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過分熱心的學生們, 拉萊耶總算是能松一口氣, 拽了張椅子，在監控室里坐下, 將注意力集中到浮現在眼前的地圖上。

拉萊耶覺得自已以后要謹慎使用馬弗·格里爾斯這個馬甲了——說實話，借用真實存在的份就是會有這樣的問題, 只要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就會和其他人產生聯系, 認識他的人也會越多, 關系也會越發錯綜復雜。

拉萊耶又沒有借用的份的記憶, 要是遇到關系親的人, 被發現異常的概率實在是太大了。

凱文·索瑟斯還好一些, 他離開哥譚是很多年前，現在在哥譚人生地不，能認識幾個人就差不多了，這也是為什麼拉萊耶現在還不敢用索瑟斯的馬甲去歐洲——最近幾十年索瑟斯的活范圍都在歐洲，據硅谷的說法, 他在歐洲招惹了不人, 意大利現在還有三個黑幫在通緝他，生死不計。

索瑟斯這個份拉萊耶至還知道有問題，然而馬弗……是真的沒有想到。

誰能想得到一個大學教授居然會教出這麼多大有問題的學生？這都快和蝙蝠俠齊心協力填滿阿卡姆了！

拉萊耶覺得與其說是馬弗有問題, 倒不如說是大這所學校有很大的問題……看看吧，刨除學生和教授, 和這所學校扯上關系的這不一多半都在阿卡姆了嗎。

而且, 拉萊耶總覺得這些學生的態度也太一致了點, 出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倒不是說他們神沒有問題，只是就算是尊敬教授，尊敬到這個地步也有些太古怪了，拉萊耶捫心自問，覺得他們給自己的覺倒是和拉萊耶島上的那些藝家有些相似。

拉萊耶島上的藝家也算是一大奇觀了，平時在藝家沙龍里，那群藝家們大多還是冠楚楚文質彬彬的紳士，可一旦自己過去，他們就莫名狂喜舞，思維邏輯也往著奇詭的方向發展……

可是那些藝家至還沒進瘋人院，這些學生可是貨真價實在瘋人院里安了家。

想想看馬弗說不定還有學生藏在全國各地的瘋人院里，拉萊耶就打了個寒戰，決定今后要讓馬弗·格里爾斯遠離瘋人院。

畢竟看這些學生的熱態度，他們都快把自己留下來上公開課了……

哥譚將小丑的位置標記在了地圖上，拉萊耶也沒閑著，據地圖上的位置，開始在監控里尋找相應的畫面。

雖然小丑預先規劃過逃跑路線，但他畢竟是倉促出逃，難免會暴行蹤，沒花多長時間，拉萊耶就在監控上捕捉他的影，打開廣播，向著蝙蝠俠通報小丑的位置：“咳……蝙蝠俠，他在d區37號監控屏幕里。”

說話間，拉萊耶注意到小丑手里似乎著什麼東西，看上去像是控制炸的控制，微微瞇起眼睛：“他手里拿的是什麼？”

哥譚還沒有回答，拉萊耶就看見小丑按了手中的控制。

擾人的警報在進來時就被拉萊耶關掉了，阿卡姆一片寂靜，除了遠傳來模糊的慘聲以外，這座龐然大就仿佛蟄伏的毒蛇，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拉萊耶目在監視上掃過，“他做了什麼？”

和哥譚都知道，不管看上去多瘋，小丑都不是瘋子——真正的瘋子做事毫無目的，而小丑不一樣，他的行都有著在的邏輯和明確的目的，盡管他的邏輯與正常人格格不。

“他接管了阿卡姆的水循環系統，”哥譚在狹窄的監控室里現，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微微疑，“剛剛他通過控制打開了阿卡姆所有的噴水……”

