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級的永晝，居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輝級？”聽了的疑問，老頭卻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誰告訴你，這域主只有輝級的？”

　“……只有？”徐徒然愣了一下，難掩訝異地瞪大眼，“難道說，這個域主……”

　“是辰級。”老頭平靜地接口，“辰級的永晝，其能力影響的范圍已不僅是緒和心理這麼簡單了。夢境與意識，虛擬與現實……都是它可以玩弄的對象。”

　不過目前看來，這家伙應該才升辰級不久，基還不太穩。

　如果要把它拿下的話，得抓才行……

　老者眸微沉，眼中掠過幾分焦急。

　另一邊，徐徒然蹙眉坐在椅子上，面上亦出幾分思索。

　“誒，那什麼……”開口正想要問些什麼，房門忽然被敲響。跟著，一個小小的機人舉著一塊托盤開了進來。

　托盤上是兩粒藥片，以及□□。治療的費用早在徐徒然帶著老者進醫院時就付過了——用的是老者自己的錢。

　除此之外，托盤上還有一張電子傳單。上面是更換臟的廣告與價目表，反面則是“創神教”的教義。就在老者將藥片拿起的瞬間，那機人嗶嗶地響了起來：

　“您好，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方便的話，我想和您談談我們萬能的主，代表著至純靈魂的創神大人……”

　“沒空，滾。”老者含住藥片，自顧自地閉上眼睛。

　面對他糟糕的態度，機人也沒有任何表態，只輕聲說了句“打擾了”，往后退兩步，又轉著小子轉向了徐徒然這邊。

　“您好，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方便的話，我想和您談談我們萬能的主……”

　“呃，不用麻煩了。”徐徒然眼疾手快，一把拿過了托盤上的電子傳單，“我看看這個就好了。”

　“好的。愿您盡快擺污濁的束縛。”

　機人說完，一搖一擺地離開了房間，臨走時還沒忘替他倆關上門。

　徐徒然看了眼手里不住變換畫面的電子傳單，小心放在了旁邊：“剛才那機人，也是意識嗎？”

　沒從對方上覺到惡意。

　老者懶懶地嗯了一聲，閉起眼睛：“這藥酸酸甜甜，還好吃的。”

　徐徒然：“……”

　“這樣看起來，這個域，意識才是占比最高的。”自顧自地思索著，“如果能想辦法將這個群拉攏過來……”

　“不可能。”老者眼也不睜道。

　徐徒然一怔：“為什麼不可能。”

　“意識和真正的人類不同。他們基本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先天缺陷。愚笨、偏執、暴躁、自私、沒有同理心……想要和他們講道理是不行，除非能拿出足夠的利益或威懾。”

　老者幽幽道：“你以為為什麼那域主要將意識都做機人或者半機械人？不過是借個賽博朋克的殼子，好去掩蓋這些意識先天的不足罷了。”

　所以他之前閃了腰后非要徐徒然帶去治療。他實在信不過那些殘次品。

　相對乖順的意識，會被投放在次城區。而這里也是伴生管控最嚴的地方，還有“創神教”的日夜熏陶，想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人，難上加難。

　“那什麼‘邊緣城區’，我估計管理會相對弱一些。”老者著胡子，繼續打起投影小游戲，“畢竟那域主基……嗯。總之那邊應該更適合鉆空子。但如果我是域主，我肯定會把意識中最差勁最惡劣的那些，都投放到邊緣城區，再安排一些能量，適當管控的同時暗中拱火挑事，增大那邊的生存難度。”

　別說他們現在次城區，很難去到邊緣區。就是過去了，能不能控住那些意識，都是兩說。

　“這樣啊……”徐徒然若有所思，忽地看向老者，“你永晝等級應該也高的吧？是輝級嗎？”

　“我是……？”那老者驀地一頓，警覺地看了眼徐徒然，不說話了。

　“別張嘛，我就好奇問問。”徐徒然看似好脾氣地笑笑，低頭研究起手上那張電子傳單。

　“說起來，我之前曾遇到過一個人。”頓了幾秒，再次開口，“也是在一個域里。那個域中同樣有不屬于人類，也不屬于域主的第三方勢力，他憑借秩序傾向的能力，將這些勢力強行收為己用。”

　“……哦？”那老者作一停，頗興趣地抬起頭，“那他的技能可以啊，實用的。”

