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祈強忍著火氣，他得忍。

錯一步，步步錯，他已經領教過太多次后果了。

“你說的對，過去過不去，談開始，是我癡心妄想。”

裴祈深呼吸，言語真誠：“這兩年，我反省了很多，正因為覺得從前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才固執地想要復合。以為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彌補。”

“想來，是我鉆牛角尖了。”

“無論如何，我的初衷都是希你好。既然你覺得無法回頭，那就往前走吧，我接，也理解。”

蘇閔婕意外，“裴祈……”

裴祈打斷，“至于我，你也不必太擔心，我聽你的，試著往前走走看。”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把蘇閔婕給整不會了。

真想開了，還是緩兵之計？

這麼能忍的嗎？

裴祈開始沖水，嘩嘩的響聲，打了的思路。

替蘇閔婕吹干頭發，裴祈關掉主燈，又把床頭燈調暗，躺去沙發上。

不像往天，他總沒話找話說。

突然的安靜，讓蘇閔婕很不習慣。

換沒話找話說：“其實我覺得關卿也不錯的，敢想敢做，人也漂亮有個。”

對男人還很有經驗……就很合適。

裴祈閉著眼睛，淡淡‘嗯’了聲，牙又了。

蘇閔婕又說：“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你不必理會，誰人背后無人說，誰人背后不說人，自己覺得好就行了。”

裴祈一忍再忍：“睡吧，我累了。”

“哦。”

聽著男人的呼吸越來越均勻，蘇閔婕更神了。

這種覺很神奇。

和裴祈針鋒相對，反而心里更踏實些。

這樣的和平相，總覺得怪怪的，像是飄在云端，有種未知的迷茫，不知終將落地何，是驚是險還是沒有盡頭。

恰時，江佐發了微信過來。

“睡了嗎？”

“沒。”

“我也睡不著，總覺得自己在做夢。蘇，我真是你的了嗎？”

蘇閔婕失笑：“還在觀察期。”

“我一定好好表現，爭取全方位的讓你觀察到。”

“不滿意可以退貨嗎？”

“專家說，初驗不滿意，是人的慣思維在作祟，多試用幾次后，況會大不一樣。”

“請問，這位專家姓江嗎？”

“哈！被你猜到了。”

怕打擾到裴祈，蘇閔婕刻意關了靜音。

手機明明滅滅的，一如裴祈此刻的心境。

問世間最遠的距離是什麼？

是心的人就在邊，但正在和別的男人聊。

裴祈問自己，有必要得這麼卑微嗎？

他又想，曾經的裴太太在無數個獨守空房的夜晚里，也是這麼的煎熬吧？

想想那時的他，即便是給傅雅打電話，在蘇閔婕面前也從不避諱。

反而為了刺激到，有時還會刻意說幾句麻的話。

不能想，一想就會萬箭穿心。

命運是個公平的回。

他得認。

天南地北的聊了很久，江佐說：“手機看久了傷眼睛，這樣，你戴上耳機，我給你講故事。”

蘇閔婕也確實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了，從枕頭邊到耳機戴上。

江佐用的是法語，講的是王子和人魚。

標準的發音，低沉又優雅，宛如有人在清晨的山間彈琴。

蘇閔婕很快被催眠，睡得又香又沉。

片刻后，裴祈起，替人取了耳機，關掉江佐的語音。

想了想，他發了句話過去：我會一直看著你，如果不能讓快樂和幸福，請把還給我。

隨后，刪除，再將床頭燈一并關掉。

一時間，病房陷沉寂的黑暗中，但并不妨礙夜間視。

臨近凌晨，醫院12樓，裴祈站在窗前，俯視這座城市。臨街位置，霓虹燈閃爍，天還沒亮，車流量已經開始集，將街道點綴的無比繁華。

每個人的生活，好像都是一個回。

日復一日，每天都是新的，又每天都會為過去。

堆積久了，總會將久遠的回憶掩蓋一些吧。

站了一會兒，裴祈轉看了一眼病床，只看到人側而眠，睡安靜恬好。

他知道他對蘇閔婕的，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改變，是喜歡，是，還是愧疚，有時，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

他只知道，他無法不惦念著的悲喜。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不管是，還是他，他們的都需要歲月的重新洗禮。

……

次日，江佐早早帶了早餐來醫院，陪蘇閔婕膩味一會兒后，又匆匆趕去機場。

裴祈很自覺地回避。

再回來時，已近中午。

手里拿著的保溫桶里，是大骨湯。

蓋子掀開，濃香撲鼻。

“在哪里買的，看著還不錯。”蘇閔婕兩眼放。

裴祈瞥一眼，“我看是你心不錯吧。”

就很酸。

蘇閔婕不惹他，像兒園小朋友似的端正坐好，眼地等著吃。

裴祈鼻子里哼了聲，心里卻是喝了似的，甜的莫名，甜的很賤。

不枉他守著熬了兩個小時……罷了罷了，就當還債。

蘇閔婕不知他心里的百轉千回，喝了兩大碗湯，滿足之后，和裴祈商量。

“你不用一直守在這里，不放心的話，早晚來一下就行了。”

已經克服了用壺的問題，醫院可以提供三餐，一個人完全沒問題。

裴祈沉默著。

就在蘇閔婕以為他在找說辭拒絕時，聽聞裴祈爽快同意。

“確實有些忙了，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的克服和用意，他再明白不過。

劃出來的界線，肯定不是做做樣子。

他若堅持，結果只可能崩壞……裴祈心里長嘆。

他這個前夫太難了！

蘇閔婕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裴祈果真不再天天來守著，但每天還是堅持來一兩次。

江佐會見針地打飛的過來，裴祈會刻意避開。

倒也相安無事。

但方雯和季安安顯然不這麼想。

季安安委婉一點：“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說的就是裴祈吧。”

方雯則很羨慕的說：“小七，你實現了大多數人的夢想了你知道不？”

知道里吐不出象牙來，蘇閔婕趕轉移話題：“辦公室那邊談的怎麼樣了？”

季安安不太自然地了脖子，“定了，整層租，租金按市價月付。”

當然，陸渟驍說的是，也可以用別的方式付。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