拉萊耶：？小丑想淹沒阿卡姆？

這個想法當然很快就被拉萊耶否決，阿卡姆又不是完全封閉的建筑，怎麼放水也不至于完全淹沒，更何況以阿卡姆的面積，哪怕只是想要積蓄上淺淺一層水都需要很久。

地下土層結構被提前滲了？還是建筑結構被提前破壞過？又或者是……

拉萊耶還在思考，哥譚突然出聲：“等一下。”

鷹妖閉上眼睛，無聲著自己的狀況，剎那后，睜開眼睛，蘊含薄怒的紅浮現在面孔上。

“那些水有問題，”說，“小丑幫往水里添加了某些質，現在涌阿卡姆的水都變了□□，可以被小丑通過控制發——他想炸毀阿卡姆。”

哥譚現在絕對不能說好，小丑的做法就和將一個人部分管里流淌的替換汽油一樣，換紐約，現在大概要憤怒地上躥下跳了，但從鷹妖臉上，看不出多忍痛苦的痕跡，只能看到冰雪般的怒氣。

拉萊耶端詳鷹妖的神，開口：“給我嗎？”

哥譚低下頭，看了拉萊耶一眼，咬住，無聲地點了點頭。

只是一個呼吸，座椅里的教授變了漆黑長的雨中郎，抬起纖細的手指，凱夫拉雨傘出現在的手中。

傘面撐開，珠沿著的手指落，越過雨傘邊緣，鋒利如刀的傘柄深深刺了雨中郎的口，留下一道緋紅的痕。

撐開的雨傘擋住了噴水噴灑的水，輕輕嘆了口氣，影瞬間轉移到了遙遠的走廊上。

后的監控室，隨著的離開，各項設備紛紛停止工作，房間陷無邊的黑暗。

依靠格里爾斯給出的信息，蝙蝠俠迅速在相應的走廊上堵住了小丑。

對于自己被蝙蝠俠堵住，小丑并不到意外，他站在噴水下，綠發完全被打，黏在慘白的臉上，襯得他的笑容越發興味盎然。

當看到蝙蝠俠的臉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水之后，他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高興能看到這一幕……又一次，我們站在了同樣的立場上。”

“相同的立場？雖然你很喜歡開玩笑，但這個笑話不好笑。”夜翼挑了挑眉。

“你不這麼覺得嗎？”小丑擺弄著手里的控制，似乎不急著逃跑，悠然地反問，“真可惜，這就是為什麼我始終不喜歡你，就像我也不喜歡你的繼任者一樣……你不懂這個世界的規則，但是我明白，你也明白，對不對，我的偵探？”

他說這句話時，針尖的眼瞳死死鎖定著蝙蝠俠。

蝙蝠俠孤零零地站在灑落的水里，像是站在一場暴雨中，他對小丑的話無于衷，只是冷淡地說：“你瘋了。”

“你也一樣，越來越瘋了。”小丑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蝙蝠俠，“這就是為什麼我這座城市，就像我你——哥譚一視同仁，是位冰冷的心上人，所有追求者都要在混和虛無里祈求的一瞥……”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不會偏袒你我之中的任何人，只會把你我……拉進相同的深淵。”

說完這句話，小丑陶醉地張開雙手，仰起頭，讓水珠落在他的臉上：“看吧，我們都在淋雨。”

