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降魔尼(二)
話音一落,鐵夫人跟著跪下,就給老尼姑磕了一個頭,泣聲哭道:
“若能蒙師太垂憐,又能保全我兒名聲,再能收門牆,這江湖必然說師太雅量高遠。”
要說這鐵夫人也算是厲害,不愧是與‘鐵梨花’琴音齊名的高手;
做為大高手,能自降份納頭便拜,這一下正中‘降魔尼’,再加上一番深並貌的說詞,竟在三言兩語之間說了‘降魔尼’,更是將自家難說明;
‘降魔尼’聽了鐵夫人一番話後,單掌上翻淩空一抬,鐵夫人立即被到一合的掌力,順勢起,仍就保持著曲。
見此,‘降魔尼’心中又是,當下也是長長一歎,心說:‘這事卻怪不得鐵家母,自己當初也未言明,現在要麼不收這個徒弟,要麼認下這門親事收徒弟。’
就在‘降魔尼’還在思慮的當口。
再說瀾江幫幫主鐵鷹,是上代幫主與原配夫人所生,鐵夫人是其小媽。
雖說鐵心蘭與鐵鷹不是一個媽生的,但畢竟是一個老爹,濃於水,鐵心蘭要拜‘降魔尼’為師,這對瀾江幫是有大好的;
偏生鐵鷹心不夠,雖明白其間好,但打心眼裡不想讓這對母太出風頭,生怕蓋了自己的威風。
上次鐵夫人與天山派結親,就已經讓他有點坐蠟了,本來想給天山派添點堵的;
不曾想,天山派也是強勢,不僅滅了雙刀門,還把雙鶴堂連拔起,鐵鷹也就熄了心思。
這次‘降魔尼’來,鐵鷹也是用心接待的,考較過了能拜師當是大好,過不了,拜不了師,自己也是高興;
但在聽‘降魔尼’與鐵夫人的一番對話後,鐵鷹心裡卻是起了別樣心思:
‘不能讓這人就此劃了過去。’立即起,向老妮姑一施禮,火上添油的說道:
“師太有所不知,這天山派是我西平州第一大派,派中高手如雲,我瀾江幫萬萬得罪不起的,如果惹怒了天山派,我瀾江幫小門小戶,實在是比不得師太武林九大派的底蘊。”
‘降魔尼’本來都要熄火了,被鐵鷹一說好似自己觀音禪院怕了天山派似的;
話說,這天山派是那裡鑽出來的,名不見經轉,還敢與自己搶徒弟不?
‘降魔尼’當真是靜不得心的,一經挑拔,怒火又起。
鐵夫人在旁咬牙切齒,這繼子太不當人子,此事也是能挑拔的?剛想開口緩和,突然門口有弟子急報:
“稟報幫主,天山派‘飛仙劍’大俠,親押十車騁禮已至門口,正在卸車。”
有道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逍也是倒了黴,剛好讓他撞上了。
就見‘降魔尼’眼皮低垂,冷哼一聲道:“哼!正好,貧尼到要見識一下這天山派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跟貧尼搶徒弟。”
一旁鐵鷹也是不嫌事大,直接對來人吩咐:
“快請。”
鐵夫人心知大事不妙,馬上轉對‘降魔尼’道:
“師太,來者是客,這天山派想來也是久聞師太大名的,還師太萬勿怒。”
‘降魔尼’不至可否,跟著就見逍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謝長卿。
就見,逍風塵僕僕進到院子裡,袖有所破損,天山白袍的下擺上還有幾抹跡。
待逍進得堂來,見有四人,除了一個老尼姑不認識外,其餘都是在江湖大會上有過一面之緣;
在不準這尼姑份的況下,逍對瀾江幫幫主鐵鷹和鐵心蘭母親鐵夫人拱手施禮,言道:
“某見過鐵幫主、鐵夫人,某來的唐突,失禮之還鐵幫主、鐵夫人莫要見怪。”
鐵夫人是前任幫主續弦,現為瀾江幫長老,見逍上有跡,就道:“大俠這是……”
