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悅沒有開口，而是看著許庭君，等他繼續說。

“雍王在定州打了勝仗，皇上卻沒有任何嘉獎，可見皇上的態度。”許庭君端起茶盞，悠哉悠哉地抿了幾口，再去看裴悅時，換上了他以為最誠心的笑臉，“往後再打戰，雍王需要兵力，需要錢財，也需要藥材。你是裴家，肯定知道裴家與九夷有過藥材來往，知道九夷藥材的富。”

關於藥材的事，裴悅是知道的。

“所以你想和我們做藥材生意？”裴悅問。

“是的。”許庭君豎起一手指，“與雍王的生意往來，我們九夷隻要一的利潤。”

“一？你們這樣做，有什麽好？”裴悅不解。

許庭君解釋道，“為的是賭雍王能上位，並要雍王一個承諾。等雍王登基後的在位期間，絕對不會出兵九夷，也不會幹涉九夷的政。這個條件，對雍王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畢竟從別人那裏買藥材，價格得翻倍。”

裴悅知道好很多，但還是有點不明白，“若是雍王登基，有我在，以我與賀皓的關係，必定不會幹涉九夷。許庭君，你提出的條件雖好，卻不足夠打消我的疑慮。”

聽到這話，許庭君笑了，“王妃，你當這世上的人都是如你與賀皓那般好嗎？你是你，雍王是雍王，我們要的是雍王的承諾，而不是你的承諾。即使日後雍王登基，你為皇後，但你能確保，雍王永遠敬你你嗎？後宮佳麗三千，能當皇上的人，骨子裏都是薄冷。所以我們要的，是雍王的諾言，你懂吧？”

許庭君的話，說得相當不客氣。

裴悅仔細品了品，好像確實是這樣。

看許庭君站了起來，目隨著許庭君移，不知為何，聽完許庭君說的後，心中突然有些不快。

“王妃可以先和王爺商量，定了主意後，再去客棧找我。”許庭君敷衍地行了個禮，走到門口後，忽然轉，“要我說，當老子的不做人，直接反了就是。什麽千古罵名，有什麽好在意的。不過你們這些人就是這樣，沽名釣譽，為了點名，反倒是把自己過得又苦又累。王妃不妨也建議下王爺，若是需要上陣殺敵的將軍，我倒是樂意幫忙殺進京都的仁政殿，幫你們把皇帝老兒的頭給擰下來。”

許庭君最後的語氣，好似在嘲諷什麽，又好像帶了怨恨，聽得裴悅愣愣地。

直接反了？

談何容易？

說這樣的話，許庭君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若是李長安反了，到時候舅舅和白家，還有定南陶家，嶺南夏家，他們裴家，是幫皇上，還是幫李長安？

或許和李長安可以不在意罵名，但其他人呢？

白家世代鎮守西北，就算是晉元帝在位時，也沒人敢白家分毫。天下人說起白家，誰敢說句不好？

陶家與夏家也是一樣，祖祖輩輩積累下來的基業和名聲，若是一著不慎，了千古罵名，他們如何麵對祖宗？

裴悅自個，對此並沒有特別在意，但世人的觀念就是一個“孝”字大過天。

況且李長安可以名正言順得到的東西，何必去承一個汙名？

看著許庭君走遠，裴悅的思緒拉回許庭君的提議上。

這一想，便到傍晚李長安回來時。

李長安剛進院子，小祿子就說王妃在正屋等著他。

到了正屋後，李長安坐下問了句吃了沒，裴悅就說起白日裏許庭君來過的事。

“許庭君這個人心思頗多，一時半會，我隻覺得他的提議不錯，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王爺若是有意合作，可以去找他聊聊。”裴悅道。

李長安：“一旦發起戰事，確實需要大量藥材。能從九夷購買藥材，倒是一件好事。你我信不過許庭君，可以讓九夷王親筆寫信來合作，以九夷王的立場來說，我們好，他才好。”嚛魰尛說蛧

“這倒是可以。”裴悅點頭道。

李長安看裴悅懨懨的，神不太好的樣子，擔憂道，“悅兒可是不舒服，我瞧你沒什麽神，請過大夫了嗎？”

“沒有不舒服，就是見了許庭君，心不太好罷了。”裴悅如實道。

“可是許庭君說了什麽？”李長安問。

裴悅搖頭說沒有，李長安也就不好多問，他說明日再去找許庭君，便人來擺飯。

這一晚，裴悅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一直牽著一個人的手，可是到了後來，突然有好些人來推開，要和搶人。很憤怒，很生氣，抓住邊上人的手，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在夢裏爭執的時候，裴悅突然大喊了兩個字，也隨之醒了過來。

坐了起來，口仿佛堵了一塊巨石，在大口氣。

陪夜的梅芳忙進來問怎麽了，“王妃可是夢魘了？您方才喊了好大一聲，奴婢去給您端茶來。”

裴悅接過梅芳端來的茶水後，飲了一半，才皺眉問，“你可聽到，我喊了什麽？”

隻記得夢中掙紮的景，卻忘了自己喊的話。

梅芳卻是聽得清楚，“您喊的王爺的名字，急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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