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曦的話將薑宛心中最後一期盼澆滅。
薑宛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謝曦,你走吧。我不會再回英國公府。”
謝曦雙手握拳,“宛娘,你莫要後悔。”
謝曦從屋裡出來時臉很難看,隻對著承恩侯夫人拱了拱手,便徑直離開。
承恩侯夫人連忙進了屋,見到殘淚未消薑宛,大驚,出帕子為薑宛去淚水,“宛娘,你不能哭吶,這如同是在月子裡,哭多了對子不好啊。”
承恩侯夫人急著問:“可是那謝曦與你說了什麼?”
薑宛直直地看著床頂,喃喃道:“他說他要接我回去……”
“話裡話外都是要我息事寧人。”薑宛又笑了一聲,“他還在心疼被送到莊子上的白氏。還說著要接我回去,太好笑了,太可笑了!”
承恩侯夫人看著薑宛著魔怔樣子,心疼不已。
摟住薑宛道:“宛娘,若你嫁的不是英國公府,不是英國公世子,而是那小門小戶人家,我早就一碗落胎藥灌下去,將賣的遠遠的。可現在縱使你姑母貴為太后,也得忍著將那孩子留下,把白氏送走。那是英國公的第一個孫子,若是強行落了白氏的胎,英國公看在太后的面上或許會忍下來,可心裡有齟齬,今後你在英國公府該怎麼辦?那白氏還跟英國公夫人沾著親,還不知會怎麼來磋磨你。”
“若是皇上是你姑母的親子,那置了便置了,英國公府不敢吭半聲。可偏偏皇上不是啊。薑家如今的位置不上不下,實在是……”
承恩侯夫人哽咽的說不下去了,只能摟著薑宛默默流淚。
薑宛了一下,轉過頭,幽幽地道:“我不在乎他們怎麼置白氏。留下也好,送走也罷。母親,我不想再回英國公府了,我不想再跟他們有毫的乾系。”
承恩侯夫人渾一震,“宛娘,你,你難道是想和離?”
……
書房外,李福臉上堆著笑送走了剛剛跟皇上議事的朝臣。
他端著熱茶走了進去,只見皇上都不帶歇的又拿起了一本奏折。
他悄悄將冷茶換下,退到一旁,猶豫了一瞬,還是著頭皮開口:“陛下,昨晚太后娘娘宣了太醫。”
蕭懷衍並未抬眼,“是嗎?”
他用朱筆寫下幾個字後,又道:“又不適了?”
李福見皇上問起了,松了口氣,答道:“太后娘娘安康。是太后娘娘的母家承恩侯府嫁進英國公府的姑娘,被妾室撞小產了。太后娘娘讓太醫去瞧瞧了。”
李福說完,等了一會,不見皇上搭話,便抬頭看一眼。
見皇上還在伏案批折子,不敢再出聲。
蕭懷衍寫完最後一筆,將朱筆放下,扭一下手腕,問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李福回道:“昨日未時左右。”
蕭懷衍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個時辰正是他在宮外私宅的時候。
蕭懷衍轉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道:“既然是太后母家了委屈,便賞些東西過去。李福,你親自走一趟。”
李福:“陛下純孝,奴才馬上去照辦。”
……
承恩侯夫人從薑宛屋裡出來,便去了承恩侯薑青德的書房。
薑青德剛回來不久,見陳氏進來了,便問道:“宛娘那邊怎麼樣了?聽說謝曦過來了一趟?英國公府那邊是怎樣的章程?”
陳氏面難,知道宛娘所想,老爺肯定不會同意的。
可想著兒那副淒慘的模樣,於心不忍,著頭皮道:“英國公府那邊將那催生下來的孩子留下了,送走了白氏。謝曦過來是想接宛娘回英國公府,宛娘沒有同意。”
薑青德沉思一會道:“哪有剛回來一天便上門來接的。謝曦事糊塗弄得後宅不寧,宛娘這會不回去是對的。”
陳氏見話已說開,便一腦倒出來:“宛娘是想以後也不回去了,想和離。”
陳氏一說完,薑青德拍桌而起,“胡鬧!豈是說想和離便能和離的!”
陳氏捂臉哭了出來,“老爺,宛娘過的苦啊!你瞧瞧現在這樣子,可還有出嫁前靈的模樣?那謝世子有通房妾室都不打,只要他肯給宛娘為嫡妻的尊重,宛娘自會為打理好後院。可從冬兒那得知,那謝世子偏寵白氏,又與通房取樂,宛娘一勸誡便被斥責。有時連那得寵的通房都敢在宛娘面前甩臉。還有那英國公夫人,把持中饋不讓宛娘沾染半分,日日讓宛娘去的院子裡立規矩。宛娘難熬啊!”
陳氏說著說著緒亦激起來,“老爺!太后娘娘派了太醫給宛娘診斷,說宛娘往後子嗣艱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一個塚婦無法生下孩子,怎麼在英國公府立足!難不你要看著宛娘被著認下妾室所生的孩子養在膝下嗎?那孩子生母尚在,豈會真心認宛娘為母?若是去母留子,難保那孩子長大後不會得知,心生怨恨。宛娘若還繼續留在英國公府那真是要了的命啊!”
薑青德久久不語,他眉頭鎖,沉著臉來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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