逍笑了笑道:“某奉掌門師兄之令,前來貴派,為我兩家親事,向鐵小姐下騁禮來了,卻不想這都快到地頭了,竟然有宵小劫道,已然打發,就是這著卻是有點失禮,還請幫主、夫人海涵。”
鐵鷹眼角瞄了一下‘降魔尼’,故作驚訝的說道:
“誰這麼大膽子,敢劫天山派的車仗。”
逍笑而不語,旁邊謝長卿幫其師言道:
“來人武功奇高,大修為的高手就有兩人,都被我師尊擊退了,還賠上了十幾條手下的命。”
鐵鷹又用餘瞧了一眼老尼姑,見其神帶有冷笑,跟著馬上對逍進行吹捧:
“不愧是天山派‘飛仙劍’,以一敵二還能勝之,在下敬服。”
逍本想再客氣一下,就聽那主位上的老尼姑語有不善的開口道:
“對付些劫道賊就如此狼狽,以貧尼看來這天山派的武學有限的。”
‘降魔尼’話音剛落,謝長卿的手就放在了劍柄上,卻是被逍按住,就聽逍對‘降魔尼’道:
“不知這位師太如何稱呼。”
鐵夫人立馬上前打圓場:
“大俠,這位就是譽滿江湖的靜心師太,江湖人稱‘降魔尼’,是九大派之一觀音禪院的有數高手,我家蘭兒就是師太的記名弟子。”
逍一聽,這老尼姑來頭到是大,還是鐵心蘭的師父,更是江湖前輩,既然同為江湖正道,對方又是九大派之一‘觀音禪院’的高手,當應和睦友好;
逍心中想來,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只要說開了便好。
將飾微微一整,逍以晚輩之禮向‘降魔尼’長一躬,言道:
“江湖後學天山派第十八代傳人逍,見過靜心師太,不知師太當面,有欠禮數,還請師太恕罪,師太對我天山派想來是有什麼誤會,還請示下一二。”
‘降魔尼’在逍進來之前就閉著眼睛,對逍等人本不屑一顧;
到也不是狂妄,以‘降魔尼’在觀音禪院的份,西平州真還沒有能讓正眼瞧的人,便是丹辰子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
聽聞逍話中那‘十八代傳人’幾字,到是讓‘降魔尼’微微驚訝了一下,心說:‘這天山派到是傳承久遠。’
到了‘降魔尼’這個層面上,對於傳承什麼的是很重視的,也是相當了解的,一個門派只要是能傳上五代以上,其底蘊必然不可忽視。
原本老尼姑還很輕視這個‘名不見經轉’的天山派,逍只是一個簡單的介紹,就將二人份距離拉近了一些。
又聞逍話語之中多有敬重,禮數也還不錯‘降魔尼’微微睜開眼睛瞧了一眼;
就見,好一個英俊的白面書生,書卷氣中帶著一英氣,英氣中不乏瀟灑,瀟灑中帶著一不羈,當是兒家最喜歡的那一種。
‘降魔尼’心說:‘這難到就是心蘭結親之人,不對,他前面說是奉掌門師兄之命,聽鐵家人言心蘭結親的是這掌門的二徒弟。’
打量完逍,老尼姑又抬目看了一眼逍後的謝長卿,亦是一白袍,長像也英俊,只是面冷僻,卻是更添一份堅毅之。
對此,老尼姑心裡又生不爽,在老人家看來,凡是長相好的男子,多是負心薄幸之輩,當下就撇了撇了道:
“你們天山派的人到都是生的一副好面相,不知你們掌門的二徒弟長的如何。”
逍已經是盡了禮數了,但聽老尼話語之中仍舊不太客氣,眉頭就有些微皺,不過還是能夠理解;
這方外之人嘛,總是有點怪脾氣的,特別是老尼姑,怪一點也正常;
江湖之中,有‘四不惹’之說,老、尼、僧、道。
老,是指年長者,指不定就是什麼大高手。
尼、僧、道,是指尼姑、和尚、道士,這四種人都是盡量去招惹;
不過,逍也是心高氣傲之輩,臉上雖是一團和氣,話語中就有別樣意思:
“靜心師太見笑了,皮囊是父母給的,也算是上天賜的,我師兄常說,天道公平,上天越是照顧,我輩江湖中人當越是謹小慎微,為人作事當上天心,下百姓,與人相,當以禮為先,以理服人,至於我那師侄嘛,論長相當配得上鐵小姐,論品也是和善純良之人。”
