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夫人挨打的原因, 可就是因為這位姑娘。往后，可都沒人敢小瞧了這位大姑娘。

　這消息很快傳遍了府里，陳青林很快趕了過來，看見楚云梨后第一句話：“母親做的那些事父親應該不知。”

　今日之前, 他們都以為夫妻倆是商量好了的, 他雖然心疼妹妹, 卻也拗不過雙親，再多的心疼也只能放在心里。

　如今不同了，父親事前不知, 如今知道了，是一定要有個章程的。至，母親還想在府里一手遮天, 那是做夢。

　這對于府中其他的庶子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再有，在陳青林看來，若是雙親鐵了心要將妹妹送去伺候陸守凱，而妹妹又死活不答應，那就是和一家子為敵。他再想親近妹妹，也得顧及著雙親的想法。

　如今好了，不用做仇人了。

　*

　主院中哭聲前后斷斷續續有一個時辰，這期間約還有陳老爺的怒斥聲和質問聲, 還有陳夫人低聲解釋的聲音。

　中午時，楚云梨剛剛孩子哄睡, 陳老爺就到了。

　“倩雪, 我已經問明白了。”

　楚云梨頷首：“我就想知道誰是我親娘。”

　聞言，陳老爺沉默下來。

　楚云梨好奇問：“有什麼不好說嗎？還是我的出見不得人？”

　“夫人這些年對你不錯，看你們母好, 我們想將當年的事翻出來。但這事……是我的錯。”提及曾經，陳老爺滿臉的歉疚：“當時我想娶的是羅家的三姑娘，我們倆早就認識，也早已私定終，可在提親的時候出了岔子，羅家從外面接回了一位姑娘，二姑娘變了三姑娘，跟我有的姑娘了四姑娘……事錯了，是一定要糾正的，尤其這還是一輩子的婚姻大事。我又不是想和羅家聯姻，是看中了才有了這門婚事。可……”他閉了閉眼：“我找了雙親糾正，他們也愿意，但羅家四姑娘另有郎。”

　楚云梨眨了眨眼：“真的假的？你該不會被騙了吧？”

　“是真的。”陳老爺苦笑：“和暗地里來往的公子連同我在一共有三位，還都是愿意娶的。如此，爹娘不愿意了，在他們眼中，與其娶一個水楊花的，還不如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夫人這些年確實做得不錯，但我沒想到會在你出嫁后來這一手。”

　楚云梨追問：“那我又是哪里冒出來的？”

　陳老爺嘆口氣：“你是我后來和四姑娘生的。”

　楚云梨：“……”這不對啊。

　這天底下的所有男男，并非都能嫁給心上人，嫁人后先前的那些便會漸漸淡忘，也沒幾個人在親之后還對之前的心上人各種照顧的啊。

　如果真如陳老爺所說，他親后還和四姑娘生孩子，那是他的不對。

　大概是看出來了兒的想法，陳老爺擺了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夫人親之后，那便是妻妹，總還有來往的。很來，但有一次我回家喝醉了，以為是夫人吩咐的丫鬟來伺候，糊里糊涂就……醒來發現是。然后就有了你。”

　楚云梨頗有些無語：“據我所知，夫人管后宅很有一套，不應該讓人鉆這樣的空子。”

　“故意的。”哪怕事過去多年，陳老爺提及此事，臉還是不大好：“那四姑娘幫了夫人一個忙，條件就是跟我過一夜，夫人答應了。”

　楚云梨瞠目結舌。

　說真的，很見到有人會心甘愿將自己的男人跟別的人送作堆。還有那位羅四姑娘，腦子怎麼想了？瘋了麼？

　“那夜之后，我找了二人質問。但兩人都是心甘愿，我跑去追究，還顯得我無理取鬧。四姑娘回了夫家……那時候已經守了寡，傳出有孕時別人都以為腹中孩子是腹子，連我都是這樣認為的。可后來孩子生下，那邊說因為夫君死傷心太過，孩子夭折了，結果，當天孩子就到了我手中。夫人差不多的時間有了孕，但生你大哥傷了子，在孩子八個月時早產，沒能留住。”

　楚云梨試探著問：“那孩子就是我？我做了夫人那個夭折的孩子？”回想了一下陳倩雪的四姨母，現如今已經改嫁，夫家同樣是富商，嫁的不是家中長子，是次子，長輩已經不在，那一房分家另過。不算多富貴，卻也比這城里的許多人要過得好。

　陳老爺抹了一把臉：“這些事太復雜，也太巧合，就跟戲文似的，可這些又是真真正正發生過的事，本來我一輩子都不打算再提及。倩雪，這都不關你的事，之前將你給，我怕暗地里待你，還派人盯了好久。然而很疼你，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你們母深……”

