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端著一杯熱茶進來了。
待他放到卓文濤面前之后,鄭疏安的目落在冒著茶煙的杯子上,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還得多謝您的好意了。”
卓文濤連忙搖頭,“不必客氣,都是一家人,而且我一直念叨著卓爾什麼時候把你帶回家里一起吃頓飯,自從你們復合之后,一家人還從未坐在一起聊聊天的。”
“一家人?”鄭疏安挑眉。
“對啊,你還未去過我家吧?卓爾還有個弟弟呢,年齡算起來和綿綿差不多大。”卓文濤笑著。
鄭疏安聽了,語氣卻是淡淡的,“我記得母親和您離婚很多年了,也不曾有個弟弟。所以您說的是哪一家人?”
卓文濤笑容倏地一僵。
他干笑著,“我和母親離婚了是不假,夫妻分沒了,但父關系卻是無法改變的。卓爾是我的兒,即便我再婚,那我的家勢必也是的家。”
“卓爾是您兒的事實我不爭辯。但您說您的家是的家,這一點恕我無法茍同。”鄭疏安反駁道。
卓文濤到底是笑不出來了。
他端起茶喝了一口,下心中的不悅,又道,“沒關系,卓爾素來不喜歡的繼母,也很來往,不接也是正常的。只是我今天來,確實是為了卓爾來的。”
“哦?”鄭疏安眼神帶著一探究,“愿聞其詳。”
卓文濤看著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心里一陣打鼓。
他與鄭疏安并未打過什麼道,但也在圈子里聽過關于他的風評。
鄭疏安這個人心思深沉,哪怕與你笑著,未必是真正客氣的,而且主要是他氣場強大,腦子又敏捷,在商圈里殺伐果斷,本不能小覷他。
但來都來了,也沒有退的道理。
于是他強行鎮定自己,試著開口,“我兒就和你談過,又一個人獨在異鄉生了孩子,這麼些年,實在是不容易。如今你們修正果,是所有人都樂見其的,可是為什麼遲遲都沒有要娶的意思呢?這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心里很不平。”
說著,他看了眼鄭疏安,見他表還算好,又大著膽子繼續往下說,“卓爾雖然算不上多富貴的家庭背景,但也是飽讀詩書,人呢,也很獨立,只是人總要有個歸宿的,這和你沒名沒分的待在一起,容易讓人指指點點,也于理不合,而且綿綿都這麼大了,結婚的話也是該提上日程了。”
此時會客室里靜悄悄的。
鄭疏安并未急著回答。
他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沙發扶手,末了,才接話,“道理是這樣的,不過,有一件事您恐怕有所誤會。”
“什麼?”
“那就是之所以遲遲沒有結婚的打算,并不是刻意拖延,而是我尊重卓爾的意愿。您也知道,這些年和岳母兩個人相依為命,岳母更是為付出了很多心。如今,岳母一病不起,卓爾也沒有心去辦婚禮。”
話一出口,卓文濤臉微微凝了凝。
許久,他說道,“總不能因為母親病著就不結婚吧?難道一直病著,就一直拖著?任由別人對卓爾指指點點?”
“您想多了,我并沒有任由別人指摘,而是尊重而已。岳母于我有恩,為今之計,就是積極地把治好,這樣也算是了卻卓爾一樁心愿。至于其他,我們并不在意。”
卓文濤徹底不說話了。
他沒想到鄭疏安會和卓爾口吻幾乎一致。
正思量著如何說話。
周敲門進來了,他對鄭疏安頷首示意,“鄭總,萬總已經到了,您是否過去?”
聞言,鄭疏安看了眼卓文濤,然后道,“我這里還有點事,就不陪您坐了。一會兒我讓周安排您去吃飯,好不容易來一趟,吃了飯再走。”
說完,不等卓文濤接話,他就已經站起了。
卓文濤見狀,有心想留他,但又怕自己沖行事惹他厭煩,只好虛笑著,“你別管我了,趕去忙吧,我們下次聊也是可以的。”
鄭疏安眉目依舊淡淡。
他沖他笑了笑,“其實這件事重點都在卓爾態度那里,我都樂意配合,先失陪了。”
然后他就轉走了。
卓文濤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角的笑容逐漸凝固。
卓文濤回到家,臉不太好。
陳艷立即迎了上來,“怎麼樣?他什麼態度?”
卓文濤掃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能有什麼態度?和卓爾一樣的,人家只認那個病秧子做岳母,跟你沒半錢關系。”
陳艷臉一白。
卓文濤余怒未消,他氣鼓鼓的說道,“我看還是得走老爺子那里,我就不信他鄭家那麼大的門戶,能把我這個老丈人晾著不。再不我就去他們家吵,鬧,總之,不管卓爾認不認,的父母只能是我和你。”
說完,他看向在客廳玩玩的兒子,“姐姐嫁的這麼好,理應要多照顧弟弟。我還指著我們公司有鄭氏的照拂呢,這樣的話,還愁拉不到資金運轉麼?到時候我們凱文也就可以坐其了。”
陳艷聽了,臉微微緩和了一些,挽住他的胳膊,“你做父親的,是要為兒子謀一謀前程,若是以后我們家也變得像鄭家那麼富有,我們兒子不也是妥妥的富二代了麼?后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卓文濤輕笑了兩聲,他手了的下,“放心吧,卓爾想擺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管認不認,我都是父親,凱文是弟弟,不管,我就想辦法管。總之,都是為了咱們兒子一生無憂,豁出去都值了。”
話說完,二人齊齊笑了。
卓爾接到老宅電話的時候,剛從飯局上下來。
電話是管家打來的。
語氣有些嚴肅,“卓小姐,老爺請您過來一趟,他有話想跟您說。”
卓爾心里咯噔了一下,試探著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您別問了,我只能說的是您單獨過來就行,鄭總那邊暫時不要驚。老爺子現在緒不太好,可能和下午您父親來過有關。”
卓爾聽了,心頓時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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