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尋聲而去, 只見一位穿著青勁裝的高馬尾男子,一手拎著一柄灰金長劍,另一只手卷著本書, 朝著眾人走來。
杭州府的學子們瞧著男子面容雖清朗,卻有些陌生, 一時竟也不知來人份。
倒是對方落落大方, 毫不避諱周遭人打量的視線。
他走近幾人之時,還沖著鶴卿笑了笑。
“世子, 沒想到在這里也能同你見面。”
周遭眾人狐疑,此人竟還同鶴卿認識, 但很快眾人便知曉了來人的份。
鶴卿難得神頓了頓,過了會,他眼神有些飄忽,微微頷首。
“裴小公子安好。”
“裴”這個姓,在大梁可不多見, 且還能得到鶴卿的禮待, 此人份呼之出。
京師四大世家之一, 裴家的嫡孫,裴燁。
在場眾人齊齊一愣, 納悶道,裴燁怎麼會來歸墟學宮?
歸墟學宮雖是天下學子心中的圣地,但北有“國學”與之齊名,大多京師的世家子弟都會選擇在離家近的國子監就讀。
更何況是盤踞京師多年的裴家,要論結人脈,也該選擇國子監才是。
一時, 眾人頗為不解。
而見鶴卿回應, 裴燁笑容越發燦爛了些, 不過此時并不是敘舊的況。
裴燁走到燕驚雙的左手邊,清朗的眸宛若朝灼灼,他看向寧墨,笑道。
“這位公子,說話歸說話,怎好對子手腳呢?”
寧墨起初面上帶著幾分薄怒,可知曉裴燁的份后,他這幾分薄怒也只得自己咽下,轉而堆起和的笑容道。
“見過裴小公子,方才的事是一個誤會,寧某只是一時急。”
裴燁卻道:“哦?我看著可不像?我來了可有些時候了,先前見你二人攔住燕大小姐去路,聊得也不甚愉快。”
“燕大小姐,似乎不怎麼想同你們二人相談?”
“所以,你們強挽留?”
裴燁說著說著,倏而瞪大了眼看寧墨,滿眼直白寫著“好好一個男子怎麼一點君子風度都沒有”。
寧墨一噎,但眼下最要的還是同燕驚雙的事,他索也不同裴燁多解釋,轉頭看向燕驚雙。
眼神好似帶上了幾分控訴。
燕驚雙也在看他,想起剛剛寧墨的話,目浮現幾分好笑。
“寧墨,你似乎忘了這句話是有個前提的。”
“前提……我二人對得起我們之間的。”
“曾經的我做到了,可是,你呢?”
寧墨形一震,半晌沒說話。
一旁的寧碧著急,小聲同他咬著耳朵,讓他趕照著先前商量好的言論做解釋。
但寧墨看著燕驚雙冷然的眸子,他那些言不由衷的話語全然卡在嗓子眼,好似一句也說不出來。
寧碧趕掐了寧墨胳膊一下,才讓他稍有回神,不知為何,寧墨心下徹底有些慌,他張了張口。
可就在這時,燕驚雙忽然快速掠過他眼前。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走了。”
眾人遙遙去,只見那一對容貌相輝映的男,男子輕輕扯住了子的袖。
子抬首看過去,面容閃過些許愕然。
鶴卿把燕驚雙…拽走了。
留在原地的眾人尚未回神,腦海中似有什麼思緒破土而出,可就在這時,裴燁帶笑的聲音卻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走了也帶我一個啊!”
“燕大小姐,世子等等我呀!”
……
黃字班。
趙夫子拿著書本在講臺上搖頭晃腦說著之乎者也,只是說著說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冷,趙夫子眸掃過黃字班的窗戶。
時下正值春暖之時,窗戶亦是閉,怎還會覺得冷呢。
趙夫子鼻子,尋思興許是自己今日穿了裳。
別說,趙夫子還真突然覺得自己嗓子有些難,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道。
“接下來這篇,有哪位同學想來朗讀一下。”
“我可以!”裴燁充滿活力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著他的舉手。
趙夫子瞇眼笑笑,暗道今年真是行大運,半路來的班生裴燁竟也破天荒地想來黃字班就讀。
趙夫子看著坐在最后一排的裴燁點點頭。
等到裴燁讀完,趙夫子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道。
“讀的不錯,等下課后,老夫便向山長多申請一張課桌,這節課暫且委屈裴學子了。”
裴燁搖了搖頭,拍了拍下的凳子。
“趙夫子言重了,不委屈不委屈,我坐這里舒服的。”
“以后我就坐這里就好。”
裴燁眼下坐的位置是清了黃字班先前放雜的方桌,然后并到了最后一排。
趙夫子看著并行而坐的三人,了下點頭,心道。
倒也頗為賞心悅目。
也是,鶴卿,燕驚雙和裴燁的容貌都是世間難得,尤其是前兩位,更是可與日月爭輝,彼此之間也分不出個高下。
三人并行而坐,確實是黃字班難得的風景線。
不黃字班學子都忍不住往后瞄。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覺得“賞心悅目”。
鶴卿余瞥見第一日上課,沒帶全書的裴燁,同燕驚雙正共看一本,兩人好似就著某個問題小聲討論著。
裴燁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燕驚雙角也微有弧度。
只有鶴卿薄微抿,角緩緩下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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