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我老殷頭一回上辰龍關，就是見微境。見微境初期，嘿！就到了一個高等妖帥，我老殷啊……」

殷吉滔滔不絕起來。

他得意洋洋地誇耀功勞，生生將自己的故事，給說了一個傳奇故事。

江琬安靜聽著，目微閃。

關於辰龍關的妖魔，這幾天也做過一些了解。

妖魔不是天地所生，而是後天形，這與邪靈有很大的不同。

邪靈往往沒有實質，是死者亡魂與天地間怨念邪氣的結合。

當然，有的時候就算沒有死者亡魂，只有怨念遊盪，邪氣滋生，當其聚集到一定程度，再沾染上世人的七六慾，也有可能誕生邪靈。

總的來說，邪靈的存在比較玄，不太好捉。

而妖魔，有實質！

在這個世上，有一些特殊的地界，存在妖氣魔氣。人類若是走其中，吞食其中妖氣魔氣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會轉化妖魔。

所以在晴州又有一個說法，那就是：是人是妖，一線之隔！

妖魔不是怪修鍊的，居然就是人類所化，這其實有點顛覆江琬認知。

所以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的話，或許也盡可以將妖魔看是另一個種群的人類。

就比如天狼族，人可以與狼相結合，修鍊到高深，甚至可以化人為狼，這是不是也與妖魔相類似呢？

但妖魔天殘暴，容易喪失理智，喜好生食，這與普通人類又有極大不同。

許多年前，晴州有幾大氏族為躲避戰與仇家而闖辰龍關，在辰龍關的時空隙進另一片世界。

那個世界有山川草木，有兇禽猛，看起來彷彿也只是比尋常地界更兇險些，但由於其口蔽，倒也不失為一個避世的好去。

彼時，這些只為避禍的人完全料想不到，自己進的其實並不是什麼世外桃源，而本就是一個恐怖的妖魔界。

他們在妖魔界生存久了，呼吸其中妖氣魔氣，吞食其中沾染了妖魔二氣的植，漸漸地，竟移了。而後，更進一步的，他們擁有了不同於人類的一些特徵。

比如說，犬齒突出，頭生犄角，面生鱗片，又或者是背生雙翅，化足為爪等等。

厲害的，甚至有三頭六臂，又或者是如高等的天狼族一般，可以在人與之間自由轉變。

他們從人，變了妖魔！

當時，江琬向晴州刺史余松柏詢問妖魔之事，余松柏是這樣說的：「每年正月十五、三月十五、七月十五、八月十五，這幾個十五日，辰龍關空間隙會鬆。」

「妖魔要出來人間氣，生食生人，否則便要而亡。」

所以，晴州人往往也只需要在這幾個特定的日子裏，奔赴辰龍關，死守一日，就能短暫地度過那一回危機。

也正是因為辰龍關的這一特，妖魔對晴州的威脅很難形大氣候。

當然，這並不是說抵抗妖魔就很輕鬆了。

人與妖魔之間的對抗註定是充滿了腥的，總不能因為每次都能抵抗功，就忽略掉過程中的艱辛。

總之，晴州就是一個老大難的地方。

既有本土勢力桀驁不馴，不服管教，又有妖魔定期擾，製造犧牲。

永熙帝臨朝以後，一直不能騰出手來加大力度管束晴州，事實上也正是有這個原因在。

他的策略，毫無疑問就是要讓晴州本土勢力與妖魔之間互相消耗！

直到某一日，雙方兩敗俱傷，或許局面會有大變化，他再來收拾殘局。

這大概……就是帝王心吧。

只是永熙帝的做法或許有他的道理，江琬卻不能認同。

晴州的本土勢力，對圈地屯田，欺百姓，這方面他們是有罪，有大罪！

可另一方面，對外他們又能抵抗妖魔，為守界護土而殊死戰鬥。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又毫無疑問是有功，有大功的。

多麼矛盾啊，可這，或許也正是真實人的現吧。

你說他好，他是罪人，你說他壞，他是英雄。

江琬要怎麼辦呢？

讓他們功過相抵？

不，有過當罰，有功當賞！

功過相抵？不存在的。

打一個掌，再給一顆甜棗，權且遛著這些傢伙，走著看吧。

江琬於是認真聽完了殷吉的「自述」，然後飛影拿個本子出來，將殷吉說過的話都記錄下來。

這個作當即就看呆了一眾人。

殷吉都懵了，結結道：「王妃……娘娘這是，這是何意？」

江琬道：「凡事做到有據可查，自然便不會出錯。殷掌門以為，此法如何？」

殷吉：「……」他張了張，才磕磕絆絆地道出：「極好、極好。」

江琬道：「殷掌門如此張，倒人以為殷掌門這是說了不實之言，因而懼怕記錄呢。」

這、這罪名可不能認啊！

殷吉連忙站起來，指天發誓，表明自己絕無冒領功勞之舉。

咳，雖然沒有冒領功勞，但他說話的時候幾分誇張是絕對有的。所以，不記錄還好，這一記錄，難免人有些不好意思。

殷吉訕訕地又坐下了。

江琬忽又輕笑一聲，笑聲略帶幾分促狹。

眾人：「……」

楚王妃，你居然是這樣的楚王妃？這是不是，有點崩形象？

不過，經此一轉折，敞廳的氣氛倒是在不知不覺間有了些許放鬆。

江琬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也就漸漸從純粹的高深莫測、難以仰，而變得多增了幾分「人味」。

原來，楚王妃還會促狹人呢。

楚王妃也不是嚴肅得完全無法流嘛。

江琬當然不嚴肅，不過，該端著的時候還是得端著。

接下來，江琬就給殷吉施展了啟靈。

不但給殷吉施展了啟靈，同時還在座諸人都將自己抗擊妖魔的功勞報上一回，凡是確證無誤，並且果然功勞卓著的，江琬都給他們施展了一回啟靈。

——這個功勞卓著，前提是，最要擊殺三名以上的妖帥級妖魔。

這樣算下來，最後獲得江琬啟靈施展的人共有十五人。

當然，江琬事先也說明過，啟靈的施展並非次次都能功，而就算是功，啟靈的程度往往也因人而異。

這是在胡蘿蔔前頭再吊一胡蘿蔔，激發眾人後續的立功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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