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闌忽然覺得他沒那麼討厭了。

明明依舊驕傲得不行，生怕沒有把「我還在生你氣」寫在臉上，手上作卻沒有什麼遲疑。

同樣是口是心非，沈殊的欺騙讓深惡痛絕，但眼前這個人，卻顯得有點可。

「那小公爺打算怎麼做？」

「這你不用擔心，我有一個朋友，他這個人沒什麼本事，就是損招特別多，而且損起人來敵我不分，殺傷力相當大，給他去辦，我有信心。」

蘇夜闌：「……」

他說這話，怎麼沒聽出半點靠譜來。

但對方畢竟一番好意，這次沒嚴詞拒絕，更沒有冷眼相待，只是沉默站著。

孟臨淵似乎也從的沉默中看出幾分態度的化來。

他心立即變好。

剛才還需要蘇夜闌雙手抱著的那摞書，他只用單手扛起來，同時似漫不經心的看了眼天上的月亮。

「你還要在這裡吹多久夜風？走了，我送你回去。」

「那怎麼好麻煩你，你還拿著這些東西，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廢話那麼多，快走。」

「……」

行吧。

忘了這位驕矜的小公爺是從來不怎麼講道理的，凡是他心裡決定好的事，沒有人能讓他改變主意。

所以蘇夜闌不再勸。

只是看著他手上的書，忽然想起未來孤本變月刊，整個大街滿天飛的形，噗嗤一聲笑出來。

這要是讓二房的人知道，只怕會氣的當場吐。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居然下意識就認為孟臨淵一定會完這件事，說不清楚緣由。

大概是因為小公爺雖然輕狂放浪，但從來說一不二，一諾千金吧。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若是了，我還得替天下文人謝你。」蘇夜闌心好，微微笑起來。

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線條分外和，更有一對梨渦淺淺掛在角，靈可，終於有幾分就豆蔻天真浪漫的樣子。

孟臨淵只回頭看一眼，然後又迅速轉過頭，漫不經心道：「天下文人謝有什麼用，誰在乎這些。」

蘇夜闌也不是不諳世事的，很快聽出他言下之意。

但只當沒聽懂。

「為什麼沒用，好歹是為大昭文壇做了貢獻，若是讓那些讀書人知道這件事是你做的，想必以後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口誅筆伐，對你也是件好事。」

「那關我屁事。」

「……」

「說真的蘇丫頭，既然你要揣著明白跟我裝糊塗，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我不要什麼文人的謝，不過我幫了你這麼大個忙，你準備怎麼謝我？」孟臨淵忽然停下來，靜靜看。

他的桃花眼本就生得多，如今瞳仁更如一潭瀲灧湖水，眸浮間，彷彿要將看穿。

「不如，告訴我你的，如何？」

蘇夜闌心底倏然一。

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表，但卻能清晰的覺到臉上的溫度迅速褪去，背脊發涼。

「當然，你不想說也沒什麼，我不急，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孟臨淵忽然朝靠近，然後在面前停下。

溫熱的靠近的耳蝸，低沉的聲音帶著沙啞的，「但你要記住，你欠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