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聿雖然沒有到場,卻以一紙文檔在后沉沉托住了獨自作戰的自己,裴祤寧突然就深深地松了口氣。
看向裴靳,“你還有話要說嗎。”
裴靳優雅不再,甚至有種被穿后的惱怒,他咬后牙,臉廓線條繃,帶著點怒氣地看裴祤寧,正要說什麼時,手機響了。
這個時候,任何人的電話都不應該接的。
但裴靳看了一眼來電人的號碼,好像有某種預似的,接起了電話。
果然,聽完電話那頭說的話,裴靳臉突變,握著手機的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白,須臾,他緩緩放下手機,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鐵證面前,裴靳本就沒有了反抗的余地,這場暗涌只掀起了半點水花,就又這樣悄無聲息地退了回去。
裴祤寧坐直,“各位還有別的事嗎?”
之前還試圖支持裴靳的陣營也迅速倒戈,不再發言,整個會議室陷沉默,或者說——是從這一刻起,默認了君庭從裴祖到裴祤寧接手的格局變化。
裴祤寧最后看了裴靳一眼,似乎會到了爺爺在十年前那種心痛和失。
起,留下一句沒有溫度的聲音,“即時解除海外開發部總監裴靳在君庭的職務,并歸還公司所有獎勵的份。”
“……”
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再說話。
裴祤寧離開會議室,耳邊只聽到自己高跟鞋踢踏踩在地面的聲音,一步一步,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也越走越堅定勇敢。
回到辦公室,裴祤寧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在桌前坐下平復了好一會,給周時聿打去電話。
“結束了。”說。
周時聿毫不意外這個結果,“恭喜。”
裴祤寧并沒有很高興,沉默了會,“你是怎麼查到……”
還沒來得及問,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重重的撞門聲,接著是孟澤的聲音,“裴先生,你這樣不合適——”
裴祤寧微怔,“怎麼了?”
“沒事。”周時聿很淡定,“待會我回給你。”
說完周時聿就掛了電話。
裴祤寧直覺不太對,忙打線問林蔚,“裴靳去哪了?”
林蔚說:“會議結束后一個人坐了很久,之后又突然沖了出去,好像要去見誰一樣。”
裴祤寧明白了什麼,馬上拿起包,“我出去一趟。”
-
闖華越56層總裁辦的,的確是裴靳。
裴靳在君庭這麼多年,一向小心謹慎,從未被任何人抓到過把柄,這一次卻被裴祤寧翻得底朝天。
在會議上裴靳就想不通原因,直到收到父親打來的電話,說今早市一開市,他們在紐約那家公司的市場份幾乎被一掃而空,目前華越已經了他們最大的權持有者。
其實很早之前小份額的收購已經開始,只是他們沒有察覺。
換句話說,他們在海外的老窩如今已經易主。
到這時,裴靳才后知后覺,原來裴祤寧背后有個藏得那麼深的周時聿。
可在選擇和華越合作之前,裴靳試探過無數次周時聿和裴祤寧的關系,明明他們八字不合,互不理睬,甚至不就能吵起來,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要這麼做?”裴靳沖進來問,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
周時聿戴著眼鏡,面無表地看了會裴靳,“那你為什麼又要這麼做。”
裴靳激地雙手撐在周時聿桌前,“你坐在這個位置你應該懂我!”
周時聿搖了搖頭,很淡地睨他:“我為什麼要去懂一個不會恩的人。”
裴靳:“……”
周時聿并沒什麼耐心,垂下眸,“你最好是安靜離開君庭,不然那剩下的兩家小公司也別想留著。”
裴靳好像突然不認識面前這個認識了多年的朋友,他后背脊寒涼,后退了幾步,驀地想起第一次在國賓館南樓玩牌的時候,盛添曾提醒他別跟周時聿做生意,否則底被騙走了都不知道。
沒想到當初的玩笑話,如今竟一語讖。
“時聿。”裴靳仍然不敢相信,“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
“就是看在這麼多年的份上,”周時聿接過話,“東西我才沒有直接給寧寧,如果今天這場會議你不他,一切都不會發生,但只要你了,哪怕只開口說了一個字——”
周時聿緩緩抬起頭,“我都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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