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凌天選慢悠悠地說道,這話說出的瞬間,在場幾個人全都變。
他們當然聽過這話,可是至于嗎?
你上來就要這麼轟嗎?高德曼資本是外企不假,你也用不著說得這麼嚇唬人吧?其心必異,你是在說人家對拖拉機廠圖謀不軌嗎?
“凌副廠長,你這有點危言聳聽了吧?”
“危言聳聽?不,我一點也不這麼認為。”
凌天選搖搖頭,沉聲說道:“在我看來,這件事非常嚴重,甚至會比我想的還要嚴重。你們也不想想,高德曼資本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說咱們的那種機真的有這樣的價值?是誰讓這種機開始火起來的?你們想過沒有?”
“這個……”
在這種遲疑中,凌天選沒有給他們多想的機會便繼續說道:“是趙山河。”
“整件事就是因為趙山河從高德曼資本手中,將胎路機的項目奪走引起的,不是趙山河,誰會重視這種機?要知道在這件事之前,咱們的這種機就賣不出去,別說是一個月賣幾臺,一年到頭也恐怕賣不出去十臺吧?”
“所以說這事的關鍵就在于趙山河。趙山河和高德曼資本之間的競爭,贏了,咱們現在的選擇必然是獲利頗;可要是輸了,你們不會天真地以為,高德曼資本還會出那麼高的價格向咱們訂購吧?”
“我敢說,只要趙山河輸了,高德曼資本不但不會高價訂購,甚至還會直接取消這種訂單。”
說到這兒,凌天選表嚴肅地掃視全場。
“現在你們知道廠長的選擇是什麼意思了吧?”
所有人立刻恍然大悟。
他們是鉆牛角尖了,沒有想到這個。一旦想到,當然很快就都明白了。原來高德曼資本就是拿他們當做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殺完人就丟掉。
“廠長,我們支持您的決定。”
“咱們就和趙山河合作。”
“什麼狗屁高德曼資本,見鬼去吧。”
幾個人緒高漲。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說是甄立群來了。而聽到這個后,顧前洲連去見面的意思都沒有,便直接沖著凌天選淡淡說道:“你去打發走他們吧!”
“是!”
“散會吧!”
十分鐘后。
甄立群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表震驚中帶著一惶恐。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向謝爾斯匯報這事,你怎麼說?說你又失敗了嗎?真要這樣說,謝爾斯肯定會惱怒的。
可問題是他真的失敗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大哥大突然響了起來,他只能著頭皮去接聽。
對面果然是謝爾斯。
“甄立群,事辦得怎麼樣了?”謝爾斯平靜地問道。
“謝爾斯先生,這事我沒有辦好,辦砸了。”
甄立群尷尬地說著。
“辦砸了?什麼意思?”謝爾斯語氣詫異。
“謝爾斯先生,我按照您說的條件和顧前洲談了,誰想他竟然不答應,扭頭就和趙山河簽訂了合同。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放著這麼優惠的條件都不要。”甄立群憤憤不平地說著。
拒絕了?
謝爾斯聽到這個后,臉唰地沉下來,心中早就將甄立群罵了個狗噴頭。甄立群,你說你到底多白癡,才能把事辦這樣?就連于鐘樓都辦了差事,怎麼到你這里又失敗了?我一次兩次地給你機會,你卻都不知道珍惜。
那就算了吧。
“謝爾斯先生,其實這事吧,要我說,就算是顧前洲和趙山河合作了也不要,為什麼這樣說?因為他時間不夠。您想想,現在滿打滿算只有十天了,就算是顧前洲這邊沒日沒夜地生產,最多也只能夠拿出來兩百臺。”
“這還不算,趙山河總得運回去組裝吧?這一來一往,他哪里有那個時間?”
“所以這次咱們肯定是穩勝券了。”
甄立群不斷地解釋著,就是想要不被拋棄。
誰想他的話剛說完,謝爾斯便語氣淡然地說道:“我知道了,你回來吧!”
說完謝爾斯就掛掉了電話。
甄立群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
“走吧,咱們回中州市。”
中州市。
兩人剛才的對話,索菲亞已經聽得清清楚楚,雖然說也沒想到這麼好辦的事,甄立群又給辦砸。但卻覺得甄立群說得沒錯,這事吧,的確就是這樣的。
“只是一個顧前洲的話,不了氣候的。”
“是啊,那咱們就等著看趙山河的笑話吧。”
……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
所有人都知道了趙山河被高德曼資本抄后路的事,在知道后他們便都覺得,這次趙山河是肯定沒戲了。
要知道時間這麼短,你怎麼可能做到拿出來所有胎路機?
五百臺啊!
而要是說拿不出來五百臺的話,你就算是拿出來三四百臺那也是違約。是這個違約金,就夠趙山河傷筋骨的。
因為這個違約金的數字赫然達到了五千萬!
“你們說這次趙山河是不是作繭自縛了?”
“誰說不是呢!你說好好的你有礦用泵和混凝土一機的訂單就行了,你非要去找人家高德曼資本的麻煩。這下好了,你捅馬蜂窩了吧?”
“高德曼資本那是誰想就能得罪的嗎?這下你是沒治了。五千萬的違約金,就算是把礦用泵和一機的訂單都算上,也不夠賠付的。”
“活該,誰讓他這麼膨脹了呢?”
……
這樣的議論聲不只是在外面,在河圖制造部也是到響起著。沒辦法,盡管他們對趙山河是充滿著信心,可再有信心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這眼瞅就要到時間,我們總共才收到一百臺機,這些都改裝好也不夠啊。
“我覺得應該去提醒下廠長了!”蔡謙眉宇間閃過一抹憂慮。
“這事吧,還是先去找李副廠長吧。”郭開端遲疑著說道。
蔡謙一聽點頭道:“也行。”
說話間兩人就來找李向,因為他們也都清楚,這件事吧,要是說李向都不清楚的話,河圖制造就沒誰知道趙山河的想法。
誰讓李向是趙山河的死黨。
而聽到兩人過來的目的后,李向微笑著說道:“這件事你們不用管了,只要做好分之事就,廠長心里有數。”
看著李向這臨危不的模樣,蔡謙和郭開端二人滿臉愕然地換了一個眼神。
“真的沒事嗎?”蔡謙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沒事。”李向笑道。
“那就行了。”
蔡謙也沒有說繼續追問的意思,和郭開端便起離開。等到將兩人送走后,李向就去找趙山河。而當他進辦公室的時候,趙山河正在打電話。
那邊是柳本琿。
“山河,你確定你能解決這事吧?”柳本琿嚴肅地問道。
“老師,我心里有數。”趙山河笑道。
“行,你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我相信你。那這事就這樣,不過要是說有什麼事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說。”柳本琿叮囑道。
“好!”
等趙山河掛掉電話后,李向微笑著問道:“是柳本琿廠長嗎?”
“是!”
趙山河將話筒放下來后說道:“其實不只是老師,還有好幾個人都打來電話詢問了。”
“像是劉威安和陳鐸,他們都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咱們還能這樣按兵不?要是說缺錢的話,他們那邊的工廠都能急調一筆資金過來的。”
李向笑著說道:“誰說不是,就在剛才,蔡謙和郭開端也去我那里了,他們也想要知道你準備怎麼做。”
“不過也正常,畢竟時間就快到了,咱們這邊滿打滿算才鼓搗出來一百臺胎路機,距離五百臺還遠得很呢。這要是說到時候不了差,五千萬的違約金可不是個小數目。”
“他們都這麼著急,那外面的人就更著急了。”趙山河云淡風輕地一笑。
“是啊,他們都等著看咱們的笑話呢。”李向譏誚著說道。
“那就讓他們看吧!”
趙山河淡淡一笑。
“做好所有準備。”
“好!”
……
幾天的時間很快就到,這天到了趙山河按照合同貨的時間,整整五百臺胎路機都要運到第一建設集團總部。
而這里早就站滿了聞訊而來的人。
這些人有第一建設的人,有外面來的記者,也有像是謝爾斯這樣的商人。他們都已經知道了趙山河被好幾家拖拉機廠拒絕的事,知道了他是絕對沒有可能說辦這事。所以他們都是來看趙山河笑話的,都是來嘲笑他自不量力的。
“五百臺胎路機,趙山河估計就搞定了二百臺,就這還是趕慢趕才做出來的。你們說他這次怎麼辦?是不是要賠償違約金?”
“這違約金肯定是要賠付的。”
“現在那些拒絕趙山河的人都高興了,你看到黃方軍沒有?那張笑得都要裂開了。”
……
不遠的一個角落。
在這里站著一群人,他們就是高德曼資本團隊,為首的自然是謝爾斯,索菲亞站在旁邊。之后便是黃方軍,甄立群和于鐘樓他們這些追隨者以及合作者。
“黃總,你很快就會看到,和我們合作是多明智的事。你當初拒絕趙山河,這步棋走得太對了。”謝爾斯平靜地說道。
“是啊,我一直都覺得很慶幸,慶幸沒有和趙山河合作。”黃方軍賠笑著說道。
“五千萬的違約金,趙山河是賠定了!”
謝爾斯高傲地掃視過去,慢慢說道:“各位,你們都是我們高德曼資本的合作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們,我從你們那里訂購的機都已經組裝好,整整五百臺胎路機,此時此刻就放在外面。”
“只要趙山河一會兒丟人現眼了,我的胎路機立刻就會出現。到那時,我會和第一建設集團簽約。”
“這也就是說,你們放心大膽地生產機吧,你們能生產多,我就會要多,保證你們的訂單是源源不斷的。”
幾個拖拉機廠的人聽得兩眼放。
“多謝謝爾斯先生。”
“我們是肯定會繼續和謝爾斯先生合作的。”
“就趙山河這樣的也想要和謝爾斯先生競爭,他配嗎?”
聽著這些阿諛奉承的話,謝爾斯角的笑容愈發洋洋得意,趙山河,我這次要你賠個底兒掉,要讓你名譽盡毀!
……
行政樓辦公室。
在這里的窗戶前面,站著的是齊東風和蔣平川,兩人從這兒就能看到外面的形,所有人的舉盡收眼底。他們能到外面的氛圍肯定很火熱,只是想到這事,就覺有些別扭。
他們別扭的是,第一建設集團竟然為了這群人看笑話的舞臺。
“這些人能趕走嗎?”齊東風問道。
“不能。”
蔣平川雖然說對這群人也很厭惡,但想到這群人的份,便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們啊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采購會的時候都出現過,這次又來,肯定是想要看看趙山河是如何丟人現眼的。”
“所以說咱們是趕不走的,要是強行驅逐的話,只會有損咱們的形象。”
“那就無所謂了。”
齊東風擺擺手。
“和高德曼資本的談判談得怎麼樣了?”
“他們的胎路機已經準備好,總共五百臺就都在外面等著。只要趙山河這邊拿不出訂單上的數量,他們馬上就會全都填補進來。”
蔣平川說到這兒忽然皺起眉頭。
“只是……”
“只是什麼?”齊東風扭過頭來問道。
“只是咱們當初和他們說好的價格是不行了。謝爾斯說了,因為咱們跟河圖制造的簽約,嚴重傷害了他們的,再加上他們的訂購價是漲了,所以說他們要咱們加錢。”蔣平川說道。
齊東風臉微沉:“加錢?那他們要加多?”
“咱們跟河圖制造簽約的每一臺胎路機的采購價是一萬五千塊,這也是以前和高德曼資本簽約的價格。而他們現在要直接加五千,兩萬一臺!”
蔣平川說出這個價格的時候,心里也是帶出一種怨氣。
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可偏偏你還沒有一點脾氣,誰讓這事是你們第一建設集團做的呢?你們能做,那是你們有本事,可現在不是沒有做嗎?
是他趙山河坑了你們,又不是我坑的。再說了,反正你們可以拿到一大筆違約金,而且這五千萬還是我的功勞,分給我一些,也是理所應當的。
齊東風眼底寒涌,但最后卻控制住這怒火:“兩萬就兩萬吧。”
“齊總,好像是趙山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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