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走到路邊的時候,那個拖拉機司機就順利把車開走了,我當時猶豫了一下,到底是走,還是折回去按照計劃,把尸埋了。可是我沿著田埂走了一圈,找不到我扔尸的那個位置了!所有大棚一模一樣,我明明記得大概是走了多遠,但就跟鬼打墻似的,怎麼都找不到,我跑了兩圈,全都是汗,我實在不敢耽誤,就趕離開了。”
張欽德說著,苦笑著搖搖頭,“或許這就計劃趕不上變化吧,之前我一直認為,我能把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算真有一天東窗事發,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了,查不到我上來,可從燒著那些床單被罩開始,計劃被打,就徹底錯了。”
李禮冷眼看著張欽德,糾正道,“錯誤不是從你燒床單開始,而是從你生了歹意,把高騙進家門那一刻,就開始了!”
李禮聲音嚴肅而有力,“只要你犯了罪,就別妄想可以逃法律的制裁!”
張欽德輕笑出聲,并不害怕,“警,我沒想逃,在我放棄接著找,開車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天不遠了。”
“我知道附近有一個山莊,前面有一個臨時停車場,我把車停在那里,聯系了度假村。我是會員,度假村安排來接我的人天一亮就到了。我把鑰匙留在車里,前天晚上才讓度假村的人幫我聯系代駕,把車開了回來。”
張欽德的說法是,因為沒理好高的尸,心里張,知道尸很快就會被發現,自己逃不了太遠了,所以改了之前開車前往邊境的計劃,聯系了度假村,想著死前好好放松一把。
“如果從百嶺鎮離開,你按計劃去邊境,出國,或許我們沒辦法這麼快抓到你,為什麼你都不試試,就直接放棄了呢?”李禮問。
張欽德笑了笑,“有你們這些厲害的警察,我逃不過的。再說了,與其奔波逃亡,天天心驚膽戰,倒不如過幾天舒服日子,殺人償命嘛,自古都是這個道理,不是嗎?”
張欽德的話,讓李禮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又揪不到哪個點,可以突破。
李禮又補充問了一下細節,張欽德都很配合。
見李禮這邊問得差不多了,林澈站起來走到審訊桌前。
知道林澈這是有問題要問,李禮立馬接過記錄的工作,配合默契。
林澈靠著桌子上,從口袋里掏出煙盒,拿出一支,把過濾那頭在桌面上叩了叩,薄微啟,咬住煙,低頭打火,開口的語氣有幾分好奇,就像朋友聊天一樣,并不像審訊——
“張欽德,你曾思瑩嗎?”
張欽德臉上的笑有幾分不自然,“這個問題和案子有什麼關系嗎?”
林澈吐出青白的煙,左手抱在前,搭著拿煙的右手,眼尖微垂,就像張欽德回避他的問題一樣,他也沒有正面回答張欽德,而是接著開口。
“我只是有點好奇,如果你不曾思瑩,為什麼要和結婚,為什麼要和孕育下一代?如果你,又為什麼在結婚后不久,就在友平臺找相好的,為什麼對毫不關心,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張欽德沉默片刻,才迎上林澈的視線,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結婚就非得是因為嗎?我管不住下半,睡了,讓懷孕了,所以和結婚,這樣的答案可以嗎?”
不知道是不是這層模糊視線的薄薄煙霧,給了張欽德安全,他毫沒有遮掩眼中的怒氣和恨。
林澈沒再追問,揚了揚下,“看看筆錄,沒問題就簽字吧。”
審訊結束,已經是傍晚了,和那天高回到萬和鎮的時間差不多。
“老大,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個張欽德不對勁?”
李禮走在林澈旁邊,皺著眉開口,“明明所有問題,細節都對得上,可我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怪,難道是因為張欽德太配合了?”
林澈心里已經有了不問題,但是沒有直接給李禮抄答案,“覺得怪就查,這就是你破案的直覺。”
林澈把筆錄拍在李禮前,開口道,“安排人去水河村,看看附近有沒有近期焚燒的痕跡,張欽德提到的山莊停車場,湖州那個度假村,都一一去落實清楚。”
“明白。”
李禮點頭,他雖然暫時想不到哪里怪,但是他很聰明,他知道林澈最后問張欽德那個問題,絕對不是因為八卦,“老大,曾思瑩那要不要再查查?”
林澈輕挑眉,側目看了李禮一眼,“你說呢?”
李禮狗地一笑,“查!”
兩人剛走到大辦公室門口,徐洋眼尖地看到他們,連忙招手,“老大,沐有發現!這個曾思瑩有問題!”
沐也轉過來,抿著小,嚴肅地沖林澈點點頭。
林澈瞳孔輕一下,有預沐的發現應該和自己的推測不謀而合!
林澈剛準備開口,李禮把手里的筆記本電腦和資料往林澈懷里一塞,興又驚奇跑過去,“什麼發現什麼發現!曾思瑩有什麼問題?!”
林澈隨后走過去,一腳踢在李禮屁上,“倒杯水去!”
話音剛落,沐舉起杯子,“給你們倒好了!加了檸檬片和蜂,生津提神,補充力。”
“謝謝沐!”
李禮說著就手準備接,不過這次他反應快,老大的眼刀剛掃過來,他就立馬回了手。
“喏,這杯是你的。”
徐洋說著,遞過來一個杯子,李禮接過來一看,疑地開口,“怎麼就剩一口了?”
徐洋心虛地抬起自己續得滿滿的杯子,指了指飲水機,“自己加點水不就行了……”
林澈一口氣喝了半杯,放下杯子,看向沐,“說說你的發現吧。”
“好。”
沐點頭,和徐洋對視一眼,徐洋配合地把分析圖投到屏幕上,一中午,沐都在做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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