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蕭晏辭中發出一聲低笑。
明明日日研習劍法,劍用得最好,這會兒這麼說,還會虛張聲勢。
他這聲笑極低,沒有引起下面的注意。
蘇年年來到宗四對面,周圍宗衛全都退開。
宗四朝行禮,冰冷的聲音毫無溫度:“屬下壞了閣規矩,謝閣主賞臉,屬下愿主讓閣主五招。”
蘇年年平生最討厭被人看扁,被他一句話激起了渾的反骨。
“恐怕是看在宗澤的面子上罷?”狠狠冷笑一聲,并沒同意宗四的提議。
劍出鞘,蘇年年握劍柄,二話不說就要攻去,周遭忽然起了一陣。
皺眉停下,約聽見宗衛在談論手里的柳葉劍。
“你們看閣主手上的,像不像那把消失已久的落葉丹劍?”
宗衛話,聞言皆朝蘇年年手里看去,接著很反常地炸開了鍋。
“落葉丹劍消失已久,都說這劍隨著葛長老一起土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里。”
“落葉丹劍最大的特點就是沒有特點,雖外觀看著普通至極,但劍上有落葉脈絡,閣主手里這把不就是嗎?”
眾人定睛看去,宗四也皺眉打量起來。
劍上確實有淡淡的落葉脈絡紋路,蘇年年用這劍練了近一年,每次順手把劍進院中泥土里,再拿出來時總是嵌進去一些泥土,害得要用水沖洗。
蘇年年早猜到蕭晏辭送來的劍不普通,卻沒想到這麼有來歷,居然讓生涼薄的宗衛這般討論。
抬眼看向宗四,想起他方才輕蔑的態度,心中又是一陣憤怒。
見他失神,蘇年年挽了個劍花,足尖一點,極其迅猛地朝他襲去。
宗四反應過來時,劍尖已對準他的眼睛,近在咫尺,他一驚,躲開的作十分狼狽。
他收回思緒,再不敢輕敵。
起初他以為至多使出七八功力就能將打敗蘇年年,眼下卻是不得不使出全解數,跟對劍。
劍速快得直晃白,層層疊疊,游走在二人之間。
宗澤一眼就認出那是上回在靈州,蕭晏辭闖宗閣之時使的劍法。
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蘇年年已學來了這麼多。
這劍法,昨日還擔憂個什麼勁?!
下面,宗四騰出手后迅捷轉,朝蘇年年腹部刺去。
蘇年年余中閃過劍,足尖一點靈巧翻越過,帶翻飛若仙,從容落地后繼續朝他攻去。
周圍的人被那白晃得眼睛生疼,卻又不舍得挪開眼,盯著纏斗的二人。
新閣主輕功飄然,劍法也絕不在宗四之下,甚至可以說,超越了他們當中絕大多數。
院中間,宗澤在蘇年年迅猛的攻勢下,明顯力不從心。
被得連連敗退,他暗暗咬牙,想起主子的話,袖口一揚。
淺黃的末在空中彌漫開來,蘇年年目一變,卻已避之不及,只得執劍繼續向前,直直朝他刺去。
左右是一些毒藥,自己能治!
雖這麼想,還是下意識地閉氣,盡可能吸一些。
宗四豎劍要擋,不知被什麼東西擊中,手腕忽然一麻,劍“當”地一聲落了地。
抬頭看去,一黑的宛若地獄修羅,毫不使出的毒藥影響,他不由微微錯愕。
收斂神后,他立馬用腳勾地上的劍,卻已經來不及。
蘇年年毫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執劍快速飛掠去。
丹田游走著一溫熱暖流,蘇年年倍震驚,震驚之余,一劍刺宗四的肩膀。
宗四捂著肩上的傷,跌坐在地上,抿,盯著蘇年年。
怎麼可能?
“本座原本不想傷你,可你在比武中耍這種招,理應罰。”蘇年年臉微沉,邊揚起一個弧度,回不冷不熱道,“宗澤,這就是你帶出來的人。”
宗四跪倒在地,聲音沉悶:“是宗四技不如人,自會領罰。”
“這是本座教你的?”宗澤怒不可遏,聲音比往常更加冰冷,“你收拾東西,立馬給本座滾出宗閣!”
一生氣,自然用了往日的稱謂。
宗四大驚,連忙以額地,磕出聲響:“請閣主……請二位閣主手下留!”
他上有宗閣特制的毒,必須留在這里,等閣中每月發放解藥,才能逃過毒藥發作時鉆心骨的疼痛。
這麼被趕走,無疑是死路一條!
宗澤顯然氣得不輕。
宗衛都是自己心挑選,培養了多年才訓練出來的,竟在比武時公然用毒,為天下之大不齒!
丟他的臉!
要不是他知道蘇年年的對毒藥有一定抵抗,蘇年年這會兒已經躺在地上翻白眼了!
而蘇年年顯然已經忘了,在靈州被宗澤擄走之時,宗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將迷暈。
見宗澤面不虞,忙搶先對宗四說道:“既然你已知錯,便趕滾去領罰,停掉你半年的賞錢。”
“什麼賞錢?”宗澤一怔。
宗閣一個殺手組織,哪來的賞錢?
有蘇年年幫宗四說話,宗四立馬起退下,卻仍滿心疑慮。
其實這場比武,主子是要試探這位新閣主的深淺,若將打敗,便要按說的,重新推選閣主。
若打不贏,便直接用毒把毒死,然后重新推選閣主。
左右都能達到目的,萬沒想到會是現在的結果。
蘇年年好像……毒不。
宗四看著右手袖下被打出來的圓潤紅點,抿抿,先去包扎傷口。
院,蘇年年收劍鞘,站在石階上,俯視下方。
“今日這樣的事,本座不希看到第二次……”倏然彎,致無辜的面容陡然浮現幾分森,“若誰著急去死,可以直說,本座幫你們。”
宗澤側首看一眼。
宗衛們態度比方才更加尊敬,連說不敢。
蘇年年頗為滿意地點頭,將周圍犄角旮旯掃了一遍,都沒看見蕭晏辭的影。
便扭道:“走,請你喝一杯。”
見二人并肩往外走,蕭晏辭輕嗤,施展輕功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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