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要真能把人勸走,也不會鬧得整個活中心天怒人怨了。
開玩笑,六十歲上下的老頭老太太放在任何年代都是殺傷力十足的存在,一般人本甭想撼他們的地位。
你說讓人走就走啊。
反正晚上八點鐘,陳霞一家子出現在老年活中心門口的時候,張主任已經了一顆曬蔫吧了的梅干菜,看著都沒點兒活泛勁。
鄭國強主過去跟人打招呼,皺著眉問:“要不,明天一大早我再送我老婆過來打掃衛生吧。你這邊看著不像是能完的樣子啊。”
張主任要瘋了,直接拿起了喇叭喊:“好了,各位嬸嬸大爺。你們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們師傅打掃衛生起碼得兩個小時吧。你們再不走,明天這邊就直接關門。隨便你們告去,告去□□□□我都不怕。天底下就沒這樣的道理!公園八點都關門了。”
玩累了的老頭老太太總算開始陸陸續續起懶腰,搖搖晃晃往外頭走。
陳霞也不多話,過去直接去雜間拿掃帚準備打掃衛生。
鄭國強大大方方上前,招呼兒:“明明,你帶著弟弟,爸爸給媽媽幫忙,爭取早點打掃干凈了回家睡覺。”
張主任滿臉尷尬,這算是兩個人干活了。
可不兩個人的確也來不及。晚上活中心沒關門,過來的就不僅僅是老頭老太太。附近不人家大人也帶著小孩過來玩,吹牛皮的,打乒乓球的,他們的熱水都要來不及燒了。
這還是今天曉得這件事的人。不然他估計來的人更多。
張主任思忖著,在心里頭劃賬,終于拿定了主意:“三百五,一個月三百五,晚上五點到十點,三個小時看著,兩個小時做衛生。”
陳霞咬準了不松口:“四百塊錢。我十點鐘做完衛生回去多晚了?這相當于上了個小夜班了,哪里能用白班的工資標準。
張主任,我真是覺在這里大家都照顧我,我不想搞得大家連班都上不痛快,才出頭講這話的。
現在外頭東西都貴的要死,四百塊錢我要的真不多。我又沒有其他福利。”
雙方展開了拉鋸戰,工錢上上下下起伏不斷。到最后,兩邊各退一步,三百八十塊,不能更高也不能更低了。
陳霞委屈的很:“主任哎,公家的錢你也這麼摳。”
張主任一本正經:“就是因為公家的錢所以才要每一分都算清楚了。要是我私人請鐘點工,我就不計較了。”
到底是當領導的人,領導一個單位呢,說話就是漂亮。
領導高風亮節,陳霞也就只好吃下這二十塊錢的虧了。
活中心的人退去,鄭明明一屁坐在椅子上,開始高興:“媽媽,我們今晚可以睡在這里了嗎?啊,我要洗澡。”
這幾天,除了涼快舒服的睡眠環境,鄭明明最懷念的就是活中心大桶的熱水。
可以舒舒服服地洗澡!想用多熱水都沒關系。
熱水洗澡才能洗干凈呀,上一點兒也不黏黏糊糊的。
鄭國強一時間說不清楚心里頭是個什麼滋味。
他不愿意想,因為他腦袋上就盤旋著兩個字——失敗。
為一家之主,他連個安的窩都不能提供給妻兒。
他勉強出笑容,開始找抹布,近乎于討好地跟妻子搭話:“我跟你一塊兒打掃吧。”
是跟,不是幫,這事兒本來就該有他的份。
陳霞點頭,招呼兒自己去拎水洗澡:“幫弟弟也洗個澡。”
這才是幫。
等到兒高高興興帶著兒子走了,陳霞才轉頭看丈夫:“我們說個事兒。我主要求晚上留下,可不僅僅是為了給我們找個睡覺的地方。生意,晚上這邊可以做生意。”
但凡是人群聚集的地方都能做生意。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什麼不能賣?
