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見我直勾勾的盯著他，似乎也從我的眼神之中，讀到了什麼訊息。

　“楚夕你的利，不過這面皮我看著，倒是輕薄。”他說完，猛的出手來，過我的臉頰：“這種著紅暈的薄面皮，剝下來，當籠布，再好不過。”

　他說著，還十分得意的揚起角，沖著我冷笑：“知曉那賤人的皮囊作何用麼？”

　我擰眉，盯著他。

　“雖是個下賤妖，但皮囊還算頗有幾分姿，賣給了花樓子，從此盡男人踐踏，一點朱萬人嘗！”蕭策說完，發出了一陣冷笑。

　這笑聲，在我聽來刺耳至極。

　歌雲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放過。

　“可惜了。”蕭策又頓了頓，上說著可惜，但是，角卻依舊帶著戲謔的笑容。

　接下來說的話，就好似一把刀，要將我的心給扎穿。

　“可惜那主艷無雙，那般皮囊，卻白白浪費了。”蕭策說著還看向了玄凌：“若是個龍便好了，說不準將來，是張人皮。”

　“閉！你何時也變得這般胍躁？”我咬著牙，腹中的悶疼在加劇。

　“楚夕，其實，本祭司覺得，你與旁人不同，本祭司不想殺你，若是你愿跟隨本祭司，聽本祭司之言，那麼，到了盛京，本祭司保你不死！”蕭策這是要說服我，當他的手下麼？

　我微微閉上眼眸，不想再理會他。

　而他卻好似刻意朝著我靠近，我再次睜開眸子，他便已經與我近在咫尺了。

　“離我遠點！”我立馬開口。

　“你怕我？”他似乎忘記了，方才自己被掐著脖頸，無法彈的模樣。

　“我是怕！怕老天爺降下驚雷劈你時，連累到我們無辜之人。”就蕭策這般毒之人，哪一日被雷劈，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蕭策一聽，立刻不屑的一哼：“若這老天真有眼？”

　他頓了頓言又止，不過，視線卻盯著我的脖頸，并且，咽了咽口水。

　我一看他這反應，趕忙往后著。

　蕭策則是依舊不住朝著我的上湊，微，順勢就要撲上來。

　我抱著玄凌，想要躲閃，只是笨重，加之孩子在懷，無法避開。

　蕭策抓住我的頭發，向一側拽去，當我側過脖頸時，他便立刻張咬了上來，我只覺得脖頸一陣發疼，溫熱的，不斷從脖頸的傷口滲出，接著眼前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

　最后便什麼都不知曉，昏厥了過去。

　只是在這混混沌沌之中，我好似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殺了蕭策，剝了他的皮囊，他在哀嚎，慘，炙熱的，飛濺在我的臉頰上。

　而我，聽著他的慘聲，心中卻并沒有復仇之后的快樂。

　逝者已矣，就算如今蕭策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過，這終究就只是個“夢”，而“夢”總是要醒的。

　“滴答，滴答！”

　我是被一陣極為輕微的水滴聲給吵醒的，這聲音就在我的耳畔。

　而我，有些虛弱的想要睜開眼眸，可這眼皮子卻沉重無比，試了許久，才緩緩睜開眼。

　只是這一睜眼，我對上的，便是一堆模糊的“東西”。

　“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嚇住了，本能的往后退，卻發現，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而我的懷中，還有一大塊溫熱的東西落。

　“玄凌？”我垂眸，昏厥之前，我懷抱著的是玄凌。

　可如今低頭一看，掉落在馬車板上的，居然是一大片鮮淋漓的皮囊！

　這皮囊，到我的手背，還是溫熱的，好似剛剛下不久。

　我趕忙回自己的手，結果，便看到指甲隙之中，全都是。

　“啪嘰，啪嘰。”

　不等我弄清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時，那一灘“”，居然緩緩蠕了起來。

　我大驚失，迅速在這馬車里環顧一圈，想著先尋到玄凌，然后，再離開馬車。

　一回頭，玄凌就躺在我右側邊的玄虛鏡旁，他閉著眸子，沒有半點聲息。

　“玄凌？”我抖著，出手，一把將他抱在了懷中，然后繞過這一灘“”，直接掀開馬車簾子，跳了下去。

　“噗！”的一聲，這外頭的雪，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積雪極深，已經沒過了我的膝。

　這麼大的雪，我遲疑著，自己有鯤鱗自是不怕的，可我擔心，如此一來，只怕是會凍壞了玄凌。

　思慮再三，我還是扶著馬車架，從新爬上了馬車。

　掀開簾子時，地上那一大灘“塊”依舊如蟲子一般在蠕，而他那呼啦的塊上，還能約看到青的經脈在跳。

　這塊底下，則是一襲被浸染紅的袍，還有一把佩劍，這些都是蕭策的。

　“蕭策？”我盯著塊，呢喃著。

　我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如今，我甚至就連夢中的容都記不清了，可他怎麼就真的被剝了皮？

　而且，尋常人被剝了皮囊還如何能活？他卻？

　“你究竟是什麼？”我盯著“塊”，不由蹙眉。

　而塊之下，很快就側著探出了一個腦袋，那腦袋上沒有皮囊，眼球就這麼白生生的印我的眼簾。

　看到這狠的眼神，我便知曉，這灘確實是蕭策。

　他的好像被打斷了骨頭一般，站不起，就如此癱著，看這樣子，不會對我造威脅。

　我俯，蕭策那狠的眼神之中，出了幾分畏懼。

　而我并非是要殺他，而是將他側的佩劍抓在了手中。

　“滾出馬車！”我開口命令道。

　他這模樣，可比死了，更加大快人心。

　聽到我所言，他一不，同我僵持。

　我直接拔出劍，將他的皮囊挑起，丟了出去。

　“再不滾出去，我就將你剁碎了！”我冷著臉，故作鎮定的沖他呵斥道。

　其實，看到這麼一大灘“”，我已經驚恐的雙都在發。

　蕭策沒有言語，大抵是下頜骨錯位，張不開，不過總算能聽懂我的話，緩緩的朝著馬車外挪去。

　他每挪一次，下就會滲出更多的水，許久之后，他才“噗咚”一聲掉落到馬車外。

　這山上的積雪深，我想這一次，他無論如何也活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