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冷靜又自傲，斷不可能回頭。

周稷只是下意識想來這，也沒多想，索就來了，沒想過要見，或者別的什麼，這會視線相對，他眸底生，遲遲移不開眼。

眼前的江季姝，對比照片那會，已經長開許多，可眉眼還是很干凈，帶了些執拗，讓整個人看著愈發清冷。

看著周稷的眼神，江季姝忽然有些慌，匆忙避開他的注視，然后冷聲問起來，“你來干什麼？”

周稷忽然發現，他們之間，好好說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了一件很奢侈的事。

正是因為曾經他，所有不肯輕易原諒。

那些以前的不在意，漫不經心，終于在這時候，化作一點點冰刃進他的心窩，再連著帶出來，又是鮮淋漓一片。

他啟，“我如果說，什麼都不想干，只是想你了，就來一趟，你會信嗎？”

江季姝的心里微微一怔，然后轉過頭看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這時候的周稷，有些看不懂。

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索不再回應，提步就要進旁邊的超市。

周稷看這樣的反應，也沒半點奇怪。

沒出聲阻攔，更沒像先前一樣冷嘲熱諷，而是就這麼看走遠。

江季姝買完東西，再出來，周稷的車子已經離開了。

微微愣神。

然后想到周稷剛才說的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人……

是腦子不太正常？

還是了點什麼刺激？

跟以前比起來，簡直是大相徑庭。

里面的店員看到江季姝在外面站著沒走，看了眼視線看向的地方，出來跟說話，“你在找剛才開那車的人？”

江季姝啞然，還沒回答，店員又自顧自開口，“你剛進來沒多久，他就走了。”

江季姝點頭，表示知道了，“那行，我先回了。”

“好。”

直到上了電梯，江季姝還有些茫然。

他們剛才就說了那麼兩句，實在看不出來，周稷到底在想什麼，又要干什麼。

這事沒在江季姝的心里留下痕跡，照常去工作室，外加送歲歲上下學。

中途也遇到過兩次郝聞。

有時候會說兩句，有時候不說。

江季姝也沒什麼功夫再去搭理周稷邊的人，現在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正籌劃著給工作室再招一批人手。

只是歲歲的事卻耽誤馬虎不得。

這天，接歲歲放學的時候，徐深也跟著，一見到，就跑過來，然后抬著頭問，“江姨，明天你跟周叔叔會來學校嗎？”

過了這麼多天，他背的詩句忘了，這件事倒記得很清楚。

他一直記得，上次也就是在這，周叔叔可說了要跟江濯一起來著。

他回去以后，還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一陣，不明白這兩人到底是個什麼關系，怎麼周叔叔突然就要幫起來江濯了。

后來想不通也就干脆不再想。

江季姝的神微微一滯。

還沒跟周稷撕破臉皮之前，確實答應了這麼一件事。

心里也一直記掛著，琢磨著實在不行找江季恪來一趟。

總歸，是失信于歲歲，對不起歲歲。

可跟周稷之間，實在是太復雜了。

只是現在當著徐深的面，突然被這麼一問，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正準備啟，告訴他他口中的這位周叔叔大概不會來了，郝聞就已經過來，正巧聽到，然后挑了挑眉，“對啊，我都快把這回事忘了，沒事，稷哥這段時間正閑著呢，我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

可不是閑嗎，每天沒什麼事就來找他回憶什麼高中生活。

郝聞覺著，他那時候生活可太多姿多彩了，干過的事幾個掌都說不完，可好像怎麼說也說不定稷哥的點上。

他心里其實也明白，江季姝高中就寫過書給稷哥，那這事指定跟有點關系。

可不管稷哥跟江季姝有點什麼淵源，他自己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別人能想個什麼出來啊。

現在正巧上這麼個事，讓稷哥親自來見一見人，總比逮著他問那些本就沒印象的事好啊。

江季姝一聽這話，下意識就準備回絕，郝聞卻已經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那邊過了一陣才接通。

郝聞看了眼歲歲跟江季姝，干脆直接開了免提。

他問，“稷哥，在忙嗎？”

那邊嘖了一聲，又是江季姝以前印象里的語氣，著懶散，又有些不羈，完全不像那天夜里說是只想要看看的人，“什麼事？說。”

郝聞看著江季姝，清了清嗓子，“稷哥，我這會在兒園外面呢，歲歲跟江……江季姝都在。”

這話說完，那邊靜默了好一陣，周稷的聲音才又傳過來，聲音帶了點繃著的覺，“怎麼了？”

郝聞角輕輕一撇。

這怎麼一提起江季姝就立馬變了幅臉啊。

他張口，說起來，“是這麼回事，你應該也記得，深深他們學校要辦親子活，就是明天，然后你們之前不是也說好了嗎？你要來一趟，跟歲歲一起的。”

說到這里，他語氣微頓，“剛才正巧上，說到這個事，我就想著，干脆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提醒一下。”

江季姝就在旁邊看著，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歲歲就在邊上，總不能當著歲歲的面就這麼說自己反悔了。

而且，那天夜里見過那樣的周稷，不知道怎麼回事，或許帶了點異樣心思，也想看看周稷究竟是個什麼反應。

過了會，周稷那邊遲遲沒有反應，江季姝到自己的手被歲歲牽住。

低頭，去看歲歲的神。

他縱然聰明，到底還是年紀小，很難掩蓋住眸底的一張和希冀。

江季姝回握住他的手，忽然輕輕笑了笑。

知道，周稷是在等的反應。

雖然以的了解，周稷不是這樣的人，可憑著直接，有這樣的覺。

他怕不樂意。

所以遲遲不答。

或者，也可能是在考慮什麼。

不知道。

誰又能說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