逍此話,雖是在說自家,卻是暗有所指。
‘降魔尼’可是混了半輩子江湖的人了,逍話裡的意思那還有聽不出來的。
老尼姑本就是格偏激之人,加之武功又高,輩份又尊,武林之中極有人敢當於面前諷刺。
霎時,‘降魔尼’上氣勢展出,確是佛家正宗,生機昂然之間,一降魔意志,怒目金剛之勢。
逍覺到老尼姑的氣勢,心下一驚,對方竟然還是一個堪比師兄的宗師高手;
只見,逍將裳下擺一,氣勢一展,玄門正宗立現,但見其後,浮現天地,竟是有點太極之勢的味道。
太極是什麼,大家都懂,這裡便不在累述,只是逍現在還達不到那種境界,只是稍有形似。
再說這怒目金剛勢。
那是佛家最常見的殺伐之勢,佛家有雲:‘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所以說,逍與老尼姑的這兩種‘勢’,分別為佛、道兩家之‘勢’。
甫一撞那就是天雷地火。
但見,二人均是真氣澎湃,二勢散出發來的勢意將瀾江幫鐵鷹、鐵夫人這兩個大高手也是驚的暴退,站在牆難越雷池一步;
不是每一個大高手都有如逍這般厲害的‘勢’,這需要真氣量與天資領悟。
而鐵心蘭早就在一瞬間就被二人溢出的真氣震飛了出去,好在只是被波及,自然沒有什麼傷。
鐵夫人見兒被震飛出去,心中也是焦急,一但二人真的手,這關系斷無緩和的可能,但憑自己的修為卻是很難阻止兩人。
要說鐵夫人修為大不假,這勢嘛只是稍有領悟,還達不到‘降魔尼’與逍的境界。
一邊運功抵抗二人暴發出來的威威之勢,一邊開口道:
“師太還請收手~~~~~~~”
逍聞聲,便將自家的勢稍稍收儉了一些,卻不想,對面‘降魔尼’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
頓時,一個不備,竟然被這‘金剛怒目之勢’震飛出了廳堂。
就見,謝長卿一聲急:“師尊!”於廳外將自家師父接了一下,逍亦是借這緩沖,飄然一個旋,穩住了形,抬頭怒目,直視老尼!
要說‘降魔尼’本也是天賦極佳之人,當初斃了自己第一個徒弟後,心有悔意,此後行事也是收儉了許多;
心一但稍靜,還讓突破了任督二脈,進而更是領悟出‘金剛怒目之勢’,為天下有數的高手。
起初,‘降魔尼’放出‘勢’來,也不過想對這白臉小子稍加教訓,一但教訓過後,再顯顯前輩高人的威勢;
然後,也不再阻天山派與鐵心蘭婚事,畢竟對方也是傳承久遠的門派,何況,這佳徒難尋,特別是如鐵心蘭一般,天賦天資佳之輩。
然而,讓‘降魔尼’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天山派的年青長老,竟然能與自己的‘勢’相抗衡;
況且,兩人之‘勢’一放,楚河分明,一個佛家、一個道家,這就讓‘降魔尼’起了爭勝之心;
在這方世界之中,自古便有佛道相爭之說。
自道教初興,佛教後現,初期頗有互相利用之,因兩者所標義旨,間有相同。
佛教初興之時,嘗襲用道家字義,後道家亦有襲用佛教教義者。
惟道家講究無為,然佛教講究普化世人,時間一久,因信奉佛教者日多,二者變有了香火之爭;遂兩者發生沖突。
在鐵夫人出聲相勸之時,逍乃仁仁君子,收了手,‘降魔尼’卻是沒有,這就有點打臉了!
見這白面書生被自己震退,‘降魔尼’臉有得,這就將勢一收,不曾想,逍不幹了;
“噌”的一聲‘青冥劍’出鞘。
天山派從蕭天狼開始,平時均是謙謙君子,但一遇爭鬥都是不曾服的家夥;
‘示弱’兩字從來不在逍的字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