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柄長劍。
依次排列在陳飛的面前。
劍鳴之聲響徹整座小世界,一道道劍氣圍繞著陳飛不斷旋轉。
風,雷鳴,火起,雪舞,沙揚!
五種完全不同的劍氣在陳飛前織。
直到此刻,那白男子終于開始正視陳飛,緩緩取下了頭上的斗笠,出了真容。
他不算特別英俊。
只是那張臉極為剛毅,刀削斧鑿一般,雙眉更是如兩柄神劍,凌厲張揚,眼中似是藏著萬古寒夜,有古老的星辰閃爍。
鈍劍緩緩平舉到前。
單手執劍,另一手對著陳飛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劍去——”
陳飛手中驟然揮,這一刻五柄長劍竟然同時向著白男子激而去,帶著風雷火雪沙的力量。
霎時間,風吹沙,雷卷火,雪舞九天!
白男子了,手中的鈍劍猛然一震,竟然在空中橫著急速旋轉起來。
鏘——
長劍嘶鳴。
一道寒橫掃而出,如同是寒夜盡頭的第一縷朝一般,斬向了陳飛的五柄劍。
那劍卻已經不是鈍劍。
臨場鍛劍,一柄極為鋒利的長劍褪去了厚重的鈍殼,一斬而來。
轟——
五柄劍同時倒飛而回。
陳飛卻已經迎著那白男子沖了過去,正好握住倒飛而回的斬雷劍。
“擒雷破天——”
巨大的雷立斬而下,轟鳴著席卷上那白男子。
抬手停住了留風劍與摘雪劍。
“朔風吹雪刀瘢!”
寒風與飛雪織在一,化為了一張劍網向著那白男子籠罩而去。
白男子依舊是簡單的劈刺。
兩聲轟鳴,先是破去了那漫天神雷,劍未絕竟然直接將風雪劍網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剛要一劍斬出。
迎面一條六角逆龍橫撞而來。
是七殺劍意。
噗——
劍與龍相撞,那條逆龍竟然化為了漫天飛沙!
黃沙漂浮在白男子邊,還沒等他破沙而出,一道火卻自沙外而來。
“凌炎一劍燎天——”
劍化為了幾十米長的火,自下而上斬向了白男子。
“斬——”
白男子手中長劍與那火焰劍撞在了一。
男子雙眉皺,隨后急速后退。
陳飛那一劍之中蘊含有無盡的君臨之意。
青紅的火焰蔓延向了白男子的長劍,白男子手中白大放,這才震去了那劍上的天災之火。
只是劍刃之上依舊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灰金芒。
“好強的意!”
白男子也不由得驚嘆。
陳飛站在原地,雙手在面前揮過:“劍來——”
五柄長劍再次懸浮在陳飛面前。
陳飛抬手握住了殘沙。
“前輩,不好意思了。”
陳飛抬劍指天,另一只手自劍刃之上掃過:“殘沙縛龍!”
白男子臉驟變。
下一刻一道道凌厲的劍斬在了他的上。
劍為土黃。
剎那間,那白男子竟然被劍徹底包裹在,如同萬劍齊斬一般!
唰唰唰——
殘沙劍不斷綻放神,包裹著白男子的劍越來越多,最后竟然已經再也見不到那男子的影。
鏘——
殘沙劍劍匣。
陳飛提起凌炎劍便沖了上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團刺目的湛然白自那團黃的劍之中發,將萬千劍盡數炸碎,白男子的影再次出現。
可是他卻再也沒有提起劍。
因為陳飛的凌炎劍就停在白男子的咽。
轟——
巨大畢方虛影綻放在陳飛后,凌炎劍之上青紅的火焰獵獵作響。
“前輩,你輸了。”
白男子此刻樣子凄慘,披頭散發,那一白已經滿是劍痕。
只是他不曾流。
白男子角微微上揚:“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飛收起了凌炎劍,眼神看向了白男子的肩頭。
白男子扭頭看去,白之上落著一粒黃沙。
“沙?好妙的局。”
那條被白男子一劍斬碎的沙龍,本就是陳飛布的局,黃沙漫天落在白男子上。
而那些黃沙都是殘沙劍的劍氣凝聚而。
最后發,一舉將白男子制住。
“很好。”白男子不吝夸獎。
陳飛卻是搖頭道:“是晚輩取巧了,若是單純比劍,我與前輩之間差了何止一片天地。”
“不錯,年得志,卻懂得謙遜,難得。”
五柄長劍盡數回歸劍匣,陳飛終于長出了一口氣。
白男子又補充了一句:“只是你要記得,劍不是用來舞的,是用來殺人的,所以有時候一個劍客,最不該有的就是謙遜。”
“我自仗劍量蒼天,不屑人間執牛耳!”