這麼多老頭老太太晚上不愿意回去,意味著他們未必跟家人生活在一起,就算在一起關系估計也融洽不到哪兒去。
不然一家人坐在家里,哪怕就是看看電視,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那這些老人的晚飯問題如何解決?買個饅頭湊合下,饅頭也是可以賣的。
“我看他們打牌是帶彩的,一局不大,也有好幾塊錢。”陳霞跟丈夫分析,“那兩塊錢的盒飯對他們來說不是多大的開銷。我們把這個生意做起來,就是樁進項,就算不多,也相對穩定。”
除了老頭老太太以外,還有就是過來玩的大人小孩。
針對他們,能抓在手上吃的零食是最合適的選擇,最好是冷飲小吃,吃下肚子痛快。
“你跑一趟,看看工人俱樂部那邊賣什麼的生意最好,咱們有樣學樣。”
各個時代都有自己的特,現在的人在外頭喜歡吃的東西,跟20多年后可未必相同。
不管什麼樣的食巨頭在進新的環境中時,頭一樁要做的事就是適應當地的環境。
上輩子家兒出國開會,回來就跟講,國賣的肯德基麥當勞跟國完全不是一個味道。
陳霞決定自己也得考察市場。
算的滿滿當當,就招呼丈夫:“工人俱樂部那邊差不多晚上十點鐘才關門,你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鄭國強驚呆了,他就沒見過這樣急吼吼的人。
至于要這個樣子嗎?現在都八點多鐘了。
工人俱樂部那片算是眼下全市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有溜冰場,有歌舞廳,有電影院,有水上公園,還有天南海北各個地方過來的食,好玩的東西聚在一起。多人大老遠也要跑過去,就是為了逛逛,買點兒吃的或者進去玩。
就算他們要過去考察,也大可以等明晚,夫妻倆正好帶孩子一塊兒逛逛啊。即使什麼東西都不買,讓孩子有機會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陳霞沉下臉就要發火。
這人怎麼就這樣兮兮的呢。什麼事都不慌不忙,該著急的時候永遠不曉得急。等機會過去了又叉著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你,誰都沒他無辜。
當旁人是傻的?論起做生意,周圍一堆好手呢。
看著吧,今晚這邊有人聚集,明天人家就能把攤子擺過來。你晚一步,就沒你做生意的地方了。
鄭國強看的臉不對勁,趕放下抹布,抬腳往外頭走:“行行行,算你狠。你就是一分鐘都見不得我歇口氣。”
陳霞冷笑:“那你可看我口氣了?我累死累活為的哪個啊?”
走出門的男人背影已經消失在夜中,堅決不再聽妻子嘮叨。
鄭明明不知道父母又吵了一回,歡歡喜喜地抱著弟弟出來,大聲宣布:“媽,我幫你打掃衛生。”
陳霞隨口應道:“好,你幫媽桌子吧。”
轉頭,瞧見面前多了道黑影,以為是丈夫又跑回來了,語氣不耐煩起來:“要你去就去,你一個大老爺兒們晚上還怕黑?”
一抬頭,看到對面的臉,嚇得魂差點飛了。
我的媽呀!這老頭想嚇死人啊。
陳霞頓時沒好氣:“老師傅,你夠了吧。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娃娃平常這時候都該睡覺了,今兒還得過來幫我打掃衛生。
你們老工人吃國家飯的,退休有退休工資,吃喝不愁。
我們苦命人,地里頭刨食,三糧四錢著,賣完國糧拿到手就兩錢,連冰棒都買不起,一家老小怎麼過?
我們打份工養家糊口養兒育不容易啊,你非得把人往死路上嗎?你也一把年紀了,做人不能這個樣子啊!”
