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兩個人牽著手坐回床沿，與上一次坐下時又有不同。各自心底多了些對于未知世界的蠢蠢，像有小蟲子在爬，撓得心。

悸越是按捺不住，越是得，連看對方都不敢了。

父皇藏的小冊子，朱棣拜讀過若干。

昨兒宮里也專門安排了人教他。

但到底全都是紙上談兵。

此刻心上人坐在旁，活生香，荑就握在他手掌之中，朱棣反而不知該怎麼辦。

萬一做不到心坎兒里，多沒面子啊。

繡帳高懸，香煙繚繞，床是早已鋪好了。夜漸深，總不能一直干坐著，況且宮里備的合巹酒里向來都落些藥在里頭。

朱棣想了半晌，輕聲道：“咱們，咱們安置罷。”

“嗯。”儀華答應著。

這嗓音比平日更，像一汪溫潤的春水般，朱棣半邊子都了。

然而兩個人各自捻著角，都沒有。

朱棣結一，口干舌燥，咽一咽唾沫，說道：“你先躺進去。”

儀華便依言掀開錦被，鉆進被中。

朱棣也跟著鉆進去。

被子是的，儀華的子也是的。卸妝后殘余的淡淡香味兒混著香，讓人心醉。

朱棣的心在嗓子眼跳，胳膊緩緩環上儀華的腰，隔著薄薄裳被的那一刻儀華整個人輕微地戰栗了一下，卻并不抗拒他。那鐵一般的胳臂漸漸上行，扳住肩頭。

“我好好兒疼你，你不要怕。”朱棣說著輕輕吻了一下的。果然香。

“妾不怕。”說。

明明未經人事卻說不怕。這話聽起來頗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味道。

朱棣笑了，雙手捧住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次換作儀華一愣。

只見過小時候毓靈親馮誠的臉頰，所以也照貓畫虎地親了朱棣。何曾見過這樣的吻，更不用說親自去嘗……

他的，手也不安生。

閉著眸子，覺得自己像一朵煙花，他因練武而起薄繭的手掌一路弄著，在上作，點火，將送上高空，空氣越來越稀薄，氣連連，他卻遲遲不令綻放。

某被利劍劈開了似地疼，雖然疼，卻讓人想要更多。

這個男人像在推著爬坡，越走越快，越走越急，越走越高，終于爬到了山的頂點，不過氣，火熱的太將他倆一道融化，融化作一，再也分不開。

等兩人回復清醒時，儀華的胳膊正摟在朱棣腰間。

昨夜還是獨自著寢而眠，今夜卻已經是兩個人著睡在一床被子里，臂膀相擁。

朱棣剛才驍勇善戰，壞得很，事做完，濃稠熾熱都澆灌進，竟又變作一副答答的，與先前判若兩人。

“還疼嗎？”他紅著臉問。

儀華臉頰緋紅搖搖頭，嗔道：“先前說什麼，‘我好好兒疼你’，原來是欺負人、讓人疼的意思。”

朱棣笑道：“那先前，是誰說自己不害怕的？”他還沒退出來，說著，又使壞往里一送。

儀華一聲，得埋頭在他懷里。

天沒亮就起來準備，一整天的儀禮下來，又加上剛剛這一番勞力折騰，沐浴后儀華就已經累乏了，只強打著神陪他。朱棣雖然還有些意猶未盡，見疲倦，便笑著親了親發心：“睡罷，明兒還有些煩煩索索的禮要行。”

儀華見他恤，微微一笑，輕輕說聲“是”，便闔上眸子。不自覺間，又往他懷里了。

這不自覺的一，得朱棣心跳不已，抬手為拉拉被子，將香肩蓋嚴，又端詳好久，才慢慢平復睡著。

誰知這朱棣醒著時溫，睡夢里卻毫不。

儀華半夜凍醒了，發覺上的被子全被他搶了去，哭笑不得。

大紅花燭照著，只見男人面朝側臥，上蓋著一半被子，前還將另一半被子抱一團。都說燕王如何年老，原來是這副睡相。

他睡著了，儀華才好仔細打量他。他今夜的目滾燙，讓不敢久看，怕看得久了，就陷落在里頭。此刻他原本如燃著火般的黑眸子安安寧寧地闔著，也微微抿著，像含著一笑意。長眉舒展，燭勾勒出拔的鼻梁，利落的下頜線。又干凈，又英氣的一張年的臉。

自從知道是夫君，回想當日墻頭那個“輕浮兒”，似乎都可起來，甚至心里像多了個似地，甜甜的。況且后來，他又待那樣好——雖然他早前讓輝祖帶話給，讓安心，但也沒有想到，他給的不只是一句話而已，他連圣旨也能為求來。

二月初，地寒，白天雖有回暖，夜里終究還冷，地龍燒得也不如剛夜時。屋子里冷氣侵，漸漸刺骨，儀華顧不得再欣賞男，輕輕將那被子扯一扯，扯不出，又怕驚醒了他，只得自己輕手輕腳披下床，悄悄喚人再添床被來，又將地龍加些炭火。

朱棣向來睡得淺，若不是今晚太過賣力，確實累，早該醒了。阿藍進來時腳步略重了些，他才聽見靜，睜眼不見儀華，翻看見站在地下，忙欠起子問怎麼了。儀華只笑不說話。朱棣見阿藍抱著一床錦被，再低頭看看自己上，笑道：“從小的老病了，只是以前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不覺得怎樣。抱著被子，睡夢里迷迷糊糊還以為抱的是你。”說到這，想起還當著婢的面，臊得很。今夜一過，不知自己親王的威嚴要被些下人編排到哪里去了。

朱棣欠著子不多時，便覺寒涼的空氣直往被子里灌，連忙道：“地下冷，你快回來，別凍著。”又道：“去劉祿存，看看這地龍怎麼燒的？讓人添炭去！”

新抱來的被子里還帶著縷寒氣，朱棣用原來那床將儀華裹住：“你蓋這床暖的。”又將摟在前渥著。

儀華在他懷抱間，冰涼的子被他漸漸捂暖，香甜一夢。

徐家是將門，雖兒不必習武，也與男兒一樣要早起。朱棣生于戰火，自隨父親在軍中長大，長大后又勤自強，更是早起練武慣了。

清早二人幾乎同時醒來，四目相對。呆呆地了對方片刻，都想問“你怎麼也醒得這樣早”，又都各自瞬間想明白緣由，便相對一笑。

朱棣笑道：“如此甚好。”他也不必說到底是什麼好。

兩人越發暗暗相信這是天賜的姻緣：連作息都如此協調。

朱棣低頭看看，又笑道：“看來下半夜沒再搶你的被子。”

儀華笑道：“其實妾也搶人被子，小時候與三皇嫂不知為此打了多架。只不過昨夜看來是沒搶贏殿下，還是殿下力氣大。”

朱棣著的笑臉，心生憐，抬手面頰，卻被儀華輕輕擋了一下。朱棣先是一愣，旋即將的手抓住——竟是滾燙。

不許他，原來是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