　“嗯，我也這麼覺得。”徐徒然喃喃著，飛快地思索起是否能用“絕對王權”達到同樣的效果。

　那老者似乎來了興致，追問道：“他后來做了什麼？組建了一支軍團嗎？”

　“差不多吧。”徐徒然匆匆回憶一下，隨意點了點頭，“我其實沒太關注。”

　老者：“？”

　“那家伙后來被打了。”徐徒然謙遜地去了自己的名字，“據說是拼戰力輸給了一個燭級的阿姨。”

　覺得自己沒有說錯。從本上來講，自己在與匠臨對陣時，確實是秩序燭級沒有錯。

　老者：“……？？？”

　“不會吧，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廢的人。像個傻。”默了幾秒，他毫不客氣地對徐徒然敘述的主角做出評價，艱難地挪了挪，繼續打起了游戲。

　*

　另一邊。

　邊緣城區。

　杰森捂著包里的東西，快步走過人跡罕至的小道，鬼鬼祟祟地回到家門口，四下張一番后，飛快地開門進去。

　房間，電子燭幽幽。所有的窗簾都拉得的，更顯出一種迷離詭異的氣氛。

　杰森深吸口氣，小心翼翼地往房間走了幾步，以一種敬畏又張的聲音小心喊道：

　“全知神？全知神你還在嗎？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全知神……”

　話音剛落，忽聽“啪”的一聲，頭頂照明燈乍然亮起，紅的鋼筆浮在空中，由遠及近。

　【汝喚錯了吾之尊名。】

　它在空中緩緩寫道，【若下次再犯，吾不會回應。】

　“是是，對不起！尊貴的全知之神！我下次注意，一定注意。”

　杰森不太練地跪在地上，暗自懊惱著沒有將寫有神明尊名的小抄帶在上——他記其實不太好。那麼長一串，實在記不住。

　好在這位神明足夠包容……他地想著，小心翼翼地捂在懷里的包打開，拿出一些東西，雙手托舉著，呈給神明。

　此時距離這只神奇的鋼筆出現在他眼前，已經過了一天*。因為這位神明的指點，他在今天的工作中猶如神助，不僅解決了大量積的困難，還難得得到了上司的賞識……

　不，不是猶如神助。他就是得到了神明的幫助！

　所以，他必須付出足夠的回報！必須將這位神明，繼續留在眼前，必須獲得更多的眷顧……

　哪怕為此犧牲些什麼，也是不要的。雖然要購買這些東西著實費了番工夫，但只要能取悅神明，他甘之如飴！

　懷著激的心，杰森舉高了上托的雙手。

　而那位全知之……全知之神，在看清他手中的東西后，卻陷了詭異的沉默。

　【這是什麼？】它默了幾秒，在空中寫道。

　杰森倉皇地抬起頭來，認真道：“這是奉獻給您的祭品啊？”

　筆仙之筆：……？

　它在空中歪來歪去，不住換著角度打量著這個散發出濃濃機油味的東西，強忍住在空中大寫一個“？”的沖。

　【汝搞錯了。】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它轉克制地在空中書寫道，【這不是吾所需的祭品。】

　【汝應用新鮮的來祭祀吾。懂？】

　杰森：“……”

　“可是大神啊。”他仰著腦袋，認認真真反駁，“是污濁的。機械才是完的。”

　筆仙之筆：……

　放屁。你是神我是神？你懂還是我懂？

　筆仙之筆不樂意了。雖說這只是一個形式，現在的它也沒法吃……但你拿個鐵皮玩意兒過來糊弄算個什麼事？

　【吾只需新鮮的。】筆仙之筆懶得和他廢話了，【在汝帶來合適的祭品之前，吾不會再回答汝任何問題。】

　寫完，很有大神范兒的往上蹭地一飛，藏到了天花板的某個犄角旮旯里，打算先這麼釣著了。

　剩下杰森一人，在屋茫然無措。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他的聲音，再次小心翼翼地響起：

　“那什麼，全知神？你要新鮮的，這地方實在是不好找啊……你、您，要不湊合下？人工合可以嗎？”

　筆仙之筆：“……”

　【隨你。】它頗為暴躁地在空中寫了一句，又迅速躲回了天花板的角落。聽著杰森開門往外沖的聲音，沒好氣地吐出一個墨水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