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是在電視上聽到陸家公布囑的事的。
彼時正在削蘋果,過年時的蘋果不能削斷皮,求的是一個“平平安安”的寓意,這是爸爸教給的,一直恪守著。
可在播音員念出陸北的名字時,的果皮瞬間就斷了。
皺著眉聽電視里的話:“陸家繼承人陸北得到陸氏百分之七十的份,為陸氏投資集團名副其實的掌門人,而其他子,除了副總陸東珉繼承了百分之十的份外,則只能從陸氏的信托基金里每月提取數額不等的生活費。”
陸北大獲全勝了?
江面無表的扯掉剩下的果皮,一臉冷酷的將果剁了小塊,扔進了盤子里。
客廳里端坐著的李未斯適時切換了臺,換了典型的皂劇,然后干咳一聲說道:“我還聽說一個消息,你要是不興趣的話,我就不說了。”
江有些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要真不想說,何必還說出口?
分明他想說的很!
李未斯被看穿心事,尷尬笑道:“你比你媽媽聰明很多,就沒你這麼會察言觀!”
江不悅地挑眉道:“李老師想說什麼就直說!”
“是秦澈剛剛和我傳的消息。他說陸夜錚放棄了陸家所有財產的繼承權,也從陸家搬走了。本就屬于他自己的那部分財產,也就是跟陸北母親要平分的財產,他卻找來了律師團,說是要打司,要把財產都給……給你,江!”
江剛送進口中的蘋果塊差點卡到嗓子眼里。
趕猛烈咳嗽幾聲,將果吐出來,隨即震驚道:“開什麼玩笑?我跟他非親非故的,他把財產給我做什麼!”
陸家男人是不是有病?
前面為了財產權勢毫不在意的辜負別人的真心,現在過得要什麼有什麼了,卻又要把犧牲一切換來的財勢拱手相讓?
怎麼都年過半百了,還了大腦了呢!
無論如何,江不能接這筆錢。
且不說陸北那邊會不會過來糾纏,就是現在缺現金流的葉靜知,也不會饒了的!
江一下子憂心忡忡起來,站起來有些張的問道:“這個消息還沒傳出去吧?李老師,你幫我約陸先生出來行不行?我去勸勸他!”
李未斯苦笑道:“我這個師兄是出了名屬驢的,他可不是誰都能勸得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你的簽證最多還有一周就下來,到時候你人不在國,他們總不能追殺你到法國!”
江不贊同的搖搖頭:“陸家人瘋起來的話……很可怕!而且我想毫無負擔的去開始新生活,不想每天提心吊膽!如果我勸不了他的話,我媽媽總行吧!”
陸夜錚無非是覺得虧待了媽媽,所以臨近暮年,想從這里補償回來。
江想著去解開他這個心結,應該就行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陸家人的確夠瘋,是想象不到的瘋!
李未斯的確幫把陸夜錚約到了小區外面的一家茶社,但陸夜錚還帶來了一個人。
是他的人馮青青,江略微有些印象。
也是這時候江才細心的發現,馮青青的確有些像母親年輕的時候。
陸夜錚大概找過不關惜何的替,找的都是他記憶里的樣子,因為關惜何之后的幸福生活,全都與他無關。
想到這里,江心頭的慌更甚了。
“我師弟已經把事都告訴你了吧?趁著那個瘋人還沒找過來,你先簽下這份授權書。我知道你和阿北還沒有辦理復婚手續,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這部分財產雖然比不上陸家給阿北的,但也足以作為你的陪嫁了。以后這就是你的婚前財產,是你的嫁妝,也是你在陸家立足的底氣!”
陸夜錚遞給一沓厚厚的A4紙,江只覺出一似曾眼。
這可真是親父子啊!
尷尬的扯了扯角,將那沓紙推了回去,堅決搖頭道:“首先,我不會和陸北辦復婚手續了,他和連雅頌的事……您大概也清楚吧。我和媽媽的子一樣,都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我不會原諒任何的背叛。其次,就算我和他在一起,我自己就是最好的嫁妝,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這不是施舍,這是我對你母親的,這些本來就該給惜何的,可又不在了,你是唯一的脈延續,給你是合合理的!”陸夜錚緒激起來,劇烈的咳嗽了兩聲。
也正是這會兒,江才猛地發現,陸夜錚似乎一夜間蒼老了十歲,頭頂的發已經全白了。
原來真有哀傷的一夜白頭嗎?
可惜遲來的深比草賤!
馮青青一邊幫他拍著背,一邊勸解江道:“江小姐,你就收下吧!你收下了,陸先生的心結也能解開不!你不知道,前幾天大夫給他的診斷結論是……”
“不要說這些廢話了!”陸夜錚冷厲的打斷,重新看向江。
目里盡是哀求。
江頓了頓,才下定決心道:“我媽媽,不怨你的。那幅《春江花月夜》是家里最媽媽喜的件,媽媽心舒閑的時候,經常盯著它看,每次看的表都很舒展愉悅。以媽媽敢敢恨的子,如果恨你,怎麼會把你送給的定信,擺在自己天天都要看見的地方?所以,你不要自責了!有病了就好好治病,也珍惜現在的邊人吧!”
陸夜錚還要說什麼,卻在一抬頭的瞬間,整個人呆滯住。
江隨著他的目轉過看向門口,也愣住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攙扶著一位瘦弱細柳的婦人,兩人一前一后的站在門口。
一陣寒風吹過,門口的風鈴清脆作響,葉靜知瘦弱不堪的卻仿佛隨著風鈴搖擺的節奏,在寒風中搖搖墜。
江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回頭看了看陸夜錚,又看了看馮青青,再看向門口舉止曖昧的一男一,就覺得自己在這場家庭的狗大戲中……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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