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頂燈的開關被按下,房間里也一瞬間陷黑暗,只有月悄悄的過窗簾,灑下一縷銀。
蘇安閉上眼睛,努力的想要忽略邊的人。
可就算顧景琛再怎麼安靜,空氣里卻還是能夠捕捉到不屬於自己的一呼吸的聲響。
呼……趕快睡著就好了,以前又不是沒有和顧景琛一起睡過?
做夏小沫的那段時間,有好幾次,還是睡在顧景琛的懷裏的呢……
蘇安在心裏安著自己。
正想著,指尖卻突然到一抹溫熱。
顧景琛的手指正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想要勾住蘇安的手指。
蘇安在黑暗中皺眉,正想要把手挪開,顧景琛卻又突然停下不了。
彷彿只要和這樣手指相,就能夠安靜的眠。
蘇安心尖突然猛的一。
好像明白那種奇怪的覺是什麼了。
這麼多年來,和顧景琛有過無數種複雜的,和難以再解開的往事。
但是現在,顧景琛將什麼都忘了,卻獨獨沒有忘記。
想要接,又怕生氣,所以是只敢小心翼翼的試探,每一個作和眼神,都帶著些……純的味道。
純……
蘇安在心裏又回味了一下這兩個字,總算為自己的心找到了一個完的定義。
現在的顧景琛就好像當年竇初開的。
因為喜歡的人一個眼神和一句話,就能夠開心好久,腦補出各種含義。
然後繼續小心又笨拙的靠近,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心和喜歡的說給他聽,說完之後,又忐忑的怕被拒絕。
如果不是因為失憶,怕是這輩子都不會見到這樣一個顧景琛。
一個純粹的,沒有那麼多的瞻前顧後和深思慮,只是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用行和言語表達「我喜歡你」的顧景琛。
還有在這之前,維護,變得細心又溫的顧景琛。
回來之前,真的沒有想過,他的變化竟然會如此的大。
讓忍不住在用夏小沫的份和他相的時候就已經……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蘇安猛地剎車。
臉也微微一變。
不。
不管顧景琛現在變什麼樣子,都不能再繼續喜歡上他了!
不能對不起學長……
蘇安抿了抿,突然將自己的手挪開了一些。
原本的溫熱瞬間消失。
可沒過幾秒,又再次了上來。
蘇安一怔,又挪了一下。
幾秒之後,顧景琛果然再次了上來!
他什麼也不說,蘇安挪一點,他就跟著挪一點。
倔強的舉彷彿是在說:我真的什麼都不做,只是想離你近一點,然後就乖乖睡覺。
兩個人像是在無聲的較勁。
不知道挪了幾次,蘇安終於不想再繼續,只好不再繼續彈,由著他著自己手。
真的太累了。
只好好好的休息一下。
顧景琛失憶的第一天,蘇安在複雜的緒中陷睡。
沒過多久,的呼吸就變得綿長了起來。
一旁的顧景琛卻沒有睡意。
聽到蘇安已經睡著了,他小心翼翼的撐起了半邊,在黑暗中觀察著的廓,眼底的意幾乎滿溢而出,慢慢的在腦海中梳理著今天得到的信息。
安安說他們兩個人算是朋友……
可是哪有人會對朋友這麼縱容的?
既然曾經做過夫妻,那安安……多應該對他也是有一點的吧?
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離婚,但是……
按現在這樣的況發展,他有信心重新把人追回來!
顧景琛想著,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這才心滿意足的躺下,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可這一覺,睡的卻並不算安穩。
他像是陷了無邊的夢魘,在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長廊里奔跑。
長廊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掛著一幅畫。
那些畫卻並不是死,每一幅畫上都是他和蘇安。
就像是錄影帶里的畫面一樣……
他看到他對蘇安冷臉相向,下一幅畫,則是像是在臥室里發生爭執。
再往下——
他看到了難過的蘇安,哭泣的蘇安,絕的蘇安。
這麼多張畫,卻沒有一張,是在笑。
為什麼?
他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讓那樣痛苦嗎?
他都做了什麼?
顧景琛茫然的站在走廊里,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那些畫全都只能看到畫面,卻聽不到聲音。
他想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便把耳朵在畫框上,但卻還是什麼都聽不到……
「安安……」
顧景琛看著畫中哭泣的人,再看站在他對面一臉冷漠的自己,氣的直接揮拳砸了過去!
「安安!」
安靜的房間里猛地發出一聲喝,顧景琛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大口大口的著氣,隨即發現,蘇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床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腦袋裏糟糟的,剛才那個夢的結尾,似乎還停留在腦海中。
顧景琛皺起眉,頭痛裂。
他看到的那些畫都是什麼?
是……他和安安的過去嗎?
怎麼可能?
他能覺得到,他很,到……是想到可能失去,都心如刀絞。
所以,夢裏的那些都是假的吧?
他怎麼可能捨得那樣對待安安……
但,那些畫面用無比清晰的出現在夢境中。
是因為他以前對安安不好,他們才會離婚的嗎?
「你醒了?」
蘇安的聲音猛地把顧景琛拉回了現實。
他瞬間抬眸,眼底還帶著未散去的疑。
蘇安將手中的早餐放在桌上,不解的問道,「你剛才是喊我了嗎?剛才油煙機的聲音有些大,我好像沒太聽清。」
「我……」
顧景琛沉聲開口,下意識的想要詢問,他們兩個之前究竟為什麼要離婚。
可是話到邊,他卻突然有些害怕。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預在組織他問出這個問題。
似乎只要說了,便會把他推向無底的深淵。
顧景琛沉默半晌,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就是起來看你不在。」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然後立刻轉移話題道,「原來你是去給我做早餐了,謝謝安安。」
說完,他便起下床去洗漱。
洗手間的門關上,臉上原本輕鬆的神立刻被凝重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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