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被彈起的玻璃碎片,劃到了小臂。
小臂外側一陣輕微的刺痛,懷央看了眼,是幾道細碎的刮痕。
好在擋了下,沒有傷到眼睛和臉。
手拿下來時,懷央側眼,看到旁的蘇琴抱著姜巖,很急的在問他有沒有被撞倒或者被玻璃刮到哪里。
姜巖嫌煩,把撥開說“沒事”。
蘇琴不放心,還是著他左右認真看了好幾眼。
懷央連嘆氣的力氣都不再有,抬腳快步往門口走。
“懷央!”后的谷宇喊著再次追上來。
聽到這聲,懷央嗓子咽了下,拐道進到了廚房。
再出來時,手里掂了把刀。
直直地盯著還差兩步就到面前的谷宇,沉聲:“別攔我。”
谷宇腦子懵了一瞬,還沒說話。
后面的懷保國氣急,怒吼:“懷央,你還想殺了我們不?!”
“別再找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會干出來什麼。”懷央視線在房間里的眾人上掃視了一圈,小臂還掛著痕,冷笑,“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向來是腳的不怕穿鞋的。
能把命潑出去的人,比誰都狠。
一時沒人再說話。
“咣當”一聲,懷央扔掉刀,轉出了門。
蘇琴家是五樓,沒電梯。
懷央從樓上下來,直到走出小區門口,才停住腳,把在心頭的那口氣吐了出來。
晚上七點半,天已經全黑了下來。
站在蘇琴家的小區門口。
前后都是茫茫夜,斜上方的頭頂掛著一彎月。
月明亮,的心卻不明亮。
懷央不難過也不悲傷,就只是單純的累而已。
剛谷宇掀桌子往后退時,不小心崴到了腳,現在緩過神,開始作痛。
手臂上的刮痕倒還好,從小磕磕太多次,疼痛閾值一直很高。
蘇琴家的小區有些偏,不好打車。
懷央想了下,給溫九儒的司機楊叔打了個電話。
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楊叔那邊沒有接。
懷央了下腳踝,還是疼,嘆了口氣,猶豫著給溫九儒打了個電話。
溫九儒接到電話時正在去應酬的路上。
一個多小時前懷央給他打電話,說晚上不回去吃飯,他想了想,應下一個本不打算去的應酬。
“你現在有事嗎?我腳崴了,不好打車,楊叔的電話......”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男人的聲音直接從聽筒傳來。
懷央著電話,抬了抬頭,視線再次落在遠掛著的彎月上。
莫名覺得好像心安不。
好神奇,只是聽溫九儒說了句話而已。
懷央往前幾步,在路邊的臺階上坐下。
后是一顆巨大的榕樹。
樹上嘰嘰喳喳,不知道是什麼鳥在鳴。
十幾秒后,溫九儒收到懷央發來的地址。
是蘇琴家,離他現在的地方很近,開車十分鐘就能過去。
溫九儒把開了免提的手機放在中控臺,皺眉,還是問:“為什麼會崴到腳?”
懷央輕“啊”了一聲。
沒有跟人講自己悲慘遭遇的習慣,就像難過了永遠不會尋求安。
但此時,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濃郁。
坐在路邊,抱著自己的雙,有了些想跟溫九儒講的想法。
懷央看著自己右臂的刮痕:“蘇琴沒有生病,他們騙我來的,還是想找你幫忙,我拒絕了,發生了些爭執......”
人說話的語調很慢,一字一句,聲音又低又。
溫九儒挑了個紅燈最的路線,想把車快點開過去。
懷央不想溫九儒開車給打電話,兩人沒說幾句,催著他掛了。
電話掛斷,懷央抱著,把頭埋在膝蓋里。
想,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可能跟這兩家人有任何聯系。
又想,溫九儒說來接。
好像真的有地方可以去了。
明河公館的門永遠在為敞開。
十分鐘后,懷央的手機響起,接起來。
“前面出了車禍,我車開不進去。”溫九儒把車停在路邊,開門下去,“你把微信的位置共打開,我去找你。”
蘇琴家這邊太繞,溫九儒沒來過,怕不開定位找不到懷央。
懷央很聽話,掛了電話,點進微信,打開了實時位置共。
進到地圖的下一秒,看到畫面上又多了個橘的標志。
溫九儒離不遠,在前面兩個路口的地方。
那個橘的標志,箭頭朝向這一側,正在朝地圖上這個一不的藍標志移。
懷央突然鼻子一酸。
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
卻在此刻嗓子發干。
地圖上那個橘的標志就在這麼一點一點靠向,箭頭永遠在朝著的方向。
就像有人會永遠堅定不移,主赤誠地走向你。
永遠。
溫九儒來的速度很快。
不過三五分鐘,地圖上橘的標志已經移到了懷央左手邊的巷口。
轉頭看過去。
這片小區,因為地方偏,沒什麼路燈。
遠巷子盡頭,是一片看不到頭,讓人絕的黑暗。
然而兩秒后,巷子后的天空卻炸出幾聲禮炮,接著便是接連不斷的禮花,炸亮了半個夜空。
懷央突然想到,今晚有個國家的運會在臨安育場舉行開幕式。
禮炮正來自育館的方向。
接著下一秒,巷口轉過一個人影。
那人背后的天上還在綻放著各禮花,幾秒前還一片漆黑的巷口,卻在這一刻,天空大亮。
原先墨的黑夜,突然間,恍若白晝。
濃濃夜里,有人踏著亮而來。
懷央在這耀人的里眨了下眼睛,眼尾再次發熱。
溫九儒走近,懷央看到他襯領口微扯,袖子也被凌地挽在肘間。
應該是來的路上,有些慌。
明明只是三五分鐘的路程,懷央莫名,卻在他上看到了風塵仆仆。
溫九儒輕著氣,在面前蹲下。
“出了什麼事?”看著,“我來接你。”
懷央看著他的眼睛。
男人眼神認真,溫和,深灰的瞳仁里有的影子。
只有的影子。
懷央再也忍不住,前額輕抵上他的肩頭。
輕嘆:“你怎麼這麼好啊,溫九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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