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是鬼？我張的盯住那個影。我們這輛車被江起雲用結界罩住，我哥他們帶著慕雨晴的生魂潛伏到靠近車站的地方。

那個黑影走到醫院的大門口，打開小門走進去。

「那是人吧？」我向江起雲求證。

江起雲淡淡的掃了我一眼，語氣中帶著一愉悅：「嗯……不錯啊，有進步。」

「啊？」有什麼進步？

「那應該是引路人……」江起雲坐直子，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放在中控臺的檔位上面。

這幅慵懶閑適的樣子，覺不是在車裏，而是在他景天宮的高床暖枕上。

他可能覺得這些事很無聊吧？為了追查司徒霖，不得不親力親為。

而我跟他待在一起也是一種修行，還能學到不東西，我喜歡他陪著我的。

引路人通常就是驅趕鬼魂的人，有能力將鬼魂超度、也能將鬼魂帶到指定的地點，這門手藝也是傳，類似趕一樣有自己的規矩和忌諱。

這樣的法師在圈子裏很見，現在圈子裏大部分法師都是只看、不看。

因為看太兇險，太損自，所以都不願看，而且現在無神論、不信邪的人多了，看的活兒不是隨都有。

我們家倒是不忌諱看，我家本來就是跟死人鬼怪打道的，傳下來的本事都是看的。

我那點兒堪輿風水的皮還是從我媽留下的書上學來的，羅盤也是我媽的。

和風水算兩件事，但兩者相通，誰也離不開誰，看風水要懂、辯也要懂風水。

兇車停在了青醫院附近的公站，那司機明顯張，探頭出窗戶四，應該是看大寶有沒有跟著來。

這周圍鬼氣森然，連醫院裏僅有的幾盞燈都著一層迷霧。

慕雨晴的上了車，按照既定的方案躲藏在駕駛座旁邊。

我們等了一會兒，看到醫院的小門再次打開。

一個黑影彎著腰走出來，離得太遠，我只能看到他後有東西跟著，一個個排著隊，上了中車。

「……有地圖嗎？」江起雲突然開口。

「什麼地圖？」我忙掏出手機，點開衛星地圖。

他拿著看了看，用手在上面虛畫著方位。

「那司機說，是在這個站點下車吧？」他皺眉道：「這是中西南坤宮……死門。」

死門。

宜弔死送喪，刑戮戰爭，捕獵殺牲。

這些鬼魂都是去送死的？

車子啟，我點開手機視頻，慕雨晴傳回了影像，可是信號太差了，畫面卡屏，延遲嚴重。

車廂後半截坐著那個引路人，他佝僂著背，哆哆嗦嗦的在上掏東西。

看那樣子像在掏煙，突然他抬頭一笑。

我猛地一，他在笑？是對著我們笑麼？

「起雲、起雲……我覺得這人不對勁！他是不是發現慕雨晴了？！」我忙手去抓旁江起雲的胳膊。

他手著我的手腕道：「我在開車……跟上去再說。」

中車的車速突然加快，不是剛才那種六十碼慢慢走的速度。

前面大寶立刻踩油門跟上，江起雲也顧不上結界，踩下油門，速度很快飆到了近百。

用這個速度往市區開去極不正常，那位中司機應該清楚限速和攝像頭吧？怎麼會突然飆到一百？

我哥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小喬，我們應該被發現了，對方現在要甩掉我們，我和大寶追過去，你們別太快——我！這是什麼人？！」

隨著他的驚聲，我看到前面斜刺裡突然衝出來兩輛黑黝黝的越野車。

方頭大腦、型彪悍。

雖然沒有標誌，但我立刻就認出了這車子——這是特警的巡邏車！

「林言歡！這一定是他安排的人！怎麼這麼不聽勸告啊！」我有點氣惱，他想怎樣啊！有些事子彈能解決嗎？

江起雲蹙了蹙眉：「這件事牽連到他林家，他不得不斬草除，勸不聽的。」

我氣惱的翻通訊錄，我有他的號碼，然而撥打過去一直是忙音。

他曾經說過，要用他給我的那個軍用定製手機撥打，才能打特殊的號碼頻段，其他號碼都會被攔截。

我這個號碼打不過去。

幸好林言沁那時多管閑事的給我添加了他的微信，雖然從來沒用過，此刻也只能試試了。

我對著手機喊道：「林言歡、林爺，你別讓普通人來冒險好嗎？不僅打草驚蛇，還會出現無謂傷亡！」

不知道他會不會聽到這句話，林言歡會使用微信嗎？

我心煩的撓撓頭，或許是因為孕後期，一著急氣惱就有點悶不過氣，忙深呼吸平靜了一下心。

「……你們慕家的家訓你忘了？」江起雲空抬手了我的頭。

兩界，涇渭分明不可語；謹言慎行，他人因緣勿多言。

可是，如果在林言歡的作下，出現什麼傷亡……那些特警就太可惜了！

手機上彈出一條語音，是林言歡！

「小喬，你才應該別去冒險，快回家吧，不然我讓他們開槍擊破你的車胎了。」

我氣得不行，這傢夥簡直嚴肅刻板得要命！

「林爺，我們現在一百碼的速度追著人，你胎試試，直接就飛出去車毀人亡了！你這麼執拗幹嘛？我們——」

我話沒說完，江起雲突然開口道：「你派人去下車的小巷子佈控，生人給你，人我們來解決。」

他這句話說得冷靜，並沒有帶什麼緒，但是林爺那邊迴音明顯有些不悅。

「……你帶著小喬去做這些危險的事？這些我來就好，你帶回去。」

江起雲皺了皺眉，看了我一眼。

看我幹什麼，我又左右不了他的思維！

江起雲直接手拿過我的手機，按下鍵：「……解決了這幫人對大家都有好，就事論事、其餘廢話說。」

「……好。」林言歡冷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江起雲將手機遞給我，微微蹙眉道：「他對你的心思，比我想像的還要重。」

「……我沒有招惹他，可能他覺得我是個異類吧，他家兄妹倆對異類都有興趣的。」我嘟囔道。

江起雲輕笑一聲：「可惜，你是我冥婚的妻子、已經在冥府禮，你此生的姻緣已經不可能再有別人，他也只能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