蝙蝠俠皺了皺眉，目在小丑手上的控制上略一停頓，手指了，打算先把控制搶來。

他剛萌生出這個念頭，頭頂忽然飄來了一片影。

——雨傘斜斜打在他的頭頂，遮去了上方的雨水，就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

雨中郎從后走來，雨傘恰好將和蝙蝠俠遮住。

城市意志突然現，無論是蝙蝠俠還是小丑都滯了一瞬——這是在他們以往的對峙不會出現的場面，兩個人都沒有應對的經驗。

無論跟在蝙蝠俠后的是誰，小丑都不會在意。夜翼？羅賓？蝙蝠？他們都只是蝙蝠俠的附屬品，沒人有資格能夠他和他的偵探的世界……除了哥譚本。

是制造了他們這對獨一無二的瘋子，是引著他們踏命運的長河，只有……是和他們在同一層面上的。

可從不愿意理解他們。

雨中郎沒有收起傘，只是仰頭看向頭頂的噴水。

亮藍的電弧在噴水上跳躍，隨著一聲小小的炸聲，噴水里冒出淡淡的煙霧，灑出的水越來越。

這只是一個開始，電弧沿著走廊流竄，一個接一個地破壞噴水，頃刻間，阿卡姆所有噴水都停止了運作。

狂風從打開的窗口涌，貫穿了每一道走廊，積水迅速在風中蒸發，水霧被狂風卷挾著掠過走廊，沖出了窗口，沒有殘留下半點水漬。

在哥譚范圍，城市意志所擁有的力量足以毀天滅地，更別提辦到這種小事。

只是短短片刻，一場災難就消弭于無形之中。

蝙蝠俠、夜翼以及小丑上的水也被蒸發，三個人現在都渾干爽，但小丑的臉上卻沒有多喜悅之。

蝙蝠俠并不知道那些水的作用，但小丑很清楚他剛才在說什麼，剛剛那一刻，他和蝙蝠俠的確站在相同的立場上——他們上都沾上了能夠炸的水，只要他按下引鍵，整座阿卡姆都會被他送上天。

但他沒有預料到，這座城市的意志居然會親自出手干涉他和蝙蝠俠的爭斗。

“謝謝。”蝙蝠俠偏了偏頭，拘謹的對哥譚道謝。

哪怕不知道哥譚到底做了什麼，但面對城市意志時該用什麼態度，布魯斯還是清楚的。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迪克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我還是不能相信，你居然會對人道謝——哦，抱歉，士，我沒有別的意思。”

哥譚無聲地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對面的黑郎，小丑的瞳孔微微收，發出一陣更響亮的笑聲。

“哥譚！哥譚！哈哈哈哈！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見我……”

他抬起頭，盯著哥譚：“你不敢見我，是嗎？可我沒有你這麼薄，畢竟是你一手制造了我，我還是很愿意和你說說話的。”

哪怕阿卡姆，小丑也絕對不缺了解外界信息的渠道，看到雨中郎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的份。

看到城市意志出現在這里，小丑就知道自己的越獄計劃已經宣告失敗了，不過他不覺得失，反而著迷地盯著對面沉默的雨中郎——見到就是自己今天最大的收獲之一了。

他的偵探宣稱他這座城市，但小丑認為，他對哥譚的絕不遜于蝙蝠俠，只不過他的……更加疼痛。

這就是這座城市的化……

“制造？”迪克捕捉到了這個詞。

他不能確定小丑到底是有意說出這句話，但是據他已知的信息，小丑的話也不是沒有任何事實支撐。

聽到城市意志的話語會讓人發瘋，小丑是不是曾經聽到了哥譚的聲音，所以才……

看著眼前的小丑，拉萊耶表不變。

相信哥譚的話。哥譚說過，小丑并不是因為看見了才變了現在的模樣，他經歷了糟糕的一天，但在那個化工廠外，他從沒有看到鷹妖，這個噩夢的誕生從來和哥譚無關。

而這也是最讓哥譚難過的事。

他自以為的瘋狂……只和他自己有關。

“……他甚至不是個瘋子。”哥譚低聲說。

他們說話時，阿卡姆了起來，小丑幫的員剛剛趕到，正紛紛涌進阿卡姆。

槍聲大作，這群全副武裝的暴徒很快沖破了警衛的阻攔，而不管戰斗力如何，馬弗的學生都是赤手空拳，因此沒能阻攔住小丑幫，只能追在他們后。

剎那間，形勢又一次發生了變化，不過蝙蝠俠、夜翼和小丑都清楚，有哥譚在這里，這些人已經沒有可能救走小丑。

一時間，小丑幫員、阿卡姆警衛、馬弗的學生，幾百人浩浩堵住了走廊兩端，將蝙蝠俠他們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