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封盛兮為青州鎮使,而不是代替錢鎮使,是因為騏文帝剛得來的消息,青州的鎮使已經沒了,而張宰也尚未來得及再找到人頂替。
他倒也不怕盛兮會借此生事,其家人皆在京城,那丫頭聰明得很,斷然不會做這種傻事。且那丫頭雖看著聰明實則是個懶散的,許多時候的許多事皆是順勢而為。
而眼下這算是個恰好,恰好沈安和提到,那他索便將這青州的鎮使給盛兮。
其實騏文帝心里也沒底,因為時局太,即便他經歷過更加之時,此刻也依舊頭疼不已。這兩年局勢好不容易緩和了些,如今又迎來,而軍中又缺良將,不過幾場仗,便已經凸顯頹勢。他有時候忍不住想,要不干脆他駕親征吧,好歹能給將士們提一提氣勢。
可這也只是個想法,各種限制之下,本就不可能。
他低頭看著盛兮傳過來的信息,那字雖寫的肢不全,但依舊能看出些風骨。他想,若是盛兮能好好學寫字,定然不會比那些從小讀詩書的世家貴們差。或者,因為這份風骨反而更有味道也不一定。
那個丫頭,在他印象里總是會做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一個異想天開的期待從他腦子里忽然蹦出來,也許,盛兮這次也能呢?
盛兮被封為青州鎮使的圣旨快馬加鞭從京傳至尹縣。而在盛兮到達之前,沈安和已經將這消息傳了過來。
盛兮盯著“青州鎮使”這幾個字挑起眉梢,角不自覺也跟著勾起來。
倒是沒想到,沈安和竟能為自己爭取這麼高一個職務,以為騏文帝至多能封個千戶就算頂了天。或者,騏文帝干脆不同意,畢竟這是戰爭而非兒戲,他不能拿江山開玩笑。
當然,也不會開玩笑。只不過這話說出去多半沒人信,但沒想到,騏文帝竟是答應了。而沈安和給的,比想要的竟還要多。
平樓這時走了過來,見垂眸低笑,不由地問:“夫人,是京城傳來什麼好消息了嗎?”
盛兮抬頭,將信直接遞給平樓,同時說道:“嗯,是有好消息,等再過幾天,你便可以直接我盛大人了。”
平樓聞言一愣,旋即眼睛亮起來,接過那信一目十行看過去。
“這,這……”每看一個字他角笑意就多一分,直到最后徹底哈哈大笑起來,“太好了!太好了!如此,夫人再收編人馬便名正言順了!”
“是。”盛兮亦是瞇起眼睛,“這便是出師有名了。”
平樓又將那信仔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看一個字后,便將其還給盛兮。
盛兮接過忽然想起什麼,問平樓:“對了,灘河衛那邊況如何了?”
平樓這邊還有安平侯府這邊的消息渠道,一些消息不比盛兮知道的。
平樓回答說:“那邊雖說艱難,但應該問題不大。”頓了一下他又道,“倒是我聽聞苻項明帶人出來支援后,一路上打得辛苦,雖有退兵,但傷亡也不小。”
盛兮聞言蹙眉,想到李長譽與盛楠一起跟著苻項明出來,不免升起一擔憂。不過想到阿智一直跟著他們,到現在為止尚未傳來什麼不好的消息,想來那二人無礙。
想了想再問道:“知道他們到哪兒了嗎?”
“兩天前他們目標是越州,若是一切順利,想來今日應該能夠到達。”平樓回道。
“越州?”盛兮挑眉,眸了忽然笑了起來,“這麼說來,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
平樓沒說話,只以為盛兮這意思是私下里見面。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停留,他問盛兮:“夫人,對面已經開始了,我們要準備了嗎?”
盛兮折信的手一頓,片刻后點頭:“嗯,將士們如果休息好了,便準備吧!”
其實這兩日他們原本想悄悄出去,看能不能再收攏一些分散的士兵,怎奈那韃靼兵將領醒來后發了瘋,直接讓其大部隊團團將整個城門圍住,不僅如此,那韃靼兵將領竟是又調來了兩千兵力,這架勢,是要強攻將尹縣拿下了。
而盛兮他們不可能一直呆在尹縣不的,雖然他們兵力不多,但每日還是要消耗。且城里的百姓不能一直被困在這里。而空間里糧食再多也經不起這般消耗,必然要與朝廷那邊取得聯系,讓糧草接應上。
既然出不去,那索就窩在城里造械。所謂人多力量大,有盛兮提供的圖紙,幾日下來,尹縣的守城械已然趕上州府了。
這一點別說外面的韃靼兵不知道,就是盛兮也意外。再次嘆了人在逆境之中,什麼事都有無限可能。
仰頭看了下天,此時,天距離徹底暗下去已經過了兩個時辰,天上無月,星空倒是明朗。這個時間,正是人困馬乏之際,也是襲的好時機。
當然,對方的襲打算幾乎是明晃晃地在外面,都不用他們細探,便已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也由此可看出,韃靼軍這次是發了狠,也是因為盛兮他們之前挑釁惹了火,想要攻下尹縣的決心十分之大。
尹縣的城墻著實不高,功夫好的,直接甩個繩子就能登上來。之前對方攻城他們占了先,但此刻對方應該已經清了他們,也不知心中地懊悔還是譏笑。而雖說他們現在有了攻防械,但那麼長的戰線,他們人不過幾百,總會有網之魚。
人一旦登上城墻氣勢是不一樣的,屆時這氣勢轉變誰都無法保證。而盛兮在對方攻城之前,只能盡可能地暗示這些兵將,即便對方攻上來也無所謂,上來了正好給他們送人頭,來一殺一便是。
除此之外,還要員城百姓,若是韃靼兵一旦真的攻進來也不要慌,老弱婦孺該藏的藏,青壯們屆時只要守好各自家門,他們會想辦法將那些韃靼兵趕走。
不論如何,今晚這場仗,定然不會輕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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