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蠱神？」原殊然驚訝。

「對，也算得上是我們這邊一年一度的秋收慶典……」

中年人緩聲解釋，跟下午夏如槿在石頭那裏聽到的版本一樣，現在依舊要裝一遍驚訝。

然後把好奇的問題再問一遍，「外人也可以參加嗎？」

「當然可以，我們村子很好客的。」中年男人豪氣的回答。

夏如槿眨了眨眼，「那今年被蠱神選中的孩子是誰？定下來了嗎？」

「今年是我姐姐。」石頭自豪的回答。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上。

孩子臉皮本來就薄，迎上這麼多人的眼，更是的低下了頭，「我吃飽了，先回房間沐浴準備了。」

「為什麼還很高興？不害怕嗎？」霍晨鑫疑的問。

「有什麼害怕的？村長說，被蠱神看上是我們的榮幸，還能為所有人帶來好，人敬畏……」

石頭又發揮了他下午的長篇大論。

開啟洗腦模式。

夏如槿捧著飯碗有一口沒一口的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霍言深時不時的看一眼，眼神深邃。

從剛剛夏如槿問到今年蠱神選中的子時，老太太也保持了沉默，似乎對這個話題不興趣。

很快，石頭髮現沒人聽了，自己也停了下來。

晚飯結束。

每個人回到自己的客房。

因為房間不算富裕，除了霍言深和霍是單人房間，其他人都是兩人一間。

霍晨鑫和阿南，夏如槿和原殊然。

原殊然洗漱完出來，就看見夏如槿坐在床頭撕紙玩兒。

越撕臉上戾氣越重。

「你在幹什麼？」原殊然著頭髮走過來。

夏如槿抬眸，聲音冷沉，「被選為祭品那孩子，你看出端倪了嗎？」

「看出來了，赤練在上？」

「……快死了。」

原殊然手一頓，有點沒反應過來，「我修行不夠，沒看出什麼。」

「下午我來過一次，也沒看出什麼問題。但剛剛在飯桌上，我問出誰是蠱神選中的人時，那孩子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

「你的意思是，活不過明天？」

夏如槿搖頭，「我的意思是，我問出那句話，了的死因。」

原殊然，「……」

完全迷了，不懂在說什麼。

「我以前在古書上看到過，有一種借還魂的契約，是發生在宿主本和借宿靈魂面的時刻，一經言語確認，便可達。」

「就是說……這個孩靈魂會死，軀殼會被別人佔領？」原殊然擰眉頭，不確定的問。

夏如槿點頭，「沒錯。」

「那怎麼辦？我們要救人啊！」

原殊然聲音著急，「借還魂本就是邪，搶佔軀殼更是天理不容。」

夏如槿抿，不說話。

原殊然看著這表，頭髮的手頓住了，「搶佔這孩子的，是霍里那怪，你想袖手旁觀？」

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結合剛剛猶豫不定又煩躁的樣子，以及霍的現狀，原殊然不難猜出的想法。

只是真的能袖手旁觀，著實讓人意外。

「你不要忘了你的份，你不是夏如槿！」原殊然俏臉沉下，脆的聲音嚴厲。

夏如槿掀開眸子掃了一眼，「你有辦法救嗎？」

原殊然，「……」

夏如槿，「你希我救，跟一命換一命？」

「我……」

「你希我也不會做，我又不傻！」

「……」

原殊然臉上的憤怒化開，取而代之的是愧疚。

聽到這消息，第一反應便是夏如槿的做法不敞亮，兒沒想過，有沒有能力阻止這件事。

畢竟在心中，夏如槿好像什麼都可以……

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話，「我不希你這麼做。」

「那好，你去做怎麼樣？」

「？？？」

原殊然沒懂的意思。

第二天，被夏如槿神兮兮的拐進那孩子的房間，代替人坐在鏡子面前盛裝打扮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是讓去做那個祭祀的人？

手指，忐忑不安的看著鏡子，「這樣能行嗎？會不會被認出來啊？」

「放心，我可以用巫改變你的容貌，親爹都認不出來！」

「瞞過家人當然不難，主要是……」

「那你更放心，給霍晨鑫！」

「……」

這邊，霍晨鑫一大早開始鬧肚子。

上吐下瀉，可憐至極。

垂死之際死死的拽著霍言深，猛男撒，要他在家陪著他。

老太太覺得他這行為反常，總覺得這死小子要跟霍言深謀什麼見不得人大事。

呵……

這點小把戲還想騙過？

於是也沒走，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

霍晨鑫幾次明示暗示想讓先離開，更是堅定他有鬼，強的擋了回去。

上午十一點，祭祀儀式結束。

老太太看著似乎鬧夠了、消停下來的霍晨鑫，眼裏全是疑問。

「你好了？」

「親的力量果然強大，大哥陪了我一上午，我就痊癒了。」霍晨鑫睜著眼睛說瞎話。

老太太擰眉頭，「好了就起來，跟我去祭祀儀式。」

「，別人村子裏的破儀式，你這麼積極的湊熱鬧幹什麼？」霍晨鑫躺在床上，妖嬈的撐著腦袋，疑的問。

「廢話說，趕的！」

可能察覺到被算計了，連敷衍的興緻都沒有。

甩下一句話，率先往門外走去。

等到人走遠，霍晨鑫一翻爬起來，長腦袋往門外看了看，「走了？就這麼就走了？不擔心我搗了啊？」

看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轉角，他欣喜的轉頭，「大哥，小大嫂和師父……」

「先起來，我們去看看。」霍言深打斷了他，眼神幽深漆黑。

霍晨鑫頓了幾秒，才點頭，「好。」

回答完又繼續抱怨，「小大嫂和師父太沒人了，自己跑出去看熱鬧，也不管我的死活。還是大哥好，你是我的親大哥……」

「廢話多。」

「……」

老太太走到轉角后，手握住了脖子上那隻白玉面小吊墜，閉眼了一會兒。

聽到這些對話，眉頭擰的更。

冷哼了一聲，大步往祭祀現場而去。

祭祀儀式就在死亡森林的邊界，每家每戶都派了代表前來。

場面確實肅穆森嚴，堪比苗疆的祭天儀式。

一個穿著古怪的老人，在臺上朗誦了一堆聽不懂的話，像跳大神一樣搗鼓了一通，接下來是信民們虔誠跪拜……

夏如槿站在最外圍，旁觀整個過程。

等原殊然登上那輛花里胡哨的車，被人送往森林深，也邁步，默默的從另一個方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