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鐵臉煞白，都紫了，可見凍得不輕。

顧雲先將阿鐵拉到爐灶旁邊烤火，又打發六郎去拿他的舊棉襖。

然後自己尋了幾塊生薑，放在鍋里熬薑湯。

等到六郎拿來舊棉襖給阿鐵穿上，顧雲這才問阿鐵，「你上的新棉襖呢？」

阿鐵低著頭不出聲。

顧雲皺眉，「棉襖去哪了？你總得給我句話，我最討厭那種什麼事都埋在心裡不說的人。」

阿鐵聽了這句話，終於抬起頭，眼裡含著淚道：「棉襖被，被我後娘給了。」

「我在後山那邊撿柴火，到我後娘了也去撿柴火，說我一個下人，不配穿這麼好的裳，棉襖得孝敬給。」

「把棉襖拿了，我撿的柴火也拿走了。」

顧雲一下就氣笑了，「好啊，我早就防著這一出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當時特意給趙里正一兩銀子，拜託他拿阿鐵的賣契去衙門備案，就是防備著將來阿鐵要是日子過好了，他爹和後娘會撲上來吸。

心裡從沒當阿鐵是下人，一直都是想的讓阿鐵以後跟著去做藥鋪夥計，也是學一門安立命的本事。

打算過幾年，等徹底擺了阿鐵的父母，到阿鐵娶親之前，再去衙門裡消了賣契。

阿鐵本是良籍，改回去也容易。

只是萬萬沒想到，阿鐵還沒開始做夥計領工錢呢，這後娘眼皮子這麼淺，一件新棉襖都要走。

陳氏過來正好聽到了阿鐵的話。

六郎找棉襖的時候找不到，還是找出來的，問了六郎一句，六郎也沒說清楚。

陳氏聽完肺都氣炸了，一挽袖子，「我呸，老娘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裳也敢搶，看我不生撕了。」

顧雲一把抓住就要暴走的陳氏，「娘，等等，等我拿了賣契，咱們一起去。」

呵呵，賣契在手，阿鐵就算是的私人財產，才好說話。

隔壁的江宥之一聽老娘又要跟人去干仗，雲還打算一起去。

他怕兩個人吃虧，急得不行，喊六郎，「六郎你跟著娘們去，注意些，可千萬別讓們吃虧。」

六郎中氣十足的答應一聲，「三哥，你就放心吧。」

顧雲回房取了賣契，代阿鐵自己看著薑湯，便和陳氏風風火火的走了。

六郎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在兩人後面，覺得自己是奉命助陣去的，格外來勁。

顧川和三丫兩人手牽著手，跟在六郎後面。

三丫小聲道：「一會兒娘和大嫂要是跟人打起來了咋辦，你幫忙嗎？」

顧川用力點頭，「那當然，誰都不能打我姐。」

三丫看他一眼，搖搖頭，「可你這麼小，你誰都打不過。」

顧川不服氣的道：「打不過我就咬。」

三丫不贊同的看他一眼，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踹在手裡，「我不咬，太髒了，大嫂說人的上有很多病菌。」

顧川走了一段，也悄悄撿了一塊石頭，踹在棉襖的袖子里。

陳氏一路風風火火，一看就是打算找人去撕的樣子，路上有人到了便問，「呦，陳大娘這是幹啥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