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乞丐看見了俞嫣，皆往后了。在城這樣的地方，非富即貴，乞丐可不敢惹事。

　“我問你們……”

　乞丐們等著俞嫣發問，可是俞嫣卻突然不知道問什麼。又看了一眼剛剛那道人影坐的地方，收回目向小巷的另一端。什麼都沒再問，繼續往前走。

　只是這一次，沒有再跑，反而腳步緩慢又遲疑，帶著一怯。

　小巷那一端的出口，有一堵墻相隔，這一堵墻又將這一片住宅分不同的小巷。

　俞嫣放輕了腳步，逐漸繞過那堵墻。

　看見了姜崢。

　那堵墻的另一側，是另外一條小巷。一條更短更狹窄的小巷。一棵斜著生長的垂柳生長于小巷中央，讓這條不寬的小巷更加仄。

　姜崢一手撐著面前的墻壁上，閉著眼睛垂著頭。他撐在墻壁上的那只手之上有著與皓白很不相搭的青筋。從高墻落下來的過傾斜的柳條，斑駁落在他的側臉，照出一張冷汗淋淋的面龐。

　他彎著腰垂著頭，可是完全吐不出來。

　俞嫣下意識地往前邁出一步，又生生著停下腳步。垂著側的手輕之后慢慢握。狠了狠心，悄悄轉離去。

　經過那群乞丐時，聽見那幾個乞丐一邊大口吃著東西一邊討論著——

　“那個活菩薩明日還能來一起吃飯嗎？”

　“能吧。希。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來。”

　俞嫣停下腳步，回。

　那堵墻擋住了的視線，可是姜崢痛苦的樣子好像仍舊在眼前，無比清晰。

　“希你一直能做你自己，嫁給我這樣的人之后也能隨心所，自由自在。至于那些兩個人相的小矛盾，我一個人消耗、克服就好。我不希你為我有任何一一毫的遷就、退步、改變。”

　俞嫣深吸一口氣，下心口的一疼。

　·

　姜崢回家之后如常最先去浴室沐浴、換，才回到寢屋。他推開房門，一眼看見俞嫣坐在秋千上，垂著眼似乎在想事，連有人推門進來都不知道。

　姜崢著發呆的樣子，畔漾出一抹淺笑。他緩步走過去，立在秋千邊的窗前，將一串小粽子掛在窗扇旁邊。

　用價值不菲的碧玉雕出小粽子，一共七個，串在一起。

　這是今日份的禮。

　剛好今日是端午。

　姜崢將這串小粽子掛好，放下手，目仍凝在這串小粽子上。工匠師傅手藝不錯，小粽子上的紋理雕得湛。

　姜崢正著小粽子品鑒，俞嫣輕輕勾了一下他的手。

　姜崢有點意外。他立刻看向俞嫣，俞嫣卻慢吞吞地低下頭。姜崢順著俞嫣的視線看過去，落在上的一個小盒子。

　俞嫣將小盒子打開，取出里面那五彩繩，然后拉過姜崢的手，系在他的腕上。

　系好了。俞嫣收了手，的手剛放回上，又突然抬起，拉住姜崢的袖角輕輕搖一搖，聲：“你抱抱我吧。”

　姜崢詫異不已，人已經本能地彎腰抱住。他手臂環過俞嫣纖細的腰，撐在后背輕拍著，聲問：“寶寶怎麼了？”

　俞嫣將臉埋在姜崢的口，用臉頰輕輕蹭一蹭他，聲線低：“先去最近的江南，然后去九，最后去岱北。路上若是經過好玩的地方，也去走一走。”

　姜崢心里的那點疑被俞嫣的溫消磨掉，他溫聲答應：“好。等我查查日子，挑一個好日子就出發。”

　俞嫣在他懷里慢吞吞地點頭，糯聲：“要宜出行的好日子，還要無風無雨的好天氣。”

　我也并不想你為我改變什麼。我也希你能一直做你自己，娶了我之后也能隨心所，自由自在。我也不希你為我有任何一一毫的遷就、退步、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