　楚云梨仔細回想了一下，陳倩雪這些年在府里真就是嫡的境，吃穿用度從未被虧待，別的庶只靠著府里的份額度日，不同，但凡是想要的東西，賬房那邊都沒卡過。

　若有所思：“若不是因為當年暗地里出手對付了陸夫人，怕陸守凱回來算賬，興許也不會這麼對我。”

　陳老爺擺了擺手：“關于你的世，本來我早該跟你說的。但你們母之前看著和睦，說了這些，反而會讓你們生疏。如今你知道了……我不贊同你去認親。”

　那位四姨母疼陳倩雪，但也沒有多來往，明顯不打算認親。楚云梨想知道的是，陳老爺對于陸守凱針對陳家的事打算如何置。

　“陸將軍那邊，怕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聞言，陳老爺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我回去找他談。”

　楚云梨提醒：“夫人第一次送我去，陸守凱明顯是知的，后來他上門納了四妹妹，夫人當天就將我捆了送進去……堂堂將軍的府邸，如果不是他首肯，七八糟的人怎麼可能進得去？”

　也就是說，陸守凱是一心想要和陳倩雪再續前緣的。

　陳老爺也想到了這些，所以才發愁。

　*

　稍晚一些的時候，楚云梨就聽說，夫人被足了，后宅諸事全部由李氏打理。

　李氏是嫡長媳，管事本就應該。楚云梨來了興致，特意去了一趟正院。

　推門進去，陳夫人看了過來，道：“你來落井下石？”

　楚云梨坐在對面：“爹全部都告訴我了。”

　陳夫人放在桌上展開的手指猛地蜷起：“然后呢，你想說什麼？”

　“你不是我親娘，這可太好了。”楚云梨真心實意：“往后，我可以毫無顧忌的對付你。”站起，一步步靠近：“就比如……我早想打你了。”

　語罷，一掌揮出。

　陳夫人臉頰上還帶著指印，又挨一下，臉頰愈發紅腫。想躲來著，可沒躲過去，怒道：“就算你不是我親生，我也養了你這麼多年，也是你的長輩，你不能這麼對我！”

　楚云梨退后一步：“其實，有件事我后悔的，當日你讓人來綁我，我送了個婆子過去。現在想來，你那麼想討好陸守凱，我該將你本人送過去才對！”

　陳夫人口起伏：“陳倩雪，你別太過分。”

　“哎呦，我就是想一想，也過分嗎？”楚云梨嘲諷道：“你可是真正將我送了兩次的。”

　陳夫人惡狠狠瞪著：“我養你多年，你該報答我，幫我平復陸將軍的怨氣，你自己也能過得好……”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著他會過得好？你有沒有腦子？”楚云梨不客氣地道：“他妻子是低嫁，說難聽點，他是因為妻子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自然是那邊說什麼是什麼，到時人家直接死我，都是我活該！”

　陳夫人咬牙切齒：“你就是怕死，所以才不答應。”

　“你不怕死，你用得著送我去討好他？”楚云梨哼笑一聲：“不怕告訴你，若我真的去了他邊，真的得了寵，我不會讓他放過你，反而會讓他對付你。”

　陳夫人：“……你不敢，你有孩子……”

　“我都過不下去了，可顧不了別人。”楚云梨地道：“還有件事，大哥也被足了喲！”

　陳夫人眼神里都是怒火：“陳倩雪，你別太過分。”

　“這才到哪里？”楚云梨輕飄飄道：“你們的苦日子在后頭呢。有我這一天，你休想翻。”

　正說著，外面有人稟告，說陳老爺來了。

　陳夫人眼睛一亮，得意道：“老爺可說不讓任何人見我的，你溜過來，回頭老爺一定會訓斥你。”

　楚云梨可不怕誰的訓斥。

　下一瞬，陳老爺板著臉進門，瞪了一眼楚云梨：“倩雪，誰讓你來的？”

　“我想來就來。”楚云梨面淡淡：“夫人那樣對待我，還不興我來奚落幾句？”

　陳夫人告狀：“打我了。老爺，這些年我養長大，是如何對待的你都看在眼里，結果竟然對我手，毫無孝道尊卑。你得管一管！”

　“我來不是說這件事的。”陳老爺拍了拍手，外面立刻有兩個婆子進來，手里還拿著荊棘。

　這玩意兒在城里特別見，想找都找不著。楚云梨有些意外，陳夫人滿臉疑。

　就聽陳老爺道：“昨天你說，當初你讓人收買了那些押送的兵故意為難陸家人，陸夫人還因此而死，所以陸將軍要報復咱們府里，你不得已之下才做了那些事。我思來想去，源頭就是你，陸將軍恨的也只是你，那麼，想要消了恩怨，就只能你上門負荊請罪。”

　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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