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媽是真的瘋了，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我是罪犯，我是要坐牢的，你把我弄死也不好跟警察差……求你放過我吧……”

霍啟明哪里還有當初有骨氣的樣子，寧死也不愿意坐牢。

現在他只想趕進監獄，永遠都不想看到霍沉淵這個瘋子了。

砰砰砰——

霍沉淵本不聽，抓著霍啟明的腦袋，朝著墻上狠狠撞去。

不多時，他的額頭鮮紅一片，流不止。

“啊——”

霍啟明慘連連，眼淚和混著流下去。

“媽，救救我……救救我……”

曹薇坐在床上，看著他們就像是看笑話一樣。

“哈哈哈……好玩、真好玩！”

霍沉淵見依然是這個鬼樣子，本以為把霍啟明抓過來，就會清醒，卻不想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是裝瘋賣傻。

不是！

他心無比絕，沖過去揪住的領。

“你知道我留你到現在是為了什麼嗎？否則你現在早就在大街上行乞，和野狗搶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是如何判斷我媽還活著！”

“你媽是誰呀？”

曹薇那刮花的臉，已經結了痂拆了紗布。

的傷口如同猙獰的蜈蚣，爬滿了整個臉頰，看著極其瘆人。

“你在這兒跟我裝傻，怎麼，你連的名字都忘了嗎？”

“那我大發慈悲地告訴你，曲連君！”

“曲連君？”一直嘻嘻哈哈的曹薇突然面猙獰，不斷重復這個名字。

“啊——曲連君，我殺了你殺了你！”

發瘋似的抓起床上的枕頭，雙手死死扼住，就像是在掐曲連君的脖子一樣。

“你去死你去死，你死了霍梟就是我的了，哈哈，老爺是我的……”

一會笑一會兒狠厲。

霍沉淵不甘心。

“你還跟我裝瘋賣傻，既然如此，我就弄死霍啟明！”

他猛地將地上的霍啟明提了起來，在床邊。

理智是什麼東西，他已經不知道了。

或許他早就瘋了，這些年曹薇母子加注在心上的痛，此刻要全部討回來。

霍啟明的傷口才愈合，還沒有完全長好，霍沉淵便折磨傷口，再次弄得鮮淋漓。

“你給我一個痛快吧，求你殺了我吧……”

霍啟明實在不了了。

霍沉淵全然沒注意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直到眼角余多了一道影。

他心生警覺地看去，看到簡歆月的那一刻，他猛地慌了。

“誰讓你過來的，滾出去。”

他直接扯過被子，丟在了霍啟明的上，不想讓看到自己在施以暴行。

沾滿鮮的雙手也無聲無息地背在了后，試圖遮擋一二。

簡歆月捕捉到他眼底的一慌。

抿了抿，不發一言的進去。

“滾出去，你是聽不到我話嗎？”

“你的手臟了。”

溫聲說道。

從包里拿出紙巾，然后來到他面前，想要抓住他的手。

他卻很用力地掙。

“滾——別惹惱了我，我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別我沖之下傷了你！”

他像是暴躁的雄獅，正在廝殺獵，突然被最珍視的小白兔看到了這一幕。

他渾都沾滿骯臟的鮮，霍啟明被折磨得不像人樣，曹薇的臉也花了。

他都覺得自己像是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向著世人索命。

他一直都跟簡歆月說自己不是好人，很壞很壞，也坦然地告訴曹薇母子的結局。

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過。

沒看見過他變地獄修羅，嗜狂躁。

如今，終于被他看到了，他竟沒有毫坦然。

反而心慌的厲害，迫切地希遠離修羅場。

別看到……

別看到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就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此刻也只想在面前穿白、干干凈凈地做個好人。

“你就算折磨死他們，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霍啟明判刑板上釘釘的事，已經有法律制裁了。至于曹薇，毀了容了瘋子，被你父親拋棄，瞬間變得一無所有，也夠了。”

“夠了？你知道是如何折磨我的嗎？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

霍沉淵啞著嗓子，不想將自己好不容易結疤的傷口呈現在面前。

他習慣一個人承擔一切。

“你說，我會聽。”

近一步。

“我不是想替他們求，我知道他們先對不起你，可是再這樣下去你要發瘋了！”

霍沉淵本就格缺陷，嗜癥雖說是心里的偏執，但從神經學角度來說，他已經有發瘋病的前兆了。

再這麼下去，霍沉淵遲早變得不正常。

難道要視若無睹，任由他瘋癲下去，最后神病院也是他的歸宿？

霍沉淵聽到這話，子一僵。

簡歆月是在關心自己。

他拳頭死死握著。

這次再來拉他的手，他竟無力反抗。

白皙的手和鮮艷的紅形鮮明的對比。

“臟，別我……”

“洗干凈就好啦。”

聲音很輕很，像是吹來一陣溫和的風，瞬間將霍沉淵心頭的火山熔漿平。

活火山歸于沉寂。

垂首低眉，海藻般的長發落下一縷。

拿著紙巾細細拭，一張不夠就再用一張。

最終，他的雙手干干凈凈。

“你還要繼續嗎？”

抬頭詢問，發覺霍沉淵正認真地看著自己，小小的倒映在他漆黑的雙眸里。

他回過神，已經沒有先前的恐怖氣焰。

他偏頭看了眼曹薇母子，曹薇還執著于掐著枕頭，似乎把人掐死了，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走吧。”

這兩個字似乎蘊藏了無盡的勇氣。

一旦說出口，那就是真的放過了曹薇母子。

“我會讓你們好好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永遠為我母親贖罪！”

他牽著簡歆月的手離開了神病院。

霍啟明艱難從被子里出來，強忍著疼痛，知道此后自己就要在牢里度過一輩子了。

他看向瘋掉的曹薇，上前擁抱。

“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爸能想起我們，我們還是有活路的。”

“他不會想起我們的。”

曹薇著他的耳邊輕聲說道。

霍啟明震驚不已。

“媽……”

他不敢說太大聲，怕霍沉淵去而復返。

“你……你沒瘋？那你怎麼能那麼狠心，眼睜睜看著兒子被他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