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有點冷，林澈看沐穿的不多，擔心凍到，剛準備把外套給，小姑娘微涼的小手就揣進了他的外口袋里。

林澈把剩下的半口飯團塞進里，換了只手拿咖啡杯，騰出的手進口袋里，把沐的小手握在手心。

沐的拳頭下意識地先握了一下，但很快就松開，主握上林澈的手，小腦袋也很自然地輕靠上林澈的肩。

“我和老杜才走進房間，就聞到了一很淡的消毒水味道，老杜也和曾思瑩確認了，幾天前家大掃除的時候，請來干活的人用過消毒水。”林澈開口。

沐點點頭，“大掃除的時間點，加上消毒水的使用，像是在故意理案發現場痕跡，是吧？”

“嗯。”

林澈喝了一口咖啡，接著說道，“曾思瑩自己說，懷孕后期上下樓不方便，就搬到一樓住了，但是我發現，雖然一樓和二樓的房間都鋪了床，但人用的瓶瓶罐罐，牙刷牙膏，放在二樓。”

沐握著咖啡杯的手歇在上，皺著眉一邊思考一邊開口，“這些東西是每天都要用的，肯定放在最順手的地方，出現在二樓，可以推測曾思瑩這幾天是住在二樓。住一樓明明更方便，但曾思瑩卻搬回了二樓……”

林澈把這個發現，當做一個可疑的點，沐就知道和林澈的猜測是一致的，只是兩人都是細致嚴謹的人，哪怕心里有了猜測，但因為還不夠有把握，所以沒有說出來。

“這個況，之后再問問曾思瑩，看怎麼解釋。”沐開口。

林澈點點頭，“我還在一樓鞋柜旁，發現了一個28寸的行李箱，還是新的，價簽牌都還在。”

沐扭頭，有點疑地看著林澈，“這有什麼問題……”

話沒說完，沐就反應過來了，抬起咖啡杯擋住因為震驚而微微張開的小，顯然已經想到了。

林澈開口，“張欽德的工作確實需要經常出差，家里有行李箱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尺寸。28寸，適合長途出行，出差三兩天沒必要拿這麼大的箱子，很不方便。”

沐點點頭，“確實，對經常出差的人來說，20寸以下的登機箱是最方便的，不用托運，省時間，容量也夠。”

“曾思瑩現在懷孕，沒有搬家的打算，平時就在鎮上，頂多到市區買點東西，之后生了孩子，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計劃長途旅行，對來說，暫時沒有理由購買這麼大的行李箱。”

林澈說著，仰頭喝完剩下的咖啡，神更嚴肅幾分，“最重要的一點，我發現他家鞋柜里的男鞋，42碼，都是右腳鞋底磨損更嚴重。”

沐立馬想到之前瓜田的現場勘查報告里，關于現場留腳印的判斷——42碼，走路重心落在右腳上。

“你們來的路上，我和徐洋也聯系了，確認目前張欽德于失聯狀態。”林澈開口。

再結合曾思瑩的極度不自然的反應，家中發現的可疑點，張欽德就是目前殺拋尸案的重大嫌疑人。

在等市局派人來接曾思瑩的同時，林澈已經迅速做了安排：查張欽德下落；對張欽德的辦公室、住進行勘察；以張欽德為切點，整理已有線索，重點走訪調查。

沐看著林澈，黑亮的眼睛里先是震驚，接著出崇拜。

林澈的發現，單拎出來看，確實都很可疑，但要在一棟三層樓的房子里，從無數的東西，線索，痕跡中，迅速發現這些異常，需要經驗，也需要敏銳的觀察力，和強大的邏輯推演能力。

“林隊長，你好厲害啊！”

沐語氣里滿滿的崇拜，撲閃的大眼睛明亮異常。

林澈握著沐的手收幾分，角的笑容很淺，“其實我希自己不那麼厲害。”

林澈的話，乍一聽像是在秀優越，但沐卻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最年輕的刑警隊隊長，經手的案子破案率百分之百，靠的不僅僅是他過的專業知識，強悍的工作能力，嚴謹的工作作風和優于常人的天賦直覺，更多的是在一個個案子中積累經驗，從中學習總結。

林澈的厲害值每增加一點，就是他遇到的惡案件多了一件，意味著多了一個害人，多了一起悲劇。

而當林澈展示他的厲害之時，意味著有了新案子，新的害人。

沐重新靠回林澈的肩膀上，輕開口，“希有一天，大家每天上班就是喝喝茶，聊聊天，跑跑社區，做做安全宣傳，清清閑閑的。”

林澈勾起角，頭微微傾斜，側臉抵著沐的小腦袋，眼神像是看向了很遠的地方，開口聲音不大，但堅定有力，“或許，我們永遠無法徹底消除罪惡，但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可以安心地喝茶聊天，可以幸福安穩地生活。”

沐心頭一熱，鼻子一酸，點點頭，握住林澈的手。

林澈側目看了一眼小姑娘恬淡的小臉，角的笑意擴大幾分，握著沐的手，往自己腰間幾分。

兩人又閑聊了兩句，曾思瑩的檢也完了。

“各項數據顯示，胎兒一切正常，孕媽媽也沒問題，正常配合調查是沒問題的。”

醫生說著神嚴肅幾分，提醒道，“不過的神狀態不太好，心理力很大，剛剛我也問了一下，說是最近沒休息好。孕媽媽的緒本來就容易波，如果休息不好，緒更容易影響。建議讓孕媽媽先好好睡一覺，之后你們在工作時也要留心觀察孕婦緒變化，不要刺激到。”

“好，謝謝醫生。”林澈開口。

沐進去，在小護士的幫助下，幫曾思瑩整理好服，換好鞋，扶著出來。

今天不早了，醫生也建議讓曾思瑩先好好休息，所以今晚不打算接著就審。

市局宿舍樓旁，是市局的招待所，林澈和沐他們回來之前，徐洋已經辦好手續，給曾思瑩申請了一個房間。

沐很細心，很多問題都考慮到了：燒熱水；把毯子疊好給曾思瑩睡覺的時候墊在腰側；試了幾個燈，留了一盞線和的夜燈；多要了幾個防墊鋪在浴室，牙刷漱口杯都提前放到順手的地方；讓林澈去買了一包低糖吐司：幫把手機充上電，安自己今晚就住旁邊的宿舍，給留了自己的號碼和招待所前臺的電話……

本來曾思瑩很張，換了新環境也不適應，看沐忙前忙后，細致微，考慮周全，曾思瑩緒也漸漸穩定下來。

沐安頓好一切，等曾思瑩睡下了，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