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依有些震驚地看著父親,險些懷疑方才自己所聽到的是幻聽。
“父親,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氏死了,不管是唐氏還是朱氏,都死了。連你的祖母,也死了。雪兒沒了,如今婉茹也難逃一死。風家已經沒了這麽多人,難道這些還不能平息你心裏的怒氣嗎?還是,你要親手殺了我,才能結束這場複仇?”
風清揚思來想去,當初將這孩子接回來開始,風家就沒有安寧過。
是回來報仇的!秦氏母死了,兩個妾室死了,婉茹都逃不掉這個結果。
究竟還想怎樣?
風清揚知道,兒固執,自己說什麽都不會聽,又將最後的希放在墨淩雲上。
他著墨淩雲,可憐地求道:“淩王殿下!就當老夫求你,能不能,勸勸我這個兒。我知道,風家對不起,對不起母親!可是,風家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足夠了。你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讓這樣一切,結束在這裏吧!”
風清揚一心以為,這一切都是風嵐依安排的,故意不說,甚至風婉茹所做的一切,都是一手導的?
墨淩雲心裏一痛,卻是心疼嵐依,竟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即便什麽都不做,但凡出事,就會認為,這是嵐依一手造的。
阿嵐何其無辜?
又做錯了什麽?這就是一個父親該說出來的話嗎?在他的心裏,阿嵐就有這麽狠心惡毒?
他很清楚,阿嵐的狠心,都是被這個道貌岸然的父親給出來的。
墨淩雲握了嵐依的手,每一次,他都不會多說什麽,可是這一次,他要站出來,替麵對這些,讓風清揚看清楚。
風清揚話音落下不久,便覺這屋子裏的溫度驟然下降,再看墨淩雲,目冷,完全不是剛才的樣子,他心裏一怔,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他不過是為風家,為自己的兒子求而已。
為何淩王會突然怒?
“淩王殿下,您這是……”
墨淩雲冷笑了一聲,反問道:“在丞相心裏,本王的王妃就是這樣一個人?是你的兒,這麽多年,你可曾真正將當做過你的人?阿嵐這麽好,怎麽會有你這樣的父親。”
“王爺……”
“你以為,要了風婉茹的命,何需這麽麻煩?若不是阿嵐不肯點頭,風婉茹能活到今日?這些日子,都是賺回來的。你們該慶幸,自己是阿嵐的親人。做過的那些事,早就夠死上百上千次。”
風清揚還是不信,這些都和風嵐依無關。
“淩王屋及烏,自然會幫說話。”
“冥頑不靈!”墨淩雲真想打開風清揚的腦子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麽。還是他真的老了,連誰是誰非都看不出來。
“阿嵐本事再大,能夠蠱得了人在深宮裏的茹嬪?你以為,阿嵐還會靈魂出竅的法不?自己做的事,就該讓自己承擔。你作為阿嵐的父親,不分青紅皂白,將髒水潑在阿嵐上,你真是的好父親。”
“是想報仇!”
“風家會變今天這樣,都是他們咎由自取。朱氏可是死在你自己的手裏,你忘了嗎?唐氏,是被秦氏害死的,又和阿嵐何幹?秦氏,是被你的好兒風妙雪活生生給氣死的,至於風妙雪,可是丞相大人你親自點頭,送上黃泉路的。這些,又和阿嵐何幹?”
風清揚被問得百口莫辯,這麽說,好像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
“是你縱容風婉茹,信任,才敢這麽大膽,連自己的祖母都不放過。你敢說,這些沒有你的允許嗎?老夫人重病時,你一點都察覺不到?丞相大人怕是心裏早就盼著自己的母親過世,以後無人管束,自由自在了。”
風清揚被墨淩雲看了心裏的一切,惱怒。
“淩王殿下,你說這些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本王說的,都是事實。如今風婉茹出事,你竟然還要將髒水潑在阿嵐上。本王一再容忍,你真以為,你是阿嵐的生父,本王就不敢對你手了嗎?”
墨淩雲一直都知道,風嵐依不被自己的父親所喜歡,可是,剛才他親眼瞧見了,他為父親,是如何將髒水潑在阿嵐上。
自己都舍不得說半個‘不’字,捧在手心裏的人,怎能被一個老糊塗如此汙蔑。
阿嵐心中年紀脈關係,不會對他怎樣。可這不代表,自己不會。
墨淩雲二話不說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冽的目幾乎要將風清揚大卸八塊泄憤。風清揚嚇得臉發白,不敢彈,哀求地著風嵐依,希能替自己說句好話。
嵐依心如死灰,來探,一則想證實自己的猜測,二則,是想看看,父親一把年紀了,是否真的有恙。那好不容易有的一點點,就在他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又消失得幹幹淨淨。
明白了,這樣的男人,本不值得同。他沒有資格得到自己的關心,甚至承不起自己的哪一句‘父親’。
嵐依緩緩起,看著在墨淩雲手下,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的父親,笑了起來,眼底盡是冷漠。
“淩雲!算了吧!”
聽到兒替自己求,風清揚如獲大赦,隻是,接著的那句話,讓他徹底墜冰窖當中。
“這樣的人,別髒了你的手。”
嵐依深吸了一口氣,對天起誓:“今日,我風嵐依對天發誓,和風清揚擊掌為約,從此斷絕父關係,生死各安天命,恩斷義絕。”
一直想給彼此一個機會,可是,風清揚每次都會將傷得無完。
已經盡力了,可說服不了自己。這樣的父親,為何要認?
墨淩雲收了手,看著嵐依,心疼得很,以後,有他在就足夠了。
風清揚愣住了,沒料到風嵐依說出這絕的話來。不等他反應過來,嵐依已經抬起了手,一邊抓住了他的手,擊掌為誓,恩斷義絕。
一直保持自己優雅高傲的字條,作幹脆利落。
“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幹!你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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