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趕路，無聊啊！那不宋先生有空就指點幾句，打發下時間。連書都沒有，能學什麼，鬧著玩的。」李嬸說。

旁邊聽的幾個婦想想后，很是認同李嬸的話，好奇過後沒再關注青雲，倒讓李嬸蘭花鬆了口氣。

不過打那之後，青雲一跟宋文遷學習，那邊總會來幾個，同青雲歲數差不多的後生，對著宋文遷行禮，似模似樣的，一看就是有人教過。

「先生，我們能一塊聽嗎？」

「可以。」宋文遷瞇眼點頭，詢問幾人學過什麼。

來的後生以前在家種田的，哪裡進過學堂。條件稍微好點的，上過啟蒙班，學過幾天，過了十來年，差不多忘了。

這不，宋文遷問，個個忐忑不安的搖頭。快娶媳婦的年紀了，得存錢娶媳婦，誰還有心學這個，又不考秀才。

就他們的腦子，也考不上啊。

其實他們不願來的，是家裡大人著他們來的。

宋文遷不嫌棄，從三字經開始教，聽不聽得懂，沒人不知道，反正他們很認真。

青雲笑瞇瞇不吭聲，難得有人遭遇跟一樣的待遇，心裡舒坦了。

獨苦，不如眾生皆苦吧！

第二天，人換了，頭天的人再也沒來了。幾天後，又只剩下青雲了。

…………

幾副葯下去后，蘭花又捨得用酒給小孩，三天後小孩終於退燒了，下午就醒了，醒來沖著青雲喊，「哥，。」

小孩可機靈了，他睡覺的時候聽到了，他以後是青雲的弟弟了，他有自己的親人了。

青雲眼角，算是看明白了，小孩賴上了。瞅小孩臉白白的，沒有一點，人也沒什麼氣神，也幹得裂開冒，難得冒出點心疼。

蘭花抱著小孩坐牛車上，周圍全是人，青雲不好從竹蔞拿山薯給小孩吃，太打眼了。

離天黑還要一會，隊伍暫時不會停下來，青雲想了想，將小孩從蘭花懷裡抱過來，塞進竹蔞里，跟宋文遷說：「我帶他去拉尿，一會追上來。」

自己人都知道什麼意思，沒人攔著。

「去吧！別去太久。」宋文遷侍一聲。

「知道。」

青雲提著竹蔞鑽進路邊的林子，同車的婦好心跟李嬸說：「小孩有什麼要，去什麼林子，就在這板上尿，讓下面的人走開點就行。」

們隊伍里的娃娃，都是這樣過來的。

「娃娃大了害，寧願憋著不尿，非要他哥帶他進林子去。」李嬸應付三姑六婆的八卦，那是遊刃有餘。

老三他們看到青雲進林子了，派人過來問況，田多良過去應付他們。

「青雲怎麼進林子了？」老八憋不住，第一個問。

「他弟弟醒了，去林子拉尿。」

老三老五相視一眼，問：「要不要等他們兄弟倆？」

「不用，拉個尿很快的。咱們趕咱們的路，不用管他們，他們很快追上來的。」田多良不在意的擺手。

青雲隊伍的人都說不用等了，老三老五自然隨他的意思。隊伍這麼大，突然停下來也很麻煩。

青雲帶著小孩蹲在大樹後面，拿出個山薯給小孩，小孩接過來，小心翼翼的剝皮，慢慢的咬，咬一口，看一眼青雲。

青雲，翻出唯一還有水的竹罐，從小孩懷裡掏出他的小竹筒，灌滿水，遞給小孩，「喝吧！」

大的竹灌又放回竹蔞里。

小孩拿著小竹筒抿了一口，收了起來，然後又看著青雲。

「有話就說。」青雲翻了個白眼。

「哥，我是不是你兄弟？」小孩小心翼翼的問。

「是，」青雲肯定的說。

聽到青雲的答案，小孩的眼睛里瞬間亮起了星，一閃一閃的，臉上的笑容又燦又甜，笑不過三秒，人又低落了，癟著，委屈的說：「你們都有名字，就我沒有名字……」

「怎麼沒有，你不是狗娃……」

「那不是大名，狗娃不是大名是小名，我沒有大名，」青雲話沒說完被小孩打斷了，小孩咽著說：「我知道，大伯娘不喜歡我，家裡養的狗剛好生娃，才給我取名狗娃的。」

青云：「……」名字不是取的，朝吼什麼。

小孩用手一抹眼，眼晴紅紅的問青云：「你是不是嫌棄我？」

「沒有，」青雲一本正經的否認，嫌棄也不能說，「天地良心啊，我要是嫌棄你，半道上就丟下你了，還拿吃的換藥換酒給你治病。」

小孩用懷疑的目看青云：「真不嫌棄？」

「不嫌棄。」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取名？我都聽到了，你說我是你弟弟，你不給我取名，就是嫌棄我，嫌我沒爹沒娘，嫌我……」

小孩哭得眼淚鼻涕橫流，慘不忍睹，當然也哭得可憐死了。

「沒嫌，」青雲腦殼疼，最煩小孩哭鬧了，偏偏又打不得罵不得。

小孩不信的話，裡嚷來嚷去就是一句，青雲嫌棄他。

「我……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取名嘛！」自己前途未卜，現在還得半路認個弟弟，心累。

「真的嗎？」小孩睜著轆轆的眼睛看，讓青雲力山大。

「真的，比真金還真。我現在給你取。我姓上，名青雲，你是我弟弟，自然跟我姓上，名字嘛……」

青雲瞅著頭頂的天空，說：「名字青天，上青天，你以後的名字，記住了。希你以後能像頭頂的天空，明郎正直，襟廣闊。」

寓意是好的，至於能不能像青雲期的，只有天知道。

像的名字，老頭取青雲，寓意也是好的，就是想學富五車，將來平步青雲。

誰想是個學渣。

小孩破涕而笑，「上青天，這名字真好聽。我以後就是上青天了，你是上青雲，我是上青天，你是我親哥，我是你親弟。」

「行了，行了，別傻樂念叨了，快吃，吃完了我們還要追上去。」

青雲嫌棄他滿臉眼淚鼻涕，從竹蔞翻出一件服，給他胡把臉。

小孩乖巧的等完臉，飛快的吃完山薯，然後出雙手，等著青雲抱他進竹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