沒想到那老頭這回居然沒有反相譏,反而頭一,朝陳霞出了個討好的笑:“大姐,你別生氣,我幫你忙還不行嗎?我就是,就是晚上連個講話的人都沒有,想跟人多待會兒。”
陳霞煩著呢,完全沒有好臉:“你沒人講話不能看電視啊,眼睛不好不能聽收音機啊,再不濟,你上公園遛彎兒也行啊。天天坐著打麻將有什麼好的,到時候一的病吃虧的還不是自己。”
那老頭也不反駁,已經拿起了拖把,作勢要幫忙拖地。
陳霞可不敢承這份,趕手攔住人:“你歇歇啊,老師傅,你要是摔到了哪里,有個什麼不好,我窮人賤命一條,萬萬是賠不起的。你就看在我還有兩個小孩要養的份上放過我吧,我真過的不容易。”
老頭兒悻悻:“你這個同志怎麼這樣講話呢,我幫你做事還不好了?”
活中心的清潔工滿臉耿直:“您歇著,別彈,那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老頭的臉終于掛不住,氣呼呼地丟下拖把,轉揚長而去。
陳霞這才暗自松了口氣。
要是這人晚上再守在活中心門口,還要帶孩子回租房睡覺,那兩個小孩上的痱子估計一個夏天都好不了咯。
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鐘,時候不早了,得趕加快干活的速度。
晚上來活中心的人多了,衛生自然比平常更難做。
陳霞看兒打呵欠,再瞧時間差不多到了孩子睡覺的點,就趕收拾出地方來,招呼大兒:“明明,你帶弟弟先睡覺吧。”
鄭明明還在甩頭掙扎,要幫媽媽把剩下的桌椅干凈:“我不困,媽,弟弟睡覺就好,我陪你等爸爸。”
“不用。”陳霞笑道,“不睡覺會不長個子的,聽話。”
小孩子都害怕將來個子不高。
鄭明明這才放棄掙扎,跟弟弟一塊兒躺在了草席上,里頭還嘟囔著:“你是小豬豬,睡小豬豬。”
說話的時候,眼睛一閉,已經跌了黑甜鄉,自己也睡了小豬豬。
陳霞嘆了口氣,幫兩個孩子蓋好毯子,繼續打掃衛生。
這一回,真累得腰酸背痛。
白天準備吃的賣吃的,忙了整整一天,本來就疲力盡。晚上再做打掃的工作,可不得吃不消了。
這三百八十塊錢啊,真是不好掙。可再難掙的錢,也得咬牙掙啊。
一家老小還要過日子呢。
陳霞一直忙到晚上十點多鐘,才把活中心清掃出個干凈樣子來。
抬頭看門外,剛疑丈夫怎麼還不回來,就瞧見鄭國強匆匆從外頭走進屋。
陳霞立刻笑了,端了杯水過去,慶幸不已:“我還怕你錯過了末班車。”
“就是末班車。”鄭國強端起水杯,咕嚕嚕往肚子里頭倒水,一杯水喝完了,他才開口說正經事,“確實熱鬧。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帶明明跟小驍過去逛逛,他倆肯定高興。”
就算不買什麼東西,看看也是好的。兩個娃娃好奇心都大。
陳霞趕問:“那什麼東西賣的最好啊。”
“那要看什麼人買了。男老買的東西都不一樣,各個攤子前頭的生意好像都不算差。”
鄭國強一連報了十多樣吃食跟小玩意,“什麼泡饃、烤羊排、烤花卷烤魷魚、麻辣串、水果刨冰,每個攤子前頭都有人。賣酸梅湯綠豆湯的前頭都排著隊。”
陳霞估了一通,覺自己在年宮門口賣的東西也能放在活中心門口賣。
還有就是除了茶以外,酸梅湯跟綠豆湯同樣可以加上,要是有切好的水果也行。
明天再看吧,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生意做起來再講。了不得后面再據實際況調整唄。
做小買賣不就這樣。小打小鬧有小打小鬧的好。轉換門庭輕松啊,畢竟投進去的本錢有限。
思忖完畢,看見丈夫站在原發呆,不由得奇怪:“你干什麼啊?還不趕洗澡睡覺嗎?明天一堆事等著做呢。”
鄭國強愣了下才搖頭:“沒事,我洗澡去了。”
陳霞看著丈夫的背影嘀咕了句:“搞什麼鬼,還神神的。”
