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陶永陶作全來房間說話，陶作全心里有些慌，但還是趕著來看了陶永。

房間燭火有些暗，吉大妹走過去把燭火調亮了一些，陶作全坐下來后，陶永看著他，問：“程哥兒從省城回來了，你見到他沒有？”

陶作全笑著說：“爹，他們來的時候，我不在家里。他和您說了什麼事？要不，我明天他過來說一說話？”

陶永嘆了一聲：“全兒啊，爹大約是等不到琛哥兒兄弟發家致富的那一天了。”

陶作全眼淚都快要涌出來了，他用力制住，眨了一下眼睛后，笑著對陶永說：“爹，您看好琛哥兒兄弟的能耐，他們兄弟努力幾年后，一定會讓您過上好日子。”

陶永看了看他，笑著說：“全兒，我自個的，我自個心里有數。我現在也不想太多的事，我只是擔心瑤兒這個孩子。

瑤兒出生后，家里的日子，比從前好了太多。我們對待自然是寵了一些。是一個好孩子，只是姑爺的運氣是差了一些，他怎麼努力都好像來不了汾州城。

全兒，你說他們有沒有希去省城？”

吉大妹眼里原本淚花在眼眶里打轉，后來聽了陶永的話，眼淚一下子止不住了。

用帕子印了印眼角，看著陶作全低聲說：“全兒，我們是很疼瑤兒這個孩子，可是真的是旺家的好孩子。

出生的時候，你爹接下一個大活。滿月的時候，你爹又接了一個大活。”

陶作全點頭，他對陶永夫妻說：“爹，娘，姑爺家的爹娘希姑爺能夠在長安教書，這兩三年，姑爺也沒有來汾州城的想法了。”

陶永面上出失的神，他看著陶作全：“全兒，我們老了，你們有一天也會老了。嫁在長安縣，時間長了，會和家里面來往漸漸的了起來，慢慢就會不來往了。

你看，這幾年，你妹妹都不太來家里了。”

陶作全沒有想過陶永會提及陶貞玉，愣了愣后，說：“爹，您現在有些想了？我明天琛兒去他姑姑家一趟，很快就會過來看您和娘。”

陶永皺眉頭說：“來就來，你們別去來了。我現在老了，也不耐煩看那張哭臉。每一次來，都和我們抱怨從前的事。

說命不好，不是命不好，是心太高了，偏偏沒有帶眼看人。

當年要聽我和你娘的安排，現在的日子一定非常好過。當時嫌棄別人長得不好看，認為別人是一輩子的窮命，現在別人的日子過得很好。

相中男人的一張臉和一張，當時我們攔了勸了，在家里面哭鬧不休，只能依了的心意。

結果呢，家里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偏偏牙齒，以為不來家里面，我和你娘就會去求回家。”

陶作全看了看沉默的吉大妹，他沒有再提起陶貞玉回來的事。

他反而擔心兩位老人家看到兒的時候，他們的心會越發的不太好。

陶作全出了房門后，吉大妹對陶永低聲說：“全兒掛念貞玉，我覺得是好事。”

陶永冷笑一聲，嘲諷道：“你是覺得我沒有老死，想來，活活的把我氣死吧？”

吉大妹一下子不敢說話了，的面不太好看，的心里面，自然更加疼兒一些，但是陶永的心里面，卻更加在意陶青瑤這個孫。

陶永起的時候，吉大妹過去扶住他，陶永看著，低聲說：“我如果走在你的前面，你別聽信貞玉的話，現在心里只有夫家人。

全兒家的和相不來，你以后老了，病了的時候，你還是要依靠兒媳婦的服侍。

你要是因為貞玉，傷了全兒家的心。你自個想一想，你以后的日子好過嗎？兒媳婦都靠不住的時候，你認為能依靠孫媳婦嗎？”

吉大妹沉默好一會后，低聲說：“你別說了，我不會讓過來煩我們的。啊，了親，有了兒后，還是不懂事。我現在這樣的年紀了，活一天是一天，也管不了了。”

陶作全回到房間，溫六娘好奇問：“爹有什麼事要待你？”

陶作全看了看溫六娘，嘆一聲：“爹和娘想瑤兒了。程兒從省城回來了，爹便有一些別的想法。”

溫六娘聽陶作全的話，看著他問：“你也想瑤兒一家來汾州城嗎？”

“我以前是盼著他們一家人能夠早一日來汾州城。但是我現在覺得這是順其自然的事。”

溫六娘想了想，對陶作全說：“上一次，瑤兒和我說，男人現在沒有那麼的想來汾州城了。

他擔心，萬一來了后，又不太習慣汾州城的生活，認為這是一種折磨，還不如安分過好現在的日子。”

陶作全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兒孫自有兒孫福。”

燭火熄了，溫六娘和陶作全說：“小六和我解釋，他們這一次是無心搶了二房的活。”

房間里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后，陶作全很是漫不經心說：“生意上面的事，各自憑本事。他要是不敢來我面前說這個話，你以后也不要幫他代話了。”

溫六娘悶聲道：“他是憑自個本事接的活，他接活后，才知道二房也在接這個活，他便覺得對不住我們了，擔心二房的人，會因此遷怒到我們長房的上。”

夜里，陶作全嘲諷的笑了一聲：“別說了，他是聰明，但是太過自作聰明了。我們和二房是什麼樣的關系，也不用他來心了。

他要是在你面前實話實說，我認為他還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他現在的一些行事，讓我后悔當年對他的好。

六娘，我不反對你和娘家人親近，但是你就不要為難我和孩子們了。”

過了好一會后，溫六娘悶聲道：“琛兒爹，你以前很是大度，你不會和孩子們計較這些小事的。他們對我們家的人，真的沒有壞心眼的。

小六這個孩子要是有心眼，也不會來和我解釋了。他說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