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很知禮,考慮事時的想的多是大局和他人。如果常人聽到天子留自己在宮里過年,不管是甚麼意思,恐怕都要被其中代表的榮寵沖昏頭腦,興高采烈地應下。
綏帝不意外這回答,頷首說不急,還有段時日,再考慮不遲。
幾句話的檔口,棋盤已然擺下,見有人服侍南音用茶,綏帝拈起墨玉棋,輕輕落下一子。
無論是信道或信佛之人,上都有種常人沒有的耐心,好比有些事他人急得冒火了,他們還能悠悠的不不慢,又好比尋常人無法忍的靜默,在他們這兒都是。
聽著綏帝與自己對弈的聲音,南音在心中默默道出位置,這次可不輕易說出口了,擔心說錯被笑話。
只喧喧奈不住,起先被吃食安,老老實實在南音懷中趴了會兒。過了小半刻,它就開始在膝上作妖,嗚嗚嚶嚶個不停,南音手指,又被石桌上的棋子吸引,試圖蹦跶上去玩兒。
它小小的個子,力氣倒大,南音一時沒按住,就它跳了上去。小東西沒甚麼人的敬畏,只懂追逐快樂,四只爪子把棋盤劃拉得七八糟,短短的尾搖得極其歡快,還很神氣地“汪汪”兩聲,直沖綏帝吐舌頭。
棋子嘩啦啦被掃了滿亭,守在外邊兒的全英正要帶人進去收拾,被綏帝抬手止住。
他手揪住小狗后頸,把它整個兒提了起來,陡然懸空的喧喧仍不知害怕,四爪在空中舞,朝他直樂地汪汪不停,又發出嚶嚶的撒聲。
然后被放回了南音手中。
“你真是——”縱然看不見,也聽得出它闖了甚麼禍,南音又好笑,又覺得它實在頑皮,提起的手好一會兒都沒忍心落下,最后無奈道,“狗不教,主之過。先生,你罰我罷,它實在太調皮了。”
看不見,綏帝的眼底亦是笑意,口中仍道:“確實要罰。”
他說,“抬起頭來。”
南音不明所以,帶著些許張抬首,心道先生應當會手下留罷。
微微蹙眉的模樣,又是另一種麗。
垂眸看了半晌,本準備在那額間輕彈一記的綏帝收手,轉而將一枚棋子放了上去,淡聲道:“在治好眼疾后陪我手談一局。”
這麼簡單?南音著額間的清涼呆了呆,知道先生果真是對自己留了,自是答應一定努力學棋,心道明日訓犬師去喧喧時,也得去聽著,不然日后治不住這小家伙。
散落滿亭的棋子并沒有破壞綏帝心,喜有序、整潔的他,拈起了袍上的顆顆棋子,就這樣對著不模樣的殘局下起來。
直到全英道有臣子求見,他才起,讓南音繼續待在亭中,自己往外走去。
作者有話說:
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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