算了,也沒力多想。累都累死了,趕快洗澡睡覺才是真的。
不行,明天還得跟領導談。得加人,一個人晚上搞衛生可吃不消。
家男人跟小孩不能白幫忙。
她是醫學界的天才,異世重生。兇險萬分的神秘空間,低調纔是王道,她選擇扮豬吃老虎翻身逆襲。他評價她:“你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骨子裡盡是毀滅因子!”她無辜地眨著澄澈流光的眸子,“謝王爺誇獎,只是小女子我素來安分守己,王爺可莫要聽信了讒言毀妾身清譽!”錯惹未婚夫,情招多情王爺,闊氣太子與帥氣將軍黏上來……美男雲集,
上輩子秦暖暖被人矇蔽,作天作地誓要擺脫愛她疼她,最後為她而死的邵九爺,最後被害得死無全屍,死前才幡然醒悟。這輩子她要把那個權勢滔天的男人寵上天,可是上輩子天天要吃肉的九爺高冷了。
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不成了人形,手中卻是攥緊著一份保險報告,媽媽許久不曾過來看她了,他們都說,媽媽不要她了,可是她知道,那個傻女人給自己買了一份意外保險,媽媽不在了,成了這張紙…… 這是她被人換錯的第二十五年,這一年,她病了,而媽媽……死了。 她猛的一睜眼,入眼的卻是只存在她記憶當中,幾近斑駁的東西,以及牆面上掛著的日曆之上,所寫的1996年,而她,重生了
美食家穿越農家女,斗惡毒奶奶,踹開吸血鬼大伯,改造包子爹娘培養出一個讀書的哥哥。被追殺的世子,沒有死在殺手手里,卻差點被挑食的自己餓死,幸好遇見做菜好吃的女主,從最開始看不上女主豆芽菜,到為了一口吃的纏上女主,最后愛上女主。期間還有一個獵戶蘇城,陰差陽錯錯過了女主,最后功成名就回來,成為女主的助力,終于遇見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虞雪憐原本是金陵城過得最風流快活的嬌貴女娘,然而在即將嫁爲人婦的時候,父親被處以極刑,風光幾十年的虞家也一朝落魄。 臨終前,她嚐盡了世間所有的苦楚,被仇家欺壓、被未婚夫羞辱。直到閉眼的那一刻,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但願沒有來世。 可老天仍然是悲憫她的。 虞雪憐重生到芳華年月,孃親尚未病逝,父親尚是威風凜凜的鎮國大將軍。 虞家,還有得救。 前世吃了太多的教訓,虞雪憐把招惹的郎君全部拋棄,閉門在閨閣讀兵書,她要抓住陷害虞家的賊人。 敵在暗,她在明。 虞雪憐決定先找到當年負責處理父親叛亂一案的內閣首輔,陸雋。 她翻遍了整個金陵城,卻發現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正在一座大山的小村落,寒窗苦讀。 虞雪憐反覆捧讀《孫子兵法》,頓時心生一計。 - 花塢村最近熱鬧得不像話,陸家的倒黴書生陸雋要去做金龜婿了。 陸雋本人感到莫名其妙,荒唐之至。 那看起來神神祕祕的富貴姑娘天天給他送書送菜,臨走時還總說些讓人困惑的話: “陸雋,你要好好讀書,我相信你一定能金榜題名!” “陸雋,今日天寒,你別去客棧給人洗碗碟了。你教我寫詩作畫,我給你報酬,如何?” “陸雋、陸雋……” 虞雪憐自認爲有在堅持不懈地幫助陸雋,但萬萬沒想到,待陸雋金榜題名,待他如前世那般平步青雲—— 聘禮佔滿了虞府的正廳。 陸雋是如此求娶的:“虞姑娘對我的知遇之恩,陸某無以爲報,只好以身相許。” 在他貧瘠的、望不到光的夜晚,虞雪憐讓他嚐到了甘甜。 陸雋一直告誡自己,寒門子弟,勿要有奢求,勿要有貪念。 但看着洞房花燭下的嬌媚新妻,陸雋自嘲道:“貪點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