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里怔了一下，錯愕地看著眼前的歲小安，似乎是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說，他要把他什麼？

“賣了……”仿佛是回答他的心聲似的，歲小安又出聲了。

康里的眼神瞬間變得很深，車里沒開燈，前面的司機正在專心看路，副駕駛座上的副導演，也在昏昏睡。

與還有些車前燈映照的前座相比，后座就顯得尤其的暗。

康里稍微直起了一點子，沒在劉海下面的眼睛，微微瞇起。

他又靠近歲小安一些，幾乎是附在他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問：“你，是誰？”

歲小安砸吧砸吧，睡得仍舊酣甜，他嘟嘟噥噥的回答：“你爹。”

康里：“……”

康里皺了眉。

歲小安又道：“珍珠茶，珍珠茶，把康里賣了，換珍珠茶……我記住了，記住了……”

記住？

康里瞳孔一，他想到了什麼，立刻手去推歲小安的肩膀：“歲小安，歲小安！”

前座的司機不解的通過后視鏡看來，副駕駛座的副導演也被吵醒了，打開燈，茫然的回過頭：“里里，怎麼了？”

康里沒說話，繼續搖晃著歲小安，終于，歲小安迷迷糊糊的醒了。

年自己困頓的眼睛，聲音翁聲翁氣的：“怎麼了？到了？”

康里看著年漆黑無垢的眼睛，安靜了許久，而后面無辜的解釋道：“小安哥，你做噩夢了嗎？剛才你一直在抖，把我嚇壞了。”

歲小安撓撓頭：“啊，我有嗎？我不記得了。”

康里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歲小安忙康里的頭發，道：“對不起啊，我嚇到你了，，嚇不著，里里不怕，里里不怕。”

康里乖順的沒有避開他的作，只是晦的視線，謹慎的觀察著歲小安的臉。

昏黃的車燈映照下，康里很仔細的去瞧歲小安腮邊，脖頸，等地方的皮。

皮細膩完整，沒有拼接痕跡。

他沒有戴人皮面。

康里知道市面上有一種人皮面，戴上可以模仿另一個人，他為此特地花天價，從黑市買過這樣一張，但是卻發現，效果并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奇。

那其實就是一種化合堆疊，看是能改變五，但是細看，接痕跡明顯，而且在和近距離的觀察下，那些面，本不自然。

康里并不知道，黑市里最貴的人皮面，都只是據簡家的正版面，所制造的低劣仿品罷了。

效用只有正版面的一不到。

而他說的那些瑕疵，盜版有，正版沒有。

確定了不是易容，康里就知道，歲小安是被催眠。

睡夢中，反復呢喃著一句話，反復的自我記憶，自我提醒，這也是催眠的后癥之一。

簡言品當初被催眠的時候，最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也有這個況。

看來，他這是被人盯上了，有人想利用歲小安，對他不利。

賣掉康里，換茶。

真是稚的催眠話。

想到這里，康里又再次看向歲小安，就見歲小安正拉開背包拉鏈，從里面拿出娃哈哈AD鈣，上吸管喝。

康里突然問：“小安哥好像很喜歡喝珍珠茶？”

歲小安咬著吸管，嘟噥道：“你這麼一說，好奇怪哦，我以前不喝茶的，最近好像變得喜歡喝了。”

康里淡聲：“我也認識一個，很喜歡喝珍珠茶的人。”

歲小安看向他，一雙眼睛澄清明亮：“是嗎？不過喝多了，其實還真好喝的，你也可以多試試，以后我給你買！”

康里溫和的笑笑，再次轉開視線。

是惡修羅吧？

催眠歲小安的人。

看來，惡修羅已經對他起疑了，手腳甚至到了歲小安上。

得速戰速決才行。

康里這時又問副導演：“副導演叔叔，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副導演看了看導航，道：“還有兩個小時，天亮后，應該就能跟他們匯合了。”

康里眼神深邃幽暗，角輕勾：“那就好。”

旁邊的“歲小安”吸著AD鈣，眼角余，輕易的捕捉到了康里角的弧度。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就是嚇唬他一下，小康里就坐不住了，小朋友，江湖經驗還是不足呢。

第二天早上，清晨的太，從山的另一頭，緩緩升起。

隨著整個劇組的人蘇醒，盛問音剛從房間出來，就聽到樓下傳來人聲：“呀，里里來了！”

康里！

盛問音立刻跑到欄桿邊，探著子，踮著腳尖，使勁的往樓下張。

歲恩導演見到康里和歲小安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手去揍歲小安。

歲小安反應極快，一下躲到康里背后，一邊用康里當擋箭牌，一邊猖狂的道：“嘿嘿嘿，我就知道你要打我，表叔！”

歲恩導演氣道：“誰準你請假，一聲不響的跟著跑到緬國來的，你知道這里多危險嗎？回頭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跟你爸媽代！”

歲小安立刻搖了搖康里的胳膊。

康里清淺的目，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二樓的欄桿，見到了盛問音，他又極快的收回視線，而后有些磕的解釋道：“歲，歲導，都怪我，小安哥是擔心我的安危，才陪著我過來……”

歲恩導演叉腰：“里里，跟你沒關系，你別替他說話，這臭小子我還不知道，他就是貪玩！歲小安你給我出來，有種別躲在人家背后！”

歲小安探出半顆小腦袋，吐出舌頭：“略略略略略！”

“嘿！你這小混球！”

下面吵吵鬧鬧，盛問音居高臨下的看著康里被迫擋在兩叔侄中間，年一臉慌張，似乎是想保護歲小安，又不敢直接去抓歲恩導演的手。

盛問音正想再夠出去一點，看清楚。

哪知手臂突然被扣住，祈肆一把將拉回來，有些無奈：“小心。”

盛問音忙低聲音道：“康里來了，就在下面，你看！”

祈肆朝下面看了一眼。

他沒看康里，反而看著康里背后的歲小安。

沉默了片刻，男人道：“很像。”

盛問音道：“是吧是吧，你也覺得康里演的很像吧，要不是他想殺我，我都想把他簽到我的工作室了，他還有天賦的，我覺得他能出道。”

“不是他。”祈肆沉聲：“恪，演得很像。”

“小垃圾？”盛問音便也看向“歲小安”，然后咕噥：“還好吧，我不覺得像，我一眼就認出他是小垃圾了。”

祈肆為簡問恪說話：“你是因為和他太，外人卻認不太出來，他很適合扮演這個年齡段的人，他長得就像個臭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