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恩導演很快就知道盛問音是什麼意思了。

開拍兩天，他頭發掉了三把。

“咔！”嚴厲的NG聲，就著歲恩導演的耳朵邊，炸一樣的響起。

歲恩導演一抖，大的一個巨人，抱著自己的對講機，坐在監視前面的導演椅上，因為太害怕了，他也不敢坐全部椅子，只敢坐三分之一。

“啪！”盛問音用卷筒的劇本，往桌子上一砸，霍然起，瞪著前面那兩人道：

“張力，我要那種勢均力敵的張力，這里拍的是常青已經黑化了，獵隊也知道他黑化了，但兩人還沒穿那層窗戶紙，他們還坐在一起吃飯，但吃飯的過程，其實是在互相試探！我是讓你們演吃飯，不是讓你們真吃飯，你們倆死鬼投胎嗎！”

挨了罵的崔城和華自書，麻木地看著那邊的盛問音，目同時晦地投向旁邊的歲恩導演。

歲恩導演到自家演員的求救，試探地拍拍盛問音的胳膊：“那什麼，盛老師，您坐……”

盛問音繼續兇：“到底能不能拍，還要我說多遍，跟你們講了這麼久的戲，全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是吧！人小傳也給你們寫了，答案都遞到你們眼皮底下了，照抄都不會，是大腦失靈了，還是小腦失了！”

兩名主演：“……”

歲恩導演：“……”

歲恩導演默默地咽下了自己沒說完的后半句話，老實地又了一團。

崔城沒跟盛問音合作過，但他年紀比盛問音大，對盛問音這種越俎代庖的行為，有著明顯不滿，他出聲：“盛老師，歲導都沒說話呢。”

盛問音看著崔城。

“哐當”，一腳踢開椅子，朝臺上走去。

崔城：“……”

崔城看著盛問音這副班主任找上門的架勢，不也有些嚇到了。

他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站到華自書背后，道：“君，君子口，不手……”

“啪！”盛問音一腳踩在崔城剛才坐的椅子上，像個土匪一樣，瞪著前面頻頻后退的兩人：“我是不是還有個份沒告訴你們，我不是這部電影的主角，我還是這部電影的指導顧問！”

“啪啪啪！”盛問音一掌一掌地拍著桌子：“角格，人機，包括真實境下，軍人的臥底狀態，他們平時與上級怎麼接的，對接頻率又是如何，這些都得按照我說的調整！”

盛問音冷笑：“你們知道什麼是真實嗎？你們今天的敷衍，對不起的是我嗎，是導演嗎，是制片人嗎，不，是你們的角，你們演的不好，愧對的是用生命保家衛國的英烈們！”

“尤其是你，崔城！”盛問音咬牙切齒：“你這個角，我不允許他有半點瑕疵，聽懂沒有！”

崔城有點窒息，小聲嘟噥：“怎麼就針對我……”

盛問音瞇眼：“你嘀咕什麼，有種大聲點！”

崔城就大聲道：“沒種！”

盛問音：“……”

等到盛問音又回到導演位那邊，歲導已經不敢去旁邊坐了，他出手機給祈肆發信息：【祈老師，你有空來探班嗎？盛老師說非常想你！】

那邊很快傳來祈肆的回復：【發火了？】

歲恩導演哭得超級大聲：【哇！崔老師被罵得頭都腫了！】

【正常。】祈肆的回復很平靜：【所以我沒演。】

一開始歲恩導演也想過邀請祈肆出演男主角，被祈肆一口回絕了。

主要是夫妻關系還想要，演了可能會離婚。

不是祈肆演不出軍人的覺，是祈肆演不出父親在盛問音心目中的覺，這個角無論怎麼演，盛問音都會不滿意，所以這個磨合過程，必然十分腥。

祈肆選擇，不摻和。

歲恩導演求救無門，還要飽經發和盛問音的雙重摧殘，他委屈的去導演群里訴苦。

歲·音音醬最棒·恩：【終于和盛老師合作了，但是好像和我一開始想的不一樣。】

關導：【！！！】

郭導：【！！！】

周導：【！！！】

歲·音音醬最棒·恩：【？？幾位前輩怎麼了？】

關導：【http：//xxxxxxxx……這種生發水效果不錯，自從不和盛問音打道，我頭發倍數增多。】

郭導：【http：//xxxxx……隔壁綜藝導演群推薦的加強版安眠藥，說晚上氣得睡不著的時候，一次兩片。】

周導：【http：//xxxxx……不要聽他們危言聳聽，沒有那麼恐怖，盛問音這個人好相的，而且喜歡吃東西，你給吃好吃的東西就行了，這家店的頭孢不錯，放在酒里，給盛問音吃，一定很喜歡。】

歲恩導演：“……”

就這樣，在盛問音這個魔鬼的迫和剝削下，《獵雨》終于千辛萬苦的拍完了“獵隊”臥底前的劇。

然后，就到了外景。

外景的時候，會有另外幾位演員進組。

并且，祈肆也會進組。

是的，祈肆雖然沒演獵隊，但是也客串了一個角。

獵隊的聯絡人，兼直屬上級——龍王。

盛問音知道祈肆會客串后，跟他說：“整好的，你演你親爸，我演我后媽，會玩。”

祈肆：“……”

外景地選在華緬界，已經有工作人員提前去安排布置了。

等到主創一到，就開始正式拍攝。

第一場戲，就是祈肆和崔城的對手戲。

崔城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涼涼地掀起眼皮，一臉桀驁：“龍王親自過來……”

“咔！”盛問音直接喊了咔：“獵隊不會是這種態度，他對任務不會不滿。”

崔城道：“盛老師，我覺得這個角應該是狂妄中帶點冷傲，這樣會更有格……”

盛問音打斷他：“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聽我的。”

崔城堅持：“可是這是我出演的角，我認為應該有一些我的理解……”

盛問音道：“你的理解是錯的，聽我的。”

崔城也不服氣了：“盛老師，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跟我老婆說了！”

盛問音抖：“我連你都不怕，我還怕你老婆，你老婆誰啊？”

崔城找助理拿來手機，當場打了一通視頻電話，先跟那邊親的，麼麼噠半天，然后把手機遞給盛問音。

盛問音輕蔑的接過來，隨意地瞥了一眼屏幕，下一秒，就驚住了。

不大的屏幕里，卓穎那張漆黑如墨的臉，森地出現在視訊界面里，卓穎開口就道：“聽說你罵我男人。”

崔城湊過來告狀：“就是，就是，老婆，罵，罵！”

盛問音：“……”

盛問音迎視著卓穎兇狠的表，低聲音道：“他是你老公啊？哎呀，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嗎？你也是卓穎，你怎麼不告訴我啊，我以為你還是之前那個老公呢……哎呀，我是不是說了？”

崔城：“？”

卓穎：“…………”

崔城一把奪過手機，盯著那邊道：“什麼意思，你還有別的老公？”

卓穎嚇了一跳，哆嗦道：“前男友，前男友，不是老公……”

崔城質問：“那你有幾個前男友？”

卓穎眼珠子轉了幾圈，嘟噥：“剛好，麻將……”

崔城松了口氣：“剛好湊一桌麻將是吧，那還好，加我四個，有三個前男友也算正常。”

卓穎大氣都不敢出，聲音比蚊子還小：“不，不是打麻將，是麻將……”

崔城不解：“什麼意思？”

盛問音一拍崔城的肩膀，道：“這還聽不懂？打麻將只要4個人，但麻將，有108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