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嫣想了想,寫了第四封家書。這封家書,是寫給婆母的。始終記得自己忐忑嫁到姜家時,婆母的和善給了許多寬。始終記得婆母對說過的話——“這所謂夫妻一,在長輩看來還有另外一番意思。你嫁到我家里,與青序為一,他是我兒,我自然也要把你當我的孩子。”
相下來,俞嫣覺得婆母當初的話并非場面客氣話。婆母對自己好,自己也該敬重孝敬。
俞嫣給婆母寫信,像給公主娘寫家書一樣,規矩仔細地給婆母書寫著。
姜崢看著信箋上的字字句句,側過臉向俞嫣,眼底帶了笑。他靠過去,在俞嫣的臉上親了一下。
“別鬧,別打擾我寫信!”俞嫣看也沒看他一眼,繼續琢磨著再寫些什麼……
·
轉眼到了中秋節這一日。一大清早,青葉帶來了京中來信。算了算日子,俞嫣寄出去的家書還在路上呢。
俞嫣看著到了手里的信,不高興地抱怨著:“我怎麼就沒想到卡日子,在中秋將信寄到他們手里呢?”
嗔地瞪了姜崢一眼,不講理地說:“怪你不幫我想著!”
“對,怪我。”姜崢微笑著將責任擔下來。
幾封信在一個牛皮紙袋里裝著,一共四封信。兩封信上寫著收信人是俞嫣,一封是長公主寄來的,另一封是懷荔的筆跡。有一封信是老侯爺寄給姜崢的信。最后一封信,在收信人上寫著俞嫣和姜崢兩個人的名字——這封信是大太太寫的。
姜崢拆了祖父寄給他的那封信,垂眼掃過。這封信并非家書,而是談了公事。信上容不多,姜崢兩眼掃過,便走到一旁的香桌,挪了香爐的八寶蓋,引了火苗,將信箋燒盡。
俞嫣并不關心姜崢那封信,先讀了母親和婆母的信,和姜崢一起看過,然后拆懷荔寄來的信。
才看第一眼,俞嫣立馬笑出聲來。懷荔在信箋的第一句話寫——釀釀大壞蛋自己跑出去玩不帶我!
懷荔的信,姜崢并不想看,也不打擾俞嫣看信傻笑。他站起,打算回避。
“啊!”俞嫣卻突然了一聲,人也蹭的一聲站了起來。
姜崢回過頭,問:“何事驚這樣?”
俞嫣消化了一下信里的消息,才說:“懷湘要和我表哥親了!”
誰?謝云騁?
姜崢一下子笑了,點頭道:“好事!嗯,好事。”
俞嫣還陷在震驚里,自言自語般:“我怎麼也沒有想到表哥會和懷湘親……”
重新坐下去讀信,又忍不住笑了。
“懷荔在給我訴苦呢。燕嘉澤突然被派去別的地方,又不愿意離京。的婚期要推遲了。”
姜崢還在因為謝云騁終于要娶妻而高興,聞言隨口道:“你舅舅有意要提拔新人。這是好事。說不定陳鳴也領了差。”
俞嫣一邊讀信一邊笑著說:“懷荔和懷湘太有意思了。們兩個從小就爭搶,這連婚期也要定在一天。哈哈這是要拼比平日里的友人要去參加誰的婚宴嗎?”
“懷荔的婚期推到年后也好,要不然我可能趕不回去呢……”俞嫣說著,又翻了一頁。“啊”了一聲,又重新站起來。
姜崢瞧著一驚一乍的樣子可,走過去的臉,含笑溫聲:“又什麼事?”
“舅舅讓陳鳴寫山河志,也順道讓他回家鄉一趟!阿英應該也會同去!”俞嫣放下手里的信,拉住姜崢的手搖了搖,亮著眼睛說:“我們快出發去九!”
著俞嫣那雙盈盈目,姜崢突然沉默了下來。片刻后,他問:“能看見沈芝英你就這麼高興?”
“是啊。”俞嫣口而出。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姜崢垂下眼,將俞嫣握在他手腕的手輕輕推開。他轉朝一側走去,走向另一邊墻。在那兒,有一個秋千。
他坐在秋千上,神意味不明地著俞嫣。
那邊離窗戶遠,已經是傍晚時分,從窗牖照進來的本就不多。他坐在遠離窗口的方向,大半的子在影里。
他終于開口,慢悠悠地說:“可沒見到你瞧了我這般歡喜。”
俞嫣微怔之后,在他的語氣里品出了一點捻酸。
了然之后,俞嫣眸底忍不住笑。哪有他這樣的?吃起醋來,不僅連無關要的路人要吃,就連郎的醋也要吃。
俞嫣將手背在后,渡著悠閑的步子朝姜崢走過去。在姜崢面前停下來,背在后的兩只手挪到前,一手扶住秋千的藤繩,一手提了提子,然后在姜崢的注視下,面對面坐在他退上。
秋千晃了晃。姜崢趕忙手扶住俞嫣后腰,免得從秋千上跌下去。
俞嫣子又往前挪了挪,更靠地挨著姜崢。有了姜崢的手臂在后腰扶錮著,俞嫣將扶著藤繩的那只手收回來,搭在姜崢的肩上,輕攬住他的脖子。然后另外那只提的手早已松開了,拉過姜崢放在一側的另一只手,將他的手放到兩個人中間,輕輕覆在了的心口地方。
俞嫣帶笑的聲音下去,說:“我不會因為瞧見青序特別歡喜,是因為一刻也舍不得離開我的青序呀。”
姜崢摁搭的手微,心頭也跟著一。暖流淌過他的心頭,一笑攀上他溫雋的角。
俞嫣地輕哼了一聲,換上另一種嗔的語氣責備:“怎麼,青序是打算和我分開一段時間,試試我見了你會不會歡喜?”
“怎麼可能。”
姜崢咬一下俞嫣輕嘟的,轉地吮含的珠,四相,磨著的低語:“我們一刻也不分開。”
他再親一下俞嫣的眼睛,道:“就算一刻也不分開,釀釀見了我也要亮著眼睛萬分歡喜。”
俞嫣聽了這話,角翹了又翹,眉眼彎了又彎。呢喃一句:“又說胡話,沒耳朵聽……”
笑,姜崢畔的笑意便也跟著深了又深。
姜崢以前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稚又不講理的話。
他垂眼著俞嫣,只覺得和在一起,自己變得稚了許多。可是這種稚,何嘗不是讓他沉醉流連,其中。
姜崢下頭去吻俞嫣,恨不得將人永遠地占有,恨不得這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料落了地,秋千在閣樓的昏暗角落里搖晃。
窗外的晚霞才登場一小會兒,還來不及燒出絢麗的,江南的雨又至。淅淅瀝瀝的雨水接二連三地跳進繞著庭院的小河里,滴滴答答地歡愉。不多時,雨點子又變大了許多,嘩啦啦傾瀉般灑進河水中,然后和河流融為一起,一起歡快地流淌。
雨過天晴時,日頭早已于山巒之后,月亮和星星跳上了黑布,為粘稠又黏糊的二人夜晚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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