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胥的臉頰上還殘留著面的痕跡。雖然答案昭然若揭,但還是問道:
“這是什麼?”
“這是郡王親手做的長壽面和白饅頭。”謝蘭胥說,“吃了就變長壽果。”
荔知忍不住笑了。
“你一下午不見蹤影,就是在忙活這個?”抬起袖,去謝蘭胥臉上的面,“為什麼要做饅頭?”
謝蘭胥躊躇了一會才說:
“……賠禮。”
“賠什麼禮?”荔知驚訝道。
大約是睜大眼睛旁聽的觀眾太多了,謝蘭胥忽然變了臉,高冷道:
“不為什麼,我樂意。”
萬俟奢豎起耳朵等了半天,聽來這樣一句話,氣得差點被噎死。
他瞪著謝蘭胥,到底沒敢對一個郡王大放厥詞,只能斜著眼睛低若蚊道:
“……不說拉倒。”
雖然荔知再次追問,但謝蘭胥打定主意不說了,到最后也不知道他親自做四個饅頭,賠的是什麼禮。
吃飽喝足后,荔知等人一直在別院逗留到星滿天。像這種呼朋喚友,熱熱鬧鬧的快樂,荔知已經十分久違了。
自雙生姊妹去世后,這是第一次過的生辰。
也是最難忘的一個生辰。
月明星稀,眾人騎馬踏上回家的路程。
途徑十里亭時,荔知忍不住駐足長,和一樣的還有荔慈恩和荔象升兩兄妹。
“怎麼了?一個破亭子有什麼好看的?”萬俟奢說。
“你懂個屁。”荔慈恩白了他一眼。
所有流放之人,出京時都會經過這個十里亭,荔知還記得離京那日,大雪紛飛,亭上積著厚厚的白雪。
流人們的哭聲在十里亭震天響地,站在眾人之中,被絕的哭聲環繞。
如今舊地重游,卻有了不一樣的。
荔知心生慨,正要將目移開,忽然看見十里亭上的題字。
心神一震,再難移開目。
“怎麼了?”謝蘭胥第一時間察覺的異常,騎馬走到的邊。
荔知張了張口,但是意識到有比語言更直接了當的選擇。
抬起手,直指十里亭上的牌匾。
謝蘭胥看了過去。
古銅的牌匾,上書“郎返亭”三個字。其中的郎字,和信上“螳螂捕蟬”的螂字,如出一轍。
牌匾末尾,有著龍飛舞的落款——
錢儀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