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博山心思電轉。

當林羽以視頻作為證據，就無法再以門規定罪了——他是正當防衛。

但是！

視頻中，只有雙方對話的鏡頭，卻沒有手殺人鏡頭。

顯然，后續鏡頭要麼沒錄，要麼被故意切掉。

問題來了。

可以說，當林羽自稱拜師二長老，所有人都潛意識認為，林羽本沒能力殺陳西舟，真正手的人是柳荃，偏偏林羽卻一力擔下，那麼……

有視頻作為證據，殺陳西舟沒犯門規。

因此，即便林羽把殺人之事，強行攬到他自己上，大家又能說什麼呢？

如何反擊？

很簡單。

視頻中對話現場，林羽自稱拜柳荃門下，陳西舟卻裝作聽不見，至說明一個問題——當時，柳荃不在現場。

否則，柳荃就會替他出頭，陳西舟也不敢手。

更進一步！

如果能證明，不是林羽殺了陳西舟，就說明視頻有問題！

“倘若五長老，得知林羽是二長老弟子后，依然不求證就痛下殺手，確實是他違背門規在先，不過……林羽，你如何證明視頻是真的？”

孟博山擺出一副，為掌門的公正臉：“據我所知，以如今的技偽造錄像，并不是什麼難事吧？”

“掌門，接下來的辯論關乎生死，弟子可能有得罪之。”林羽拱手道。

“你為生死辯論，有什麼說什麼。”

“好！”

林羽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然掌門聲稱，我無法證明視頻是真的，那麼反過來……掌門能不能證明，這段視頻是假的？”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如果沒有確切證據，證明這段視頻是假的，那它就只能是真的！

哈哈哈……

孟博山心里大喜。

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等的就是這句話！

“這很簡單。”

他表面上，不能真的笑出聲來，沉聲道：“你說是你殺了五長老？簡單！今天我們就重新模擬，你殺死五長老的現場。反過來，如果你沒能力殺五長老，那麼殺五長老的兇手，就另有其人了。按照視頻所見，當時只有你和五長老，手也應該是你們倆，我說的沒錯吧？”

如果林羽不備，斬殺五長老的強大實力，視頻中就該有其他人。

那麼……

足以說明視頻是偽造的！

孟博山這一手，就是要證實視頻有假，出殺陳西舟的兇手。

他認定，兇手必然是柳荃。

柳荃是新派之首，又是本門二長老。

一旦抓住柳荃，殘殺同門的有力證據，就能以此控制新派：既不會因為，滅掉新派導致門派大損，又能控制新派的思想，解決兩派意見紛爭。

“掌門，這……”

聽到孟博山這番話，林羽神慌起來：“我跟五長老不是切磋，而是生死搏殺！倘若進行現場模擬，失手之下……我看還是算了吧？”

慌神落在孟博山眼中說明什麼？

這小子慌了！

五長老之死一定有！

“無妨。”

他很大度的樣子，擺擺手說道：“你盡管全力以赴，縱然失手傷了同門，本座也絕不怪罪。”

“可是……”林羽大急。

“怎麼？你這是不敢模擬？怕輸了，導致真相曝？”

“我……”

“這麼說吧！”

孟博山冷著臉，寒聲道：“如果你不敢模擬現場，那段視頻就一定是假的。進一步，之前你聲稱自報家門，五長老依然決意殺你，這話也做不得數。”

那麼，真相就不是自衛，而是殘殺同門，罪無可恕！

“或者……你現在說出真相，也來得及。”孟博山循循善。

“我接！”林羽咬牙道。

“不見棺材不掉淚！”

孟博山臉一冷，扭頭看向站在后，年過半百的老男人：“六長老。”

“是！”

六長老錢胤上前兩步，目冰冷視林羽：“我跟五長老修為相當，只要你能當眾擊敗我，就說明那段視頻沒假，可如果你輸了……”

錢胤臉上浮起獰笑。

如果林羽輸了……

要麼，死撐著攬下罪責，肯定逃不過一死。

要麼，想逃過一死就必須，咬出真正的兇手——柳荃。

“可傷，不可殺。”孟博山小聲說道。

殺了林羽？

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證實視頻是假的，這樣才能當柳荃的面，拿下林羽供出兇手。

“掌門放心，我明白。”錢胤朝林羽走去。

同時，孟博山死死盯著柳荃。

模擬實戰的結果，他早已主觀認定了。

當下他最擔心的是，一旦林羽輸給六長老，柳荃很可能殺人滅口——他要盯柳荃。

柳荃幾乎憋不住笑出聲。

不過，他心里更多的還是震驚。

那段視頻的意義，本不是給林羽罪，而是故意誤導孟博山，讓他認為是柳荃殺人，認為那視頻是假的。

問題是……

如何證明視頻是假的？

只有一個辦法！

那就是找一個，跟陳西舟實力相當的人，當大家的面跟林羽對決。

這，正是林羽布局的目的！

孟博山的所有想法，都順著林羽的思路走，被玩弄于掌之間。

這是何等可怕的布局？

運籌帷幄！

決勝千里！

這個年輕人，不僅擁有逆天實力，更可怕的還是……心智和謀略！

“都離遠點，小心被傷著。”孟博山下令。

他一直盯著柳荃，看著對方后退拉開距離，以防趁機殺林羽滅口。

很快，新舊兩派家將近四十人，紛紛退到二十米開外。

除了孟博山，始終如一盯著柳荃，其他人都看向最中央——林羽和錢胤。

“小子！”

錢胤心知，掌門的目標不是這個，不值一提的后生晚輩，于是喝道：“最后給你一次機會！現在說出，到底是誰在背后指使，本座保你安然無恙，否則……”

“不是要現場模擬嗎？”林羽疑地問。

“你……”錢胤皺眉。

“陳西舟都沒你那麼多廢話。”

“找死！”

錢胤殺氣沖天。

握刀！

突進！

斬！

就在他沖來時，林羽手中多出一柄劍，濃濃白氣縈繞在劍。

赫然，竟是七重天的氣！

“怎麼會……”孟博山瞳孔。

不可能！

這小子怎會有七重天？

要知道，霸刀宗長老的門檻，也不過是武道七重天。

倘若林羽有如此修為，為什麼要拜柳荃為師？

說難聽點。

柳荃并無資格，當林羽的師父！

不過……

五長老不也是七重天麼？

怎麼會被林羽所殺？

莫非是……

襲？

或者輕敵？

“六長老小心，不可輕敵！”孟博山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