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在監牢裏麵等了一上午，終於聽見孩開口，並未表現得很激，而是吃著東西，依然語氣平靜的問道：“我們這些北荒的流民，從出生開始，便注定了隻能在一個要塞周圍生活，你也是87號的嗎？”

孩回應道：“我生活在87號北邊的流民村裏，曾經跟金枝在發電廠工作，我們倆在同一個流水線工作，後來金枝病了，就離開了工廠，我們也再未見過。”

“沒想到你我還是同鄉。”寧哲聽見孩的回應，並未避諱哥哥的問題：“你樊珂，你哥哥樊瑞，對吧？他也是工廠的工人嗎？”

“嗯，我哥哥在垃圾場工作。”樊珂緩緩抬頭，出了已經哭紅的眼睛：“我哥哥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現在我什麽都沒有了，連唯一的親人都沒有了！之前這裏發生混的時候，我就拽著我哥哥不讓他管閑事，可是他偏不聽我的話，非要過去幫忙，這下好了，他連命都賠了進去……”

寧哲見樊珂再度落淚，並沒有打擾，等了十分鍾左右，覺樊珂哭累了，這才繼續問道：“你和你哥哥都是魔種？”

“是，我跟我哥哥在三年前就覺醒了，但是我哥哥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聽說魔種會被財閥斬盡殺絕，就一直沒有表我們的能力！我的能力是植係，在沙漠裏很難發揮出太大的威力，但是我哥是蛇能力，平時可以通過狩獵養活我們兩個。”

樊珂的緒始終表現得很失落：“原本我跟我哥哥的生活要比其他流民好了許多，平時總能找到一些野用來充，但是我哥哥特別崇拜你，尤其是聽到其他流民講述起你的故事，總會聽上半天，如果有人說你不好，他還會出麵維護你，甚至因此跟人打過架。

一個月前，我哥聽說革命軍來到了裴氏的地盤招募流民，就像著了魔一樣想要來金欽環，還對我說，以我們的能力一定能夠幫你就霸業，解救更多的流民跟我們一起離苦海。

但是我本就不在意我哥說的那些事，我知道我們的生活很苦，但是能跟我哥哥在一起，我就很開心，至這樣會讓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依靠！但我最終還是拗不過我哥，他對我說，金欽環他是一定要來的，如果我拒絕他，那他就自己來，讓我留在那裏生活，等革命軍解放流民的時候，再回來接我。

我哥這個人我最了解了，他格衝，而且喜歡打抱不平，如果我不在邊跟著他，他是一定會出事的，無奈之下，我隻好跟他來了這個地方。

這一路上，我哥都很開心，無時無刻不在盼著見到你，一遍一遍的跟我講你和革命軍的故事，聽得我都快煩死了。

我們終於到了金欽環，這個地方給我的覺特別好，或許因為是植係的緣故，我對於這個地方有一種莫名的親和。

今天早上，我哥在迎新大會上看見了你，像是瘋了一樣的大喊大，我勸他注意一些，而他本就不管不顧！

後來你遭遇了襲擊，別人都在向後麵跑，隻有我哥在傻乎乎的往前衝，當時我看見前麵死了好多人，知道這種事不是我們這些平民能夠參與的，於是就勸我哥不要多管閑事，見他一意孤行，還用藤蔓將他捆了起來。

當時我哥很憤怒，對我大吼大，說如果我不鬆開他，他這輩子都不會認我這個妹妹！從小到大，我就是在我哥的嗬護下長大的，他從未對我說過這麽重的話，我是真的嚇到了，鬼使神差的便放開了他……”

說到這裏，樊珂又一次的忍不住掉下了眼淚：“我就是個傻子！當時我就不應該放開我哥！就算他不認我這個妹妹又能怎麽樣？就算他以後再也不跟我說一句話，至我哥哥還活著啊！”

樊珂是個很真實的姑娘，寧哲很清楚，如果當時不是他們兄妹對自己出援手，他很可能已經被功刺殺，但樊珂並未因為他哥哥的死，來討好寧哲或者撈好，而是說出了自己心裏真正的想法。

對於樊珂說的話，寧哲是能夠理解的，如果讓他作出一個選擇，他一定也會優先保護自己邊的人。

樊珂看著寧哲，並沒有其他流民那種尊敬和崇拜，但是也沒有恨意，隻是雙目無神的說道：“可惜，我哥哥那麽崇拜你，甚至連想說的話都沒能告訴你，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這個傻子，他對別人永遠都這麽好！對我卻永遠都這麽自私！從來都沒有想過，他不在了以後，我會怎麽樣！出發前，他對我說人生不應該留有憾，自己卻帶著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寧哲看著樊珂傷心絕的模樣，歎了口氣：“是啊，那些被稱為英雄的人，傷害的永遠都是自己邊最親近的人，世人未必會一直記得他們，但是這份傷痛卻會始終埋藏在親友的心裏，但這是他們的信念，你不應該用憾來形容！”

樊珂也跟著沉默了下去。

“不管怎麽樣，你哥哥都是為了救我而死的，他願意為了革命軍跟財閥的走狗戰鬥，就是我們金欽環的英雄，於公於私，我們都應該替你哥照顧好你，他不在了，但你總要生活下去。”

寧哲抿著看向了樊珂：“我已經讓人給你安排住了，你想從事什麽工作，也可以跟我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我什麽都不想要。”樊珂低著頭：“我哥沒了，一切都對我沒有了任何意義。”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但人生還是得向前看，我也失去過很多摯友親朋，而我的人生經曆告訴我，一直活在過去的人，是沒有未來的，如果你真的很想念你哥，可以加我們的革命事業，替他完未竟的心願！”

寧哲見樊珂已經恢複了理智，起道：“我知道你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這件事帶給你的打擊，會讓人先把你安頓好，讓你休息一段時間，等你想工作的時候，我可以隨時讓人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