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津倒是很滿意沈清洲回絕的態度。

畢竟，沈清洲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滴水不的。

蕭延津是忌憚沈清洲的，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木景炎不可怕，可怕的是沈清洲。

沈清洲還可控，但如若沈清洲與木景炎聯手，那……將來怕是比長孫家更嚴重的患。

如今木景炎因為白貍的事已經與蕭延津起了分歧，那蕭延津就更不能容許兩人一條心。

“清洲，當初你在皇宮找到朕的時候，朕就知道，我們的目的從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一步一步爬到最上面。”皇帝知道沈清洲是有野心的。

“可惜，高不勝寒。”沈清洲搖頭。

“丞相早就猜到你會顧慮，畢竟你的后無勢力。丞相愿將他最寵的嫡嫁與你為妻，便是要將他的全部，都給你。”蕭延津看著沈清洲，如若是這樣，他便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陛下……臣曾說過，如若不能遇見一個靈魂共鳴之伴，寧愿終不娶，陛下，臣不是長孫家，也不愿為長孫家，不婚，不留子嗣，是臣的一腔熱與誠意。”沈清洲說這些，一是為了拒婚，二是為了讓皇帝更加看到他的誠意。

蕭延津很滿意，沈清洲是個聰明人。

“清洲，這件事，朕做主。”蕭延津執意如此。

“臣……”沈清洲還想拒絕。

“你還沒見那丞相嫡，怎知不是與你靈魂契合只伴？朕讓去你府中多走走，萬一就是你要遇見的人呢？”皇帝笑著安。

沈清洲蹙眉，再拒絕皇帝怕是要起疑心了。

不過，他心中已有靈魂契合之人，如何還能容得下下一個。

不過……想辦法讓那丞相嫡知難而退，才是萬全之策。

“陛下，景炎如今戰功赫赫，他這人執拗，所求怕是唯有西域圣一人，您……”沈清洲試探皇帝的意思。

“清洲，西域圣不僅僅是一個人，代表了什麼，你比朕清楚。”西域圣手中握著兵書，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還逃離了皇宮，皇帝已經對很有耐心了。

“陛下……西域圣手握鬼谷兵書，這天下奇書，曾經引得無數將軍為此喪命，我奉天也有前車之鑒……確實，不能將白貍賞賜給木景炎，臣理解陛下。”沈清洲若有所思，再次開口。“可如若陛下納白貍為妃，那不明真相的朝臣與百姓又會說您貪圖，不肯將一個人賞賜給有功之臣……”

“如今景炎戰功赫赫，在百姓心中的位置，非常高。”沈清洲補了一句。

皇帝贊同沈清洲說的話，這也是他遲遲沒有給白貍名分的原因。

無非還是因為忌憚著木景炎。

而這種忌憚和權衡，讓皇帝很不滿意。

“清洲你可有兩全其的方式？”皇帝反問。

沈清洲沉默，沒有開口。

“陛下何不將白貍圣賞賜給沈大人，沈大人如此年輕英俊，邊還沒個暖床之人……”邊的太監小聲提醒。

如此，便將木景炎的矛盾扔給了沈清洲。

木景炎不找皇帝，自然是要找沈清洲的。

這樣，兩人不就有了矛盾，皇帝也可以高枕無憂。

蕭延津挑了挑眉，這邊的太監終于也算是聰明了一回。“清洲，丞相有意將嫡嫁給你為正妻，西域圣雖好，但畢竟不是世家貴，在奉天也無權勢，只能當做側室，你即將為丞相，沒有個側室確實說不過去。”

“陛下，萬萬不可，臣雖欣賞圣，但……一路回京都，景炎與圣投意合，臣斷然不能做爭兄弟心上人的事，否則……這兄弟還如何做。”

沈清洲趕擺手，一臉為難。

沈清洲太了解皇帝了，越是反其道而行，越是能放松他的警惕。

“朕看，如此甚好。”皇帝點頭。

沈清洲還想拒絕。

“好了，回去早點歇著吧。”皇帝下了逐客令。

沈清洲一臉不愿，轉離開。

走出皇宮，才揚了揚角。

他在宮的路上故意與邊之人討論，說他心悅白貍，又怕惹木景炎不高興，讓兄弟反目仇。

那大太監是個耳朵尖的，這會兒上趕著去說，自然是想為皇帝分憂解難，好討個賞兒。

如此一來，難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他只需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將白貍送回皇宮，皇帝便會為了牽制木景炎，而將白貍賞賜給他。

不過……眼下又多了一個難題，那便是丞相府的嫡。

他是不會娶其他子過門的，該想想要用什麼方式……拒絕這場婚事。

……

沈清洲府邸。

白貍坐在書房等著，等著沈清洲回來。

“姑娘，夜深了，您先睡吧。”西峰小聲說著。

“西峰……你跟了沈清洲多久了？”白貍問了一句。

很好奇沈清洲的全部過去。

可能查到的，太過有限。

“很多年了……”西峰仔細想了想。“自被干爹收養以來，我們便是他培養的殺手，沈大人……的全家都是被干爹所殺。”

白貍愣了一下，所以，沈清洲長的那些年，一直都是認賊作父嗎？

他忍了那麼多年。

“不過圣不用擔心，大人最終報仇了。”

白貍點了點頭，這才是沈清洲的做事風格。

“這些年，你們大人有喜歡過哪個人嗎？”白貍笑著問了一句。

西峰愣了一下，搖了搖頭。

臉頰微微泛紅。

西域圣……笑起來真的很。

“我們大人不近，從未與任何人有過往來，甚至不曾多說過幾句話，外界還傳我們家大人被太監養大，所以不喜歡人……因為小時候做過太監的孌。”西峰小聲說著。

這些謠言也不是空來風。

不過沈清洲太聰明，他的價值遠遠超過孌，所以那太監一直都沒有對沈清洲下過手。

這也是沈清洲惡心他，一步步要除掉他的原因所在。

“那太監若是還活著，我都想將他千刀萬剮。”白貍眼眸一沉。

“大人是一個做事周全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會想好一切后路，所以他不會讓自己深陷險境之中。”西峰對沈清洲的評價非常高。

白貍點頭。

“要是能正大明的嫁給他……該多好。”白貍撐著腦袋，心事重重。

其實很矛盾，總也見不到沈清洲的蠱有活的跡象，心有不安。

總怕沈清洲不是真的。

有怕沈清洲的蠱真的蘇醒，他便會徹底淪為西域控制奉天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