一無邊霸氣自白男子上綻放而出。
白沖天而起,將白男子與陳飛盡數包裹在。
“得我星辰劍訣,自今日起你便是我之傳人!吾乃南境劍仙!”
陳飛只覺得自己突然不能彈分毫了。
眼中白男子的手指不斷放大,最后點在了陳飛的眉心。
陳飛腦中一陣轟鳴。
下一刻一幅幅圖畫伴隨著一道道劍訣在腦中閃現。
陳飛立刻凝神靜氣,開始傳承星辰劍訣。
齊天書院最強劍訣,必然也是整個南境神州的最強劍訣!
“修吾星辰劍,需汲取星辰之力!”
“世人修煉,取一州之力,或一方世界之力,然一星一世界,得此汲取星辰之力之法,你便是背靠了無盡星海,無數世界的靈氣將盡數被你所調。”
陳飛直接盤膝在地,不斷會著南境劍仙傳給自己的星辰劍訣,以及如何汲取星辰之力的方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包裹著陳飛與白男子的白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終于陳飛睜開了雙目。
兩道凌厲劍自雙眼之中綻放,似向天斬星辰!
而此刻在陳飛面前,則是盤膝坐著一個白發白眉的老者。
老者穿白袍,雙膝之上橫著一柄滿是裂紋的長劍。
“謝前輩傳功之恩。”
這老者定然就是南境劍仙。
陳飛起對著老者深深鞠了一躬:“請前輩見諒,晚輩之前已經有了授業恩師,家師份特殊,恕晚輩不能行跪拜之禮。”
南境劍仙點了點頭:“能教出你這般弟子的定然是一個得道高人,我自懂得其中道理的。”
“我只是傳你星辰劍訣,無收徒儀式,也無師徒之禮。”
陳飛想用雙手攙扶南境劍仙起,卻被南境劍仙擺手阻止。
“我只不過一道分罷了,散就散了,不必如此哀涼。”
陳飛不敢不敬,一道分便擁有如此劍造詣。
本定然也極為強大。
而且能夠擁有分的豈是一般人,到現在為止,陳飛只知道荒神帝君擁有分。
陳飛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前輩的本……”
南境劍仙搖了搖頭苦笑道:“是生是死,我也不知。”
下一刻,南境劍仙的漸漸變得虛幻起來。
“娃娃,你陳飛是吧?”
這位南境劍仙至比葉齊天年紀大,稱呼陳飛娃娃也沒什麼不妥。
陳飛點頭:“齊天書院當代院長算是我師爺。”
“齊天書院?”
陳飛恍然,齊天書院是因為葉齊天后來太過驚才絕艷,才改的名字。
原本應該不是這個名字。
“算了一個代號罷了,陳飛,你既然傳承了我的星辰劍訣,能否幫我做一件事?”
“前輩請講。”
南境劍仙臉上的皺紋抖了幾下,才看著陳飛道:“南境神州與西漠靈州界之地有一道山脈。”
“名為兩界嶺,兩界嶺中有一座孤墳,墳前有一株桂樹,替我去給那座墳帶去兩包桂花糕……”
“記得放糖。”
陳飛一愣,他沒想到堂堂南境劍仙,竟然最后有這樣一個心愿。
那墳里面埋著的一定是他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吧?
“前輩……”
陳飛還要說些什麼,可是南境劍仙那道影卻已經被一陣風給吹散了。
陳飛心里一陣酸楚。
管你生前多英雄,死后不過兩道塵……
“嗯?”陳飛一愣:“他好像沒死吧?”
想到此,陳飛趕對著天上拜了拜:“前輩,是晚輩不敬,您在天有靈……不不不,反正就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好了。”
只是陳飛沒來得及問南境劍仙姓甚名誰啊。
甚至連那座墳埋著的是誰都不知道。
連墓主人是誰都不知道,萬一到時候上錯墳怎麼辦?
上錯墳還好說。
萬一人家墳里的正主喜歡吃加糖的桂花糕怎麼辦?不會半夜來找自己吧?
正胡思想著。
陳飛突然瞪大了眼睛,臉木然。
那面石碑竟然碎了。
想來是因為自己傳承了那星辰劍訣的緣故。
“我靠,葉老頭不會找我拼命吧?”
齊天書院之后再也沒人能傳承他們祖師爺的劍訣了,換句話說,齊天書院最強劍訣,絕了。
……
“阿嚏——”
藏經樓第一層,葉齊天正捧著一本經書,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誰在想我?”
“也許是罵你。”一個灰袍老者板著一張棺材臉,無地穿。
“師弟,不怪你一輩子找不到媳婦啊。”
那灰袍老者也不發怒,而是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想將那個陳飛留在齊天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