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我現在就想向你求證，當初救小姑姑的，到底是你，還是……段超！」

「是我，是我……」余承文滿臉痛苦，眼淚幾乎都要出來了。

「是我的錯，當初為什麼相信段超，如果我不告訴段超，我和安同志的相識，會不會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年被余承文救下的安豆豆，心心念念他這個救命恩人，余承文又何嘗不是。

只是，當時的他沒了手臂，很快就被安排到了大醫院醫治。

等他傷好了，去打聽安豆豆，才得知轉去做地下報了。

那時候的余承文，連自己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加上沒了一條手臂，他又怎麼會想著去找安豆豆，去給增添負擔？

後來余承文一直跟著大部隊。

他心裏沒別的事，只有上陣殺敵。

一晃好幾年，他雖然屢次遇到危險，但最後都逢兇化吉。

當初他和安豆豆說的，活著就有希，後來好些年，也了他人生的信條。

只要活著，就一定有希！

一直到解放后，國家給他分配工作，給他分了房子，而他也打聽到安豆豆和他分在了一個城市。

都在省城。

那時候余承文都已經想好了，他要去找安豆豆。

他要告訴安豆豆，自己就是當年救的那個人。

要是……還記得自己，要是……願意和自己為革命伴，往後他會對很好，很好。

不會讓半點委屈。

他會上工資，每天下班早早回家。

眼裏，心裏，都只有他一個人。

如果他沒有遇上段超，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段超。

又或者，他就算說了，也沒有因為段超後來說的那番話，就自暴自棄，覺得自己是個殘廢，沒有資格給任何人幸福。

甚至連找的勇氣都沒有。

余承文疼的心都要裂開了。

安寧低低的嘆了口氣。

事和猜想的差不多，可擺在眼前的事實，終究比之前想像的還要殘酷。

如今，小姑姑嫁為人婦。

這位余同志也娶了人，雖是被算計的，但也有了一雙兒。

這種責任心極強的人，大抵是不會離婚的。

至於小姑姑……

安寧還是希重新選擇人生。

就算當日被騙，但如果選擇繼續下去，被騙一輩子，那人生又是何其痛苦？

時間過去了許久，余承文從痛苦中抬起頭，那一雙眼睛，紅的不像話。

他道：「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安寧：「告訴我小姑姑真相！只有支撐走下去的恩徹底的沒了，才有可能選擇斬斷目前的生活。」

「你讓你小姑姑重新選擇生活？」余承文開口，可當他想到安豆豆這些年的痛苦，他點頭，「你說的對，不該被蒙在鼓裏！」

「是啊，人總不能一輩子痛苦下去吧！人有有，不是機，會痛，會傷，也會死，憑什麼要為別人犯的錯買單？我不止要我小姑姑和段超離婚，我還要讓段超付出代價！」

安寧毫不避諱的在余承文面前說出這番話。

余承文右手握拳頭，「算我一個！」

段超糟蹋自己就算了，不該對安同志不好。

也不該任由自己的母親欺負安同志。

還有段月娥那一家子。

從前余承文覺得生活無，怎麼樣都無所謂。

若是那一家子，能把自己折磨死，他也就算是解了。

如今，他不願意了！

憑什麼他們段家的人，逮著他和安同志欺負？

憑什麼，他又要為別人的錯誤買單？

從今天起，他不會讓段月娥一家子，佔到他半分錢便宜。

余承文回家了。

安寧則在郝翠萍這兒住下，單獨的房間，郝翠萍還給安寧弄了個老式的暖腳袋，用方形的布包好，放在床腳一晚上都不會凍腳。

可能是這一天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余承文回到家，家裏燈火通明。

因為電費不需要那些人出，所以用起電來，肆無忌憚。

余承文夾雜著寒風，試圖推開自家大門，結果門被人從裏面反鎖。

哪怕有鑰匙也無濟於事。

一想到這裏是自己的家，余承文冷笑一聲。

他走到旁邊的圍牆，尋了一好下腳的地方，直接躍上了圍牆，再是從圍牆下跳了下去。

徑直進了自家的大門。

這會兒，秦玉芬還沒睡覺，被突然出現的余承文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要嚇死我嗎？我明明關了門了，你怎麼進來的？」秦玉芬一副不滿的模樣狠狠瞪著余承文。

這架勢，就好像余承文不是這個家的主人，而是小進來東西一樣。

余承文面冷厲，上就像是被冰川覆蓋過一樣，寒意人。

他瞪著秦玉芬。

秦玉芬從未被余承文這樣瞪過，加上余承文上過戰場，上是有殺戮之氣的，若是他有意控制之時還好，如今他恨毒了段家的人，又怎麼會給秦玉芬好臉。

「你、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要死了你！」

余承文無意和秦玉芬糾纏，扔下話，「給你一晚上的時間，你，連同你人，還有你那個兒子一家子都給我搬出我家！」

之所以沒提段月娥的名字，是因為他還沒和段月娥離婚。

等明天……

不，明天他要和那位安寧的小同志一起去見安同志。

後天，他一定要和段月娥離婚。

秦玉芬聽了余承文的話，當場愣在原地，「余承文，你、你啥意思？你要趕我們走？」

余承文不願意與秦玉芬糾纏，又道：「你如果不搬，我會親自將你們的東西都扔出去！」

「你敢！余承文，你說這話，你喪良心！你個缺了胳膊的殘廢，當年要不是我兒嫁給你，你以為就你這樣的殘廢有人要?你不激我們就算了，你竟然還敢……還敢趕我們走？」

秦玉芬扯著嗓子大聲吼。

毫不顧忌自己說的話，會不會讓余承文這個婿丟了面子。

秦玉芬的大喊大，將已經睡下的老段家眾人，都吵了起來。

段月娥一出現，秦玉芬立刻上前告狀，「月娥，你這是找了個什麼男人，他要趕我們走啊！月娥，你給我教訓他，好好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