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瀟回來了,靈笙以為,楚瀟這次出去,只怕是徹底嫌棄了,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可是他不到中午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手里還提著一個人頭。
靈笙看清楚了,那個人頭,赫然就是昨天對手腳的沈莽,眼淚一下漫出了眼眶,不知道如何形容這種覺,此時的靈笙,覺自己被一個人小心的呵護著,快要迷失在這樣的溫陣里,找不到出去的路。
“瀟——”
“他欺你弱,我已將他的頭顱砍下。”
“對不起。”
靈笙只能說對不起,對不起什麼,沒辦法言明。
或許是想說,自己又再一次的背叛了他,雖然這不是自己的意愿,又或許是說,自己以前,不該為了爭寵,而與杜若溪發生了那樣不堪的事,事后,還找各種理由為自己開,又或許,靈笙只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覺得,這樣不堪的自己,怎麼配得到炎皇的呵護。
“對不起什麼,小狐貍,你沒有做錯,錯的是我,是我沒保護好你,如果我昨晚不喝醉,你也不會出去為我買藥,你也不會遭這般侮辱,再如果說,我早點醒過來,早點去尋你,就可以救下你了,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靈笙的眼淚還掛在臉上。
“——瀟,你剛剛,我什麼?”
楚瀟道:“笙兒。”
靈笙笑著點點頭,無論自己是小狐貍,還是靈笙,只要能在楚瀟的心里有一席之地,那麼一切,就都值得了。
“瀟——我不想離開你。”
“那就不離開。”
楚瀟說出這話的時候,眉眼之間,帶著笑意,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這世上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既然能夠再次找到小狐貍,那麼就在這所剩不多的一點時間里,將所有的溫都給吧,這是他欠小狐貍的。
用命為自己付出,自己所能給的,也只是這一星半點的溫了。
靈笙覺得,此時的楚瀟,比以往時候的楚瀟,都要讓心。
他不是那樣高高在上,不是那樣目空一切,在他的心深,也有了自己的一個位置。
雖然,那位置很小,遠遠的不能和虞歌相比,可是靈笙知足了,不再強求,不在祈求自己以后能和楚瀟擁有一個完的結局,知道,那些幸福,自己都不配擁有。
“瀟,你這樣,真好。”
楚瀟將那人頭扔到了南疆的渡河里,而后,從集市上給靈笙買了一些補的東西。
在回去的時候,也聽到路人說帝君帝后來了南疆。
那時候,楚瀟的面前有兩條路,一條路是回客棧的路,另一條路,是去碧泉的路。
他猶豫了一刻之后,仰起頭,看向遠的山巒,會心一笑,拿起東西,往客棧方向走了。
見歌兒,還有機會,念念姐那樣善良,會諒自己的。
靈笙的,在慢慢的恢復著。
也知道,往后,自己都不能再和楚瀟有親的舉了,的就算好轉了,有些機能,也已經壞死了。
在靈笙臥床的這些天,楚瀟每天早晨,都會為端來香味四溢的粥,然后慢慢的喂著,有時候,熱氣騰騰的粥,模糊了的視線,靈笙都快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瀟——等我好了,我們一起去長安城看燈花好不好?”
楚瀟抬起的手停頓了一下,回道:“等你好起來,我們再說這件事。”
“瀟——我還想和你一起,在夜里看著星空,然后許著愿。”
楚瀟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些事?還有機會嗎?
不,沒有了,他這一世,手上沾了太多的罪孽,這輩子,雙手上的鮮,再也清洗不掉了。
可是楚瀟看著靈笙那傷痕累累的臉,那故作堅強的笑容,還有那充滿憧憬的話語,他便不忍出聲打斷他,更不忍心拒絕他,他只能說,等好了,再說。
靈笙道:“瀟——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麼花嗎?”
“玉蘭嗎?”
靈笙搖搖頭,玉蘭花,自己雖然喜歡,卻不是最,最白玉蘭的,是虞歌。
“那是什麼?”
“我喜歡海棠花。特別是經歷過風雨的海棠花,開得最了,瀟,如若有機會的話,你陪我去看一次海棠花,好不好?”
靈笙的雙眼里都是祈求,楚瀟看著,竟不自覺的說道:“好。”
“那我一定要趕好起來。”
楚瀟只是微笑點頭,他的心,方才跳的很厲害。
因為楚瀟的悉心照料,過了差不多半個月左右,靈笙的,也好得差不多了,隨著靈笙的康復,也察覺到了,楚瀟日復一日的不安。
好幾次,靈笙都想開口,卻都被楚瀟隨便找個理由避開了。
有一天早上,靈笙起來的時候,掌柜的送了幾束海棠花來,只是長了綠葉,還沒有到開花的季節。
靈笙看著海棠花,臉上有了笑意。
他這一次,終究是將自己的話放在了心上。
靈笙下了床,簡單的洗漱之后,細心的修剪起花枝。
到了中午的時候,靈笙見楚瀟還沒有回來,想著最近他有點古怪,應該是心不佳,出去散步了,最近他時常如此,靈笙到了樓下的時候,卻見到許多小二對十分有禮貌,以往是客人的時候,他們雖然有禮貌,卻和現在態度不一樣。
靈笙到了柜臺前詢問掌柜,方才知道,楚瀟已經將這座客棧買了下來,以后,便算是有了棲之地了。
本來這是一件應該高興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靈笙卻是高興不起來。
楚瀟雖然落敗了,靈笙也沒見過他上帶著銀票,可是每次到了新的地方,食住行方面,他總是能完的解決。
這還是楚瀟第一次,將客棧買下來。
或許他是不想再當過客,或許楚瀟也想有個家,或許為了自己,楚瀟愿意在南疆待下去了?
應該是這樣的,這一個月來,楚瀟對自己,呵護備至,他對自己,應該是了真了吧?
靈笙這般轉念一想,心里方才安定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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