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最醜的樣子,爛這樣、那味道可想而知。「這人大概被吞了五天以上了,然後這條老蛇也被撐死了。」我哥將子扔掉。
我看了看附近的地勢和氣場,雖然這時候是黑夜,但山背後那衝天的晦氣息濃得要命,連風裏都帶著陣陣腥味。
我們旁邊就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田地,不遠還有木屋。
「邪煞太重了,不然蛇這種邪氣的東西不會爬到人類居所附近的,尤其是這種上了歲數的怪。」我拿出了羅盤,果然這裏的氣場混,而且邪之氣很重。
「山那邊就是黃道村的方向吧?死了這麼多人、氣衝天,這一片的風水都破壞殆盡了。」
政府也是,如果要遷走黃道村民,這周邊也應該遷走啊,
如果單獨看一個宅子,那麼靠近氣重的地方、比如火葬場、殯儀館、墳場等地,都會氣重,如果門窗對著這些地方就犯了煞。
蛇是冷、邪又的兇,如果家宅周圍發現蛇窩、就說明自家宅子的邪之氣太重。
而這幾棟房子雖然沒有對著墳場,但黃道村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死了,就是一葬崗,哪怕隔著好遠,從大的位理上來說,也是犯了邪煞,不然這種快了的巨蟒是從哪裏來的。
「這得拿著劍化煞吧?」我哥從背包裡掏出了劍。
我拿著羅盤,白的指針指向了田地之間的那座小木屋,指針還巍巍的往下一沉。
又是沉針。
聚藏地。
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我哥咬牙道:「去!媽的這裏還離這麼遠呢,就開始出事了?那座小屋我去過,是圈裏人的一落腳點,去看看有什麼藏在那裏。」
我們關了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小屋走去。
快到小屋面前時,我哥拉住了我,悄聲道:「屋裏好像有人……」
不是吧,這種地方有人?在這種地方見到鬼很正常,但是見到人……我覺得比見鬼還可怕。
還是我哥社會經驗富,他跟著我爸當商,學到了不行走江湖的技巧,他指了指木屋虛掩的門扉:「你看那裏用紅線栓了一個秤砣……是攔鬼的。」
「這是哪家的方法啊……」
「我哪知道,等我問問。」我哥將我扯到一邊田坎下面蹲著,他對著裏面喊道:「渾天擺銀、八岔子路過。」
裏面立刻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合字上的朋友,進來坐嘛。」
我哥拉著我的手:「走,是人是鬼都不怕!進去看看!」
我驚得呆了,我哥居然還會這些江湖黑話?!他到底跟我爸學了些什麼啊!
我太爺爺是提著腦袋在世混出家業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沒想到這些「家學淵源」流傳了下來。
難怪沈家老太太提到慕家就一臉嫌棄。
「你剛才說了些什麼啊?」我悄聲問道。
我哥匆匆的解釋道:「渾天擺銀是遇到天黑下雪了的意思,八岔子是指走奇門的人,意思就說:我們是走奇門的人、遇到天黑下雪了,方便進來坐嗎?」
我點點頭,厲害厲害。
「那對方回答了什麼,你就決定進去了?」
「對方說合字上的朋友,意思就是說他們也是走奇門的,我們是同路人,讓我們進去坐!這些黑話我五歲就會了!」
我無語的看著我哥,這傢夥還真是小巨,平時他整天打遊戲不務正業,學這些東西倒是天賦秉異。
他走到門前,對方已經將那個紅線拴著的秤砣取下來了,我進去一看,是兩個男人在裏面,他們後放著三長長的白布袋,都扎著口。
一屋子的死氣。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些白布袋幾眼,那裏面肯定是無誤了。
屋裏這兩個男人,一個瘦子、一個矮子。
矮子表很兇,見我多瞟了那白布袋子幾眼,立刻吼道:「看啥子看!小姑娘家家不要多管閑事!」
我嚇了一跳,趕低下頭躲在我哥後面。
我哥忙擋著我,賠笑道:「家裏尖鬥攢稀(我家妹子膽小害怕、沒見過世面),多多包涵。」
外面應景的下起了小雪,對方聽到我哥的話表也稍微舒緩了一些。
我本不敢開口,我哥這黑化一溜溜的,我卻一句都不會說。
不過流也不全是黑話,聽他和對方聊了一會兒,我聽明白不。
對方自稱是趕人,最近發現這邊氣很重,他們來看時居然家家都有,不是被蛇咬死、就是倒在泊中,本來就只有這幾戶人家,死絕了也沒人報警,他們看到有這麼多免費的,趕撿了三完整的,想趕回去煉。
「併肩子長,佩服,這片人清了,風很,還是早點歸線吧。(兄弟走南闖北厲害啊,佩服,不過這片人已經死了,很危險,還是早點回自己道上吧。)」我哥老神在在的蹲在地上跟人家吹起牛。
我簡直無語得快暈倒了,看著我哥挽起袖子挖墳掘墓、在山鬼市跟人打手勢砍價、再到現在滿口江湖黑話蹲在旁邊跟人吹牛……只能嘆老祖宗的話很有道理。
龍生龍、生、老鼠的兒子會打。
對方口音比較重,應該是藏在深山裏的趕一脈,他們也是對付的行家,我哥試著問了一句:「兩位併肩子,知道什麼仙道嗎?說出來給弟兄開開眼。」
兩個趕人一聽,趕搖頭道:「我們不敢走仙道,罪孽太深,那肯定是要挫骨揚灰、萬劫不復的。」
「你們邊有沒有人走這條道啊?」我哥不死心的追問。
兩人聳聳肩,搖頭說不知道。
我哥從背包裡掏出行走江湖必備品之一——中華,分給兩人,還給他們點煙。
我聞不得煙味,我哥就將小窗戶稍微推開了一點,誰知房頂上突然落下來一隻鳥,驚慌著撲閃翅膀掉了進來。
那兩個趕人一愣,立刻驚道:「拐了!快點趕出去!!」
我們都不明所以,就看到那鳥兒在屋裏飛,蹭到了一個白布袋子,袋子突然像被電擊般猛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