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問音又展開那封信，卻發現，這封信的信紙，已經泛黃了。

看著最下面那行落款日期，盛問音驚訝的發現，這封信，居然是二十年前，季長青寫給爸爸的信。

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并沒有寄出，信還留在手上。

開頭是季長青對爸爸的稱呼——阿章。

【阿章，我記得，你以前問過我，為什麼想當軍人，我當時沒回答，現在，我可以回答你了。

你知道我有一個妹妹，但我沒告訴你，我妹妹早就死了，十二歲那年就死了，父親吸毒過量，母親賭博癮，他們賣掉了妹妹，換取了毒品和賭本。

從那以后，我就立志，要為一個與他們截然不同的人。

可是，我大概還是失敗了。

在醫院的時候，那個外國男人突然出現，他說的話，讓我心了。

或許，當軍人，真的不適合我，我真的應該走另一條路，另一條，我更有天份的路。

你今天跟我吵架，質問我為什麼要退學，我該怎麼回答你？毀容讓我太痛，部落下了殘疾，甚至，那次的傷，令我一生都無法再擁有自己的子嗣，我要告訴你這些嗎？

太難堪了，我說不出口。

可現在，我還是說了，因為作為我最好的朋友，我需要給你一個解釋。

那個外國男人說，他要我為自己塑造一個替，我就把自己整容了你的樣子。

但你別誤會，我只是敷衍他一下，讓他相信我是真心投誠，我不會把你當替，我只是，實在是不知道能選誰。

如果真的要把自己整容另一個人，那除了你，我不想用任何人的臉。

阿章，很對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并肩作戰，保家衛國，但，我對你的承諾永遠都在，肝膽相照，兩肋刀。

我們的友誼不會變。

誰傷害你，我一定會要他好看。

落款，季長青。

很簡短的一封信，盛問音看完后，非常……

才怪！

“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滿謊話，這寫的什麼啊，沒一句你是做到的！全是跑火車！”

盛問音將信和照片扔回保險箱，轉，直接走出了銀行保險室。

雖然不知道季長青最后為什麼要讓來看這兩樣東西，但是，不用洗白了，你都黑了，說什麼都不會信的！

保險室外，銀行經理正抱著盛星焰在玩。

見到盛問音出來，趕迎上來詢問：“盛小姐，東西您是要拿走是嗎？”

盛問音接過兒子，涼涼的道：“不，東西不要，隨便你們置。”

銀行經理愣了，忙道：“可是保險柜的主人留下公證書，上面寫的，如果盛小姐愿意帶走里面東西，并將那兩樣東西在一位名簡華章先生的墳前燒掉，他自愿將一張存款為五十億的銀行卡，免費贈予您。”

盛問音道：“！”

銀行經理：“……”

焚信那天，是祈肆陪著盛問音一起去的烈士墓。

盛問音把東西燒了后，就蹲在爸爸的墓前，拔了拔爸爸墳頭的雜草，嘟嘟噥噥的道：“爸，雖然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把這兩樣東西燒給你，但，那五十億贓款好不容易有了下落，我也不能放棄。”

“你知道嗎，康里怎麼都不肯代錢的去，這贓款一天找不到，祈肆就一天不能回家，你就當諒諒你兒我，盛星焰一個人帶真的不行，臭小子跟個神經病一樣，天天病一堆，那天晚上我做夢，夢見我把他掐死了，我還笑醒了。”

祈肆：“……”

盛問音又嘆了口氣：“你就湊合著看看這封信吧，我其實覺得，季長青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在找機會，跟你修補呢，你看你，死了這麼久，都是老鬼了，而他就是一個新鬼，不拍拍你馬屁，下去了，你還不給他穿小鞋，是吧。”

盛問音把雜草拔完了，又用紙巾墓碑上的黑字：“但是你也別慣著他，該報復就報復，咱們不能咽下這口氣不是，你看你死得多慘！”

盛問音一個勁兒的慫恿他爸以牙還牙。

祈肆在旁邊聽不下去了，出聲：“誰傷害你，我一定要他好看。”

盛問音看向他：“嗯？”

祈肆道：“季長青信里最后一句。”

盛問音眨眼：“所以呢？”

祈肆道；“這或許就是季長青，不同意康里殺了曼費雷德的原因。”

季長青將簡隊的死，怪在曼費雷德上，仿佛這樣，他就不是那個害死最好朋友的罪魁禍首，這份孽債，他就可以推到別人上。

盛問音嗤笑：“我真的有點搞不懂他，這樣逃避，事實就不是事實了嗎？而且，他還把曼費雷德整容我爸的樣子，你說整容就整容，折磨就折磨，他干嘛還把曼費雷德，弄得跟我爸一模一樣？格脾都一樣！”

“恩。”祈肆道：“相知多年，他對簡隊，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一手打造的簡言品，才可以這麼以假真。

“但是為什麼啊？樣貌變了就算了，格有必要也變嗎？而且……等等，難道是……”

盛問音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拍大：“菀菀類卿！”

祈肆：“……”

盛問音道：“大伯之前不是老把簡言品當我爸的替，經常去找他喝酒,說些兄弟間的懷舊話嗎，難道季長青也這樣，他一方面監曼費雷德，一方面又把曼費雷德當我爸，天天和他朝夕相，哇，好變態！”

祈肆蹙眉。

盛問音咬住自己的手指，看向旁邊，爸爸的墳墓，忍不住道：“爸，你好像言小說主角哦。”

祈肆：“……”

簡華章的墳：“……”

盛問音道：“不是嗎，曼費雷德，季長青，一個天降，一個竹馬，然后他們都在搶我爸，最后我爸被他們倆聯手弄死，他們倆展開對抗的同時，曼費雷德屋及烏，救了我，季長青又把曼費雷德變我爸，在活人上，尋找死人的影子，是古早BE文學沒錯了！”

祈肆覺得，現在盛問音也變態的。

祈肆手牽住盛問音，道：“該走了。”

盛問音仰頭：“我還沒燒完紙錢呢，你這麼急干什麼？”

祈肆抿：“不急不行，我怕簡隊從墳里跳出來揍你。”

盛問音：“……”

祈肆嘆息：“答應我，cp可以冷門，但不要邪門，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