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眸間通紅,良久才開口,“霍老大人,老大人,趙國公,還要死多人……”
江之禮意外,“殿下都知曉”
他一直昏迷,又在離院。
李裕也不瞞,“我都聽說了。”
江之禮寬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趙國公也好,幾位大人也好,都在護著殿下,朝中和軍中還有不忠臣良將,殿下需要的是時日。李坦死趙國公,倒行逆施,朝中有目共睹,趙國公也好,霍老大人也好,逝者已矣,殿下當下要做的,是重新審視朝中之事。李坦當初能謀事,與東陵之間勾結分不開關系,眼下又以賀家為名,做將國土讓與東陵之事,其心可誅。”
“賀家?”李裕詫異,“怎麼會是賀家?”
他記得溫印告訴他朝中局勢,賀家在滄州反了。賀瑜痛斥李坦借清君側的名義,謀害忠良,架空天家,還廢了太子,在東邊舉旗討逆。
他也告訴過溫印,賀瑜在滄州,背靠環洲,鄰東陵,他若舉旗反了,會被李坦和東陵兩夾擊,滄州撐不了多久……
江之禮看出他眸間疑慮,江之禮上前,“殿下仔細想想,滄州背靠環洲,當初殿下被東陵人設伏,東陵人的軍隊從何來的?真的像事后說的一樣,在殿下必經之路設伏了六日?那時候戰況急,東陵哪有那麼多軍隊可以一直候著?”
李裕僵住。
江之禮繼續道,“殿下出事,陶將軍走都急,爺爺讓人私下徹查過此事,蛛馬跡都與賀家不了關系。李坦心思縝,讓賀家舉旗,人人便都以為賀家同李坦撇開了關系,但實則是步極其妙之棋。滄州若被李坦和東陵夾擊,在東陵進攻滄州之時,長風馳援必定疑慮,那東陵取滄州便不費吹灰之力,而以這樣的方式,將滄州讓到東陵手中,李坦也了干系,一石三鳥。”
李裕攥掌心,“為了這個皇位,他連國土都可以喪,父皇都可以,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江之禮噤聲。
李裕看他,“父皇呢?有父皇的消息嗎?”
溫印能打聽到的朝中和宮中的消息很,同江之禮比是麟角,江之禮這能憑江家的關系在京中打探不事。江之禮知曉他要問,早前就打探過了,“陛下初一宴要面,李坦要做得漂亮,陛下就要安穩,只是子不太好了……”
李裕間輕咽。
江之禮又道,“叔父還有一句話要我捎帶給殿下,忍一時長久,踏錯一步,前功盡棄,等,還要再等。”
李裕眼眶微紅,頷首,“我知道了,懷瑾,把李坦謀逆前后的事仔細說與我聽,你知道的我都要知道,越詳盡越好。”
兩人在桌前落座,江之禮事無巨細,將謀逆前后事發生細節和時間點悉數說與李裕聽……
離院中,溫印半踢半歇,玩了好一陣子的蹴鞠,都夜有些時候了,溫印才停了下來。
蹴鞠帶玩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兩人分別沐浴洗漱的時間,也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這就有三個時辰過去了。
溫印從耳房出來,躺在床榻上有些睡不著。
李裕未回,即便眼下一切都看起來平安,心中也是擔心的……
床榻上,溫印開始想起旁的事,臘月中旬了,時間過得太快,從抵京起,差不多要將近一個月了,外祖母肯定擔心了,但韓渠應當會告訴外祖母京中的事宜。相比起,外祖母應當更擔心趙暖的境。
溫□□中輕嘆。
溫印仔細回想起京中這一月,從開始時的諸事小心,著危險,到今日,李裕去見江之禮,算是慢慢走上正軌了。
但溫□□中也很清楚,正軌,才意味著真正的危險才剛開始,而真正的好戲也才剛拉開帷幕而已……
溫印看了眼屋中的銅壺滴,李裕和安潤還沒回來,李裕要見江之禮,肯定會將李坦謀逆的細節,還有朝中和軍中的形勢都問一遍,沒那麼快。兩人見一面冒的風險極大,是要了解清楚,早不了。
李裕折回時,已是丑時前后,溫印已經在床榻上睡了。
從早前那晚之后,兩人一直默契得分開了兩睡,到眼下也是。
溫印睡的床榻,他睡的小榻。
而當下,李裕回得遲,去耳房前,看到小榻前的案幾上放著一枚食盒,應當是留給他的,李裕緩緩打開,映眼簾的是一串冰糖葫蘆。
李裕怔了怔,莫名有些東西在心底輕而暖得流淌著,不似江河沸騰,而是涓涓細流。
也手,拾起食盒中,糖葫蘆一側的字條至手中。
他見過的字,也認得的字。
——否極泰來。
李裕眼中微潤。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周末啦,明天開始有周末紅包,要記得吐泡泡哦。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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