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到了東宮,轉到李長安的院子,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聽書喊疼的聲音。
“哎呦呦,疼啊,福子你怎就不知道輕一點?”聽書躺在側屋的榻上,主子榮恩,讓他來這裏養病。
福子一臉嫌棄,“就你會喊疼,這個時候來喊,喊給誰聽呢?快些住吧,殿下也傷著呢!”
說完,福子就繼續給聽書上藥。
裴悅路過時隻看了一眼,聽福子說李長安也傷著,忙進正屋去。
聽書瞧見太子妃,忙指著道,“福子,太子妃來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瞎了,你且坐著吧。”福子按住聽書肩膀。
“你不進屋去伺候?”聽書問。
“我去做什麽?”福子塗藥的手用點力,聽書瞬間癱在榻上,“有太子妃去了,我還去湊熱鬧,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沒眼!”
聽書撇不服氣,但上太疼,也就不再辯駁。
正屋裏,李長安早就被聽書吵醒,他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這會正坐在床上,手中什麽也沒有。
裴悅進來時,就看到呆愣愣的李長安。
輕輕地喚了句,“殿下。”
“你......來了啊?”說話時,李長安上下打量著裴悅,“你沒事吧?”
“我沒事。”裴悅走到桌邊,看了葉竹一眼,葉竹便退了出去,遞給李長安水後,再道,“宮裏的事,我聽說了。”
“嗯,我沒事。”李長安先是小口抿了下,再一口悶完茶水。
“您看著,可不像沒事人的樣子。皇上隻是廢後,確實罰太輕了。不過這個事,皇上已經下旨,您隻能換個方向想。皇後和壽王不是最想要皇位麽,現在他們一個逃亡,另一個被囚冷宮,就讓皇後看著你越來越好,倒也是一種折磨。”裴悅寬道。
他們親的時間並不久,但裴悅也知道李長安不時會去東宮的祠堂,有問過人,那裏麵供奉著元後的牌位。
要人放下心中執念,這是一件很難的事。
但裴悅也知道,李長安這個時候,做不了其他事了。Lωxδ9
李長安哼了下,抬眉不再言語。
他看著過窗紙的線,宛如被圍在一個四方格裏。
裴悅順著李長安的視線看去,卻沒看到什麽,但李長安不再開口,便也不多言,隻是靜靜地陪著。
皇後被廢,壽王和蔣元亮逃亡,蔣華軒已死,京都的局麵瞬間大變。
到這會,朝臣們才知道,皇後與壽王的膽大包天,竟然敢對皇上下手。好在皇上醒了過來,但也被皇後的毒藥傷了,虛弱得隻能在仁政殿接見大臣。
之後抄家,抓人,還有清點蔣家家財等事,十天過後,才差不多做完。
裴悅則是回到東宮,每日去看看李長安有沒有好一點。
直到京都收到消息,壽王和蔣元亮已經逃到東北,正和張東來匯合。李長安也收到消息,說冷宮裏的廢後,每日都鬧著要見他。
李長安得知時,隻覺得好笑,人都被廢了,還要見他做什麽。
但廢後鬧得多了,冷宮中便有些不好的話傳出來。皇上說廢後到底對李長安有過照拂,既然廢後要見,就去見最後一麵吧。
不得已之下,李長安才去了冷宮。
李長安的養了十天,還是不好走路,他乘著轎子到冷宮。
冷宮裏雜草橫生,有些雜草長得比李長安還要高,這裏冷,剛進門檻,李長安就到一涼風吹來。
侍衛幫著拔草,等能過人時,福子再扶著李長安往裏走。
“喲,太子殿下,你這是怎麽了?”廢後從破舊的殿中走出來,停在長廊下,“你被長儉傷了,還是被元亮傷了?”
李長安站在原地,並沒有,侍衛們退到後邊,旁隻剩一個福子。
“既然來了,就進屋坐吧。”廢後說完,先進了屋子。
李長安由福子扶著走上臺階,廢後看到還有侍衛跟進來,冷笑道,“太子殿下也太謹慎一點,你來看我,又何必要帶這麽多人。我要與你說的話,就不怕被他們聽去嗎?”
到了這個時候,廢後說的話,必定不是簡單地嘮嘮家常,有些事被侍衛聽去,怕是會沒命。
李長安讓侍衛們都退到屋外,隻留下一個福子。
廢後還是不太滿意,但李長安坐下後,就直接道,“你我之間,本就無話可說。若不是父皇要我過來,今日我也不會來。有什麽話,你就盡快說,不然我要回去了。”
“急什麽?”廢後坐在李長安對麵,盡管在冷宮,今日還是把頭發梳得齊整,“我與你,到底母子一場......”
“廢話,你可從不是我的母後!”李長安打斷道。
“也對,我是你繼母,是殺了你母親,才做了你的繼母,哈哈哈!”廢後看著李長安大笑,神猖狂。
“長安啊長安,你可知,你恨錯了人啊?”廢後停下後,定定地看著李長安。
屋的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就連福子,都張得扣手心。
廢後看李長安不說話,便自顧自地繼續道,“你母親確實是我讓人殺的,但你想想,那麽多年了,為什麽當年沒有那份信?偏偏到現在,皇上手中的權勢穩固了,才出現證據?”
“你父皇如此經營算計的一個人,你就不覺得奇怪?”
說完,廢後轉頭看了眼外邊的沉的天,再回頭時,卻看李長安的麵沒有變化,不由好奇了。
“難不,你早就知道這個事?”廢後的子往前傾了一點,眉也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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