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人救了我？”科農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你現在只是個傷員”

衛燃著重提醒道，“目前只有賈森醫生一個德國人知道你的國籍，所以如果你不想我和馬克拉父子被其他德國人開槍打死，最好把芬蘭語說的純正一點兒，或者干脆閉上。”

科農手了腰間的牛皮槍套，隨后又了上兜，頗有些張的問道，“我的武呢，我的采訪筆記呢？”

“所有人的武都在門外面”

衛燃從兜里出一士力架塞進科農的里，“至于你的采訪筆記已經被我丟了，這塊甜點算是對你的賠償。另外，你的相機借我用用。看在我們救了你的份兒上，從現在開始，你是和我一起從維堡來的公民衛隊員科農怎麼樣？”

科農聞言沉默了許久，最終閉上了眼睛，拿掉邊的士力架并順勢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在這件事結束后，我會如實向真理報匯報你們所做的一切。”

“隨便你”衛燃沒好氣的說道，“只要你不在乎害死馬克拉和卡爾就行。”

用一塊甜點堵上了科農的，衛燃也暗暗松了口氣，他和馬克拉父子一樣擔心這個二桿子腦子一熱做出什麼沖的蠢事。但目前看來，他還不算太傻，至還是有腦子的。

然而，就在衛燃解決了科農之后不久，那位腹部傷的傷員卻毫無征兆的發起了高燒。

況急，為了維持這座獵人小屋里難得的和平和融洽的氛圍，衛燃也顧不得許多，把上僅剩的四支青霉素全都取了出來。

這四支珍貴的青霉素讓賈森醫生如獲至寶，可惜，即便他咬著牙把其中兩支用在了那名腹部中槍的傷員上，但是當肆著暴風雪的窗外已經天亮時，這名一直都沒蘇醒過的傷員最終還是沒能熬過去。

“他盧卡，來自漢堡的盧卡，他曾經獲得過芬蘭頒發的...算了，那枚勛章已經還回去了。”

弗里語氣悲傷的最后向眾人介紹了一遍那已經變尸的士兵名字和來歷，隨后輕輕取下他脖子上的橢圓形金屬士兵牌，練的將其掰兩半，將穿著鏈子的一半放進一個掌大的鐵皮盒子里，隨后又將掰下來的另一半塞進了盧克的里，最后這才幫他閉上了眼睛。

而在另一邊的賈森醫生，已經從尸上取出了一本證件，一支鋼筆，以及一把做功致的芬蘭獵刀和一枚婚戒。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賈森醫生從盧卡的管撕下一截布條，將剛剛取出的東西仔細包裹好之后遞給了弗里。

“讓我給他拍張照片吧”

“拍一張合影吧”眼角泛紅的弗里扶起盧卡的尸，“他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一起參軍，并且說好一起回去的。”

衛燃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那就拍合影吧。”

賈森醫生站起，手將掛在頭頂的煤油汽燈調整到最大的亮度，而其余幾個還清醒的士兵也紛紛掙扎著爬起來湊到盧卡的邊上。

“你們也來吧”弗里朝馬克拉父子邀請道，“謝謝你們在暴風雪來臨之前把我們帶到了這里。”

雖然沒有人給他們翻譯，但馬克拉父子對視一眼，還是默默的走到了賈森醫生旁邊。一時間，這座溫暖的獵人小屋里，只剩下拿著相機的衛燃以及躺在他邊的科農。

“一起嗎？”衛燃扭頭朝科農問道。

科農猶豫片刻，最終掙扎著站起來，學著馬克拉父子的樣子走到了賈森醫生的邊。

在快門清脆的響聲中，一張帶著悲傷和矛盾的照片被定格在了銀鹽相紙上。

額外給抱著盧卡的弗里兩人拍了一張合影，等馬克拉父子在其余還清醒的德軍士兵的敬禮中將盧卡的尸送進雜間地板下的冰窖，衛燃順勢提議給每個人都拍一張照片。

此時窗外依舊狂風呼嘯暴雪肆，再加上賈森等人剛剛又失去了一名同伴剛好需要一些事轉移注意力，所以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除了科農之外所有人的贊同。

一時間，賈森醫生和弗里主從門外弄了兩大鐵皮桶的積雪回來，趁著那些積雪被篝火化開變熱水之前，他們兩人又在馬克拉父子的幫助下，仔細的整理著獵人小屋里的環境，盡可能的營造出一個溫馨的背景，順便也盡可能的轉移走又失去一名同伴的悲傷緒。

在他們的忙碌中，這座獵人小屋變的空前的干凈整潔，而賈森醫生竟然從一個單獨的牛皮醫療箱里翻出了一把剃須刀和配套的剃須刷、剃須皂以及一小瓶須后水。

這還沒完，這個醫湛一臉嚴肅的中年醫生竟然還從箱子里拿出了一把理發剪刀、一大盒發蠟和一塊疊的格外整齊的圍布以及一面帶有金屬殼的鏡子。

此時，這位醫生臉上的嚴肅變得格外和善而熱，一邊用力抖著圍布一邊問道，“請問哪位先生想剪個頭發順便刮刮胡子？”

“我來！”

僅僅毒卻沒什麼心眼兒的卡爾第一個跳了出來，“賈森醫生，希您的理發技能像您的醫一樣厲害！”

“放心吧年輕人”

賈森醫生熱的邀請卡爾在一張簡易凳子上坐下，頗有些得意的說道，“我本來想為一名理發師的，但我的父親把我送進了醫學院，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學習了理發技。而且像你保證，我的理發技其實比醫更厲害。”

卡爾子坐的筆直，上卻本不閑著，“麻煩幫我把頭發弄的帥氣一點兒，這樣說不定我們鎮子上最漂亮的姑娘的莎圖愿意和我一起約會呢”

“莎圖那個好姑娘怎麼會看上你這個蠢貨？”

馬克拉撇著說道，“已經是塔（塔·斯瓦德，二戰芬蘭軍隊為前線士兵提供后勤和輔助工作的民兵組織。）的一名隊長了，你呢？在公民衛隊里還不如家里的那兩頭牲口有用。”

“我肯定會讓同意和我約會的！”

卡爾難得的被懟的啞口無言，一張帶著青春痘的臉都被憋得通紅，而在賈森醫生把他們父子間的談話翻譯德語之后，隨之而來的哄堂大笑也讓那張年輕的臉蛋變的更紅了。

不過不得不承認，賈森醫生的理發技確實和他的醫不相上下，前后都不到20分鐘，原本有些邋遢的卡爾已經變得格外神，就連他邊那一圈的胡須，都在眾人的打趣中被涂上了帶著怡人香氣的泡沫，隨后被鋒利的剃須刀刮的干干凈凈。

被賈森醫生捯飭干凈的卡爾簡直就是個活廣告，接下來的大半天里，包括衛燃和幾個沒有被紗布包著頭的傷員在的所有人都了“理發師賈森”椅子上的顧客。

看著鏡子里頂著個“普魯士榛子頭”的自己，再被刮的格外干凈的下，衛燃滿意的朝賈森醫生比出了大拇指。

后者則像模像樣的還了一記優雅的帽禮，隨后親自拿起掃帚，把滿地的頭發渣滓掃到了墻角。

這一番折騰，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但所有人卻都沒忘了初衷，是以在收拾干凈之后，能的每個人都流坐在了挨著窗戶的桌子邊上，擺好極時代特的姿勢，讓衛燃給他們分別拍了一張帶著些許笑容和悲傷的單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