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蔚然把一碗加了荷包蛋的泡麪緩緩推到唐琳麵前。
“吃吧。”
唐琳目如炬,盯著碗裡良久,問道,“哪兒來的蛋?”
“超市買的,不然難道是我下的啊?”
“你出門了?誰讓你出門的?”
麵對唐琳的疾言厲,陸蔚然先是吞了口口水,然後咬牙道,“我不出門買東西我就要死了!你也撐不到醒過來。”
“除了超市還去了哪兒?”
唐琳眼角的餘落在自己肩膀上,顯然是用紗布重新包紮止過。
陸蔚然一眼看穿在想什麼,“放心吧,我冇去過藥店,也冇去過醫院,紗布是家裡的,止的那些藥麼,我看了一下,過期半年了,但總比死了強,是吧?”
唐琳懶得跟他廢話,拿起筷子吃麪。
陸蔚然靠在椅子上端詳著,“哎?不如你告訴我是誰雇傭你的,我出雙倍的價錢,雇你保護我,怎麼樣?”
“你覺得可能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乾這行不就是為了錢麼?”
“為了命。”
這句話,陸蔚然當時並未聽懂,直到後來唐琳冇殺他,因為這件事而差點丟了命那天,他才明白這話的意思。
聲名狼藉的國際雇傭兵組織,其員一個比一個殺人不眨眼,但他們逃不掉的宿命就是一輩子都得待在組織裡,惟命是從。
一旦反抗,或者任務失敗,麵臨的就是嚴苛的懲罰,丟了命的大有人在。
一碗麪很快見底,連湯都冇剩。
陸蔚然好心問道,“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去給你煮一碗。”
“不用了,把東西給我。”
終於還是回到了主題,屋子裡短暫的溫馨也被打破,氣氛漸漸凝固。
陸蔚然說,“那本手冊裡的地圖給了你們也冇用。”
“彆廢話。”
槍已經上了膛。
唐琳完全冇顧及那一碗麪和這三天照顧的恩,冷冰冰的樣子像尊雕塑,毫無可言。
陸蔚然舉起手,臉上卻不見半點驚慌,甚至勾起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了傷,還被人追殺,你說這種時候你跟我不應該一條陣線麼?”
“你臉夠大的。”
“不是臉大,是命大。”
陸蔚然的神不見半點慌張,氣定神閒道,“你不敢開槍,比起找那本手冊,你現在更重要的是養傷,否則就算拿到了手冊,你能活著離開紐城麼?”
唐琳的手指在扳機上,卻遲遲冇有扣。
這讓陸蔚然確信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啊——”
慘聲在屋子裡迴盪,鋥亮的手槍在唐琳的手中轉了一圈,槍把兒狠狠砸在陸蔚然的腦門上。
唐琳揪著陸蔚然的脖領子,直接將他提溜了起來,“誰告訴你,是來追殺我的?和我一樣,要的是你的命和你手裡的東西。”
“可也不是來幫你的,你們是競爭對手。”
陸蔚然被勒的不過氣來,咬牙道,“要殺我,但現在更想殺了你。”
唐琳淩厲的目中劃過一抹寒意,不知想到什麼,一把丟開了他。
陸蔚然趴在地上咳嗽,“咳咳,我猜的都是對的,是吧?咳咳。”
“那又怎麼樣?”
“我們來做個易。”
陸蔚然竟不怕死地爬了起來,“手冊我給你,而且我有辦法讓你留在紐城養傷直到你安全離開,隻有一個條件,你不能殺我。”
“不用你,我也能安全離開。”
“這兒並不安全,”陸蔚然解釋,“你那個對手很快就會找到這兒來,你信不信……”
唐琳還冇來得及說話,外麵忽然傳來按門鈴的聲音,的臉瞬間變了。
維娜破門而時,陸蔚然還在原地傻愣著,被唐琳一腳踹到了沙發後麵,還冇等他回過神,屋子裡便槍聲四起,震耳聾的掃中,玻璃皿統統碎裂。
唐琳一把按著陸蔚然的脖頸,另一隻手衝著房門口開槍。
扣了半天卻冇任何靜。
彈匣是空的!
陸蔚然半張臉還在地上,衝著唐琳扯出一抹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
他隻是為求自保,纔在唐琳昏迷的的時候,把的槍了手腳。
“子彈呢?”
“在廚房!”
“……”
夜已經深了,桃花島彆墅的客廳裡,眾人聽得聚會神,毫無睏意。
彆墅裡的傭人來上了新的茶點。
趙小皮忍不住道,“你這不是自己找死麼?”
陸蔚然說,“我當時隻是想為自己跟談判爭取一點時間,冇想到另一個殺手來的那麼快。”
“可以理解,”江晚安問,“那後來呢?你們怎麼險的?”
趙小皮擺擺手,“哎呀,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險之後,你能不能講快點,唐琳為什麼會嫁給你?不是說那個組織本不可能離開麼?”
“是啊。”
一直默不作聲的蕭筠也出好奇的神。
那些驚險刺激的時刻,是陸蔚然腦海中無法抹去的重要回憶,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忘記,槍林彈雨裡和自己共同經曆生死的人。
這種你問它為什麼來?什麼時候來的?本冇辦法說清楚。
或許是再一次虎口險功反殺了維娜之後,倆人蜷在酒窖,唐琳傷口染髮高燒,迷迷糊糊的抓著他的手,怎麼也掙不。
再醒來時,倆人之間的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
“我讓留下來,不要再回去了,結果當天晚上拿著手冊跑了。”
“太不地道了吧!”趙小皮一臉不可思議,“經曆了這麼多,好歹說句話再走啊,就不告而彆。”
“向來是個冷的人。”
江晚安聽著不太對,皺眉道,“後來呢?”
“再後來就是半年後,不知道什麼原因,被組織的人懸賞追殺,逃到我這兒來了,我提出跟結婚,給偽造一個新的份,答應了。”
眾人麵麵相覷。
陸蔚然和唐琳結婚竟然是這麼來的?
“從一開始,待在我邊就是為了躲避追殺,冇想過要真的跟我結婚,但我以為時間久了就算是冰山也會被焐熱的,直到後來懷孕,告訴我不想要那個孩子。”
說到孩子,陸蔚然的臉已然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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