。

陸行章本就無心歌舞，現下孟嫵就在邊，余不時瞥過去，有陣子沒見了，似乎清瘦了。

不知看了多久，但孟嫵的眼神就是落在面前的歌舞上，陸行章的勝負心一點點爬上來，試圖引起的注意。

“信里沒寫什麼，就是讓你別來參加宴會，我已經向皇上稟明了。”

“啊？”

孟嫵正看得出神，聽到耳邊似乎有人說了什麼，沒回過神，還特意湊近了些，支棱著耳朵問：“再說一遍。”

猝不及防靠近，陸行章一低頭下就能到的側臉，一時屏住呼吸，憋著氣重復了一遍。

“那我來了，皇上豈不是認為我善變？”孟嫵回頭問，眼里有慌張。

可不能因此影響在外的形象。

陸行章見著驚懼的模樣很是可，角忍不住浮上了笑：“不會，稍后我會和皇上解釋。”

這麼一聊，孟嫵索問起自己的疑來：“我的請帖上時間好像不太一樣，似乎遲了會兒。”

“帖子呢？”陸行章收斂表追問。

“已經給檢查的公公了。”

陸行章頓了下，似乎在思考是誰負責收拾這些帖子。

孟嫵不知為何意會到，連忙說：“沒事，可能只是匆忙之中登錯了。”

他不置可否。

待歌舞完畢，終于開宴，大家其樂融融，孟嫵先照顧了陸玉陸斐的碗，才回過頭打算用餐，誰知碗里已經堆得滿滿當當。

陸行章面無表地吃著飯，不當一回事。

孟嫵端起碗隨便一翻，發現魚已經剔了刺，眼眶莫名一熱，垂頭吃飯。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幾天沒吃飯了。”陸行章輕聲調侃著，瞥了眼快埋到碗里的頭。

孟嫵慍怒又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卻正暴出泛紅的眼眶。

陸行章眉一收，筷子稍微放下，低聲關心：“有魚刺？”

“不是，”孟嫵搖頭，心頭忽然一松，徑直說出心里話：“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幫我剔魚刺。”

“順手的事而已。”陸行章這才放心，重新吃飯。

孟嫵垂眼沒回應，心里翻江倒海。

的心跳有些過分了。

兩人不自覺黏糊糊的氣氛很快蔓延到鄰座，紀雪瑤孤零零吃著飯，滿臉不忿。

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還是沒把陸行章留在自己這邊，那幾日明明這麼好，還以為終于迎來曙，沒想到那天到孟嫵后，陸行章后面就變了個人似的。

果然還是不能把孟嫵留在這里。

紀知天坐在對面大臣群里，遠遠一看便知道紀雪瑤在盤算什麼，在宴會落畢時拱手請示：“值此佳節，末將想請皇上應允一事，席上添喜。”

“哦？”皇上玩味地看向他，立刻了然，但還是等著他說：“什麼事？”

“說來慚愧，是先前皇上曾提過的事。”紀知天也不明說，只看著陸行章的方向。

其他有懂事的已經代為開口：“安平郡君已是適婚年紀，陸大人又是年輕才俊，實在相配。”

皇上點點頭，看向陸行章：“朕也是這麼以為，只是上次陸卿出位卑不敢高攀的意愿，所以才不了了之。”

陸行章聞言起：“回皇上，微臣現在也是如此想法。”

“誒，現在的陸大人可不是當初了，那可是準翰林學士。”有人高聲提醒。

雖然并沒有明確的圣旨，但這種消息通常是不脛而走，大臣們已門清。

皇上面上也難得帶了點笑：“安平郡君生溫和，知書達理，配你再好不過，你若肯，今日朕便宣旨賜婚。”

上一次是授時，并非大臣云集的場合，陸行章就算拒絕，只要理由得當，也無可厚非。

但現在是中秋宴，大家都眼地等著，且陸行章的理由再也站不住腳，若是他還拒絕，就是當面打紀知天的臉，日后朝中必然不了為難。

群臣靜靜等著陸行章的回應，靜默中孟嫵頭垂得低了些，一時間有些明白陸行章為何不讓來。

也許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在漫長的考慮后，陸行章踏出一步，開服直跪下去，拱手擲地有聲地：“請恕微臣無法接皇上的意。”

他態度堅決，不容辯駁，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皇上和紀知天的臉同步變了，孟嫵也驀地抬頭，驚訝看去。

前者立刻嚴肅起來，聲音也沉了幾分：“你的意思是不接朕的賜婚？”

“是。”

皇上的目掃向孟嫵，聲音已經開始泛冷：“是因為嗎？”

“不是。”陸行章答得飛快，不想把孟嫵牽扯進來，誠懇地回答：“微臣拒絕婚事，只是微臣的主意，與孟大夫沒有任何關系，還請皇上和大將軍莫要遷怒。”

解釋的話一句沒有，開口都是在為孟嫵求開。

紀知天冷哼了聲：“陸大人是覺得以后平步青云，看不上我？”

“微臣絕無此意。”陸行章異常頭鐵：“微臣只愿以國事為重，況且婚嫁